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49)
银鱼他掂过分量,相差不多。
把工费去了,这次礼物,应有五十两。
很豪气了。
徐诚看得称奇:“读了书的人是不是花花肠子多?送个金子银子还整这花里胡哨的。”
江知与就爱花里胡哨的。
他跟徐诚说:“还有凉粉做的鱼。”
好大的胖锦鲤!
徐诚看他开心,便不挑剔了,转而问起城内流言。
“你夫君的名声都坏了,我带人去把柳家院砸了?”
江知与叹气,“不能砸了。”
他给徐诚说了柳妈妈上门的事。
两人父亲是过命的交情,他俩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江知与性情软和,徐诚常年在镖局,养得彪悍,处事风格跟江知与完全相反。
他听完了柳妈妈上门的事,眉头皱得要竖起来。
“你管她说什么,她来赔礼道歉是应该的,你还给那么丰厚的回礼。”
两匹银红绸,都有七八两了。
金丝牡丹头面合算成银子,也得十五两上下。
别的都懒得算。
江知与知道,可越是小人越不可得罪狠了。
“这个消息值价。”
徐诚没特地学这些弯弯绕绕,跟江知与相处多年,耳濡目染的也了解些。
他皱眉想了会儿,没想明白。
“这消息关你什么事?李家拿了盐引,也就多挣一笔银子罢了。不影响我们家生意。”
江知与还要清个铺面出来,卖豆制品。
明年开始,家里还会卖豆油、酱油、大酱。
这消息他能稍稍给徐诚透点风声,过后调徐诚来他身边帮他。
李家卖盐,对他家是有影响的。
再一点,接管难民的事,破坏了李家的计划,两家已然结仇。
徐诚不在意这点仇,两家本就不对付,谁也奈何不了谁。
他就高兴江家有了手艺,这下可稳当了,不用刀口舔血的挣钱了。
“难怪,我就说你去了农庄,怎么不见回来。”
有些心里话,只好对朋友说。亲人不行,夫君也不行。
江知与骂了好些族亲,“烦人得很,我爹那天也发了脾气。”
徐诚比他耿直,连着一顿骂,江知与听着心里就爽快。
“什么玩意儿?要不是伯父挣下这份家业,他们还守着两亩薄田过日子呢!现在来你们面前摆谱,有种把田契还给你!带他们挣钱,还一个个的飘起来了,那是刁难你吗?他们连伯父的面子都下了!”
“建个祠堂祭祖,还真把他们牛坏了!没见他们给族里贡献一亩三分地,那些祖田祭田不都是伯父买下的?都不要脸啦!”
既是骂人,该骂的一起骂了。
徐诚骂李家:“什么狗屎,长你一辈,还在饭桌上为难你,男人没本事当老大,她不嫌丢人,还好意思满城下帖子,呸!”
“你才成亲多久,当众叫个唱的给你夫婿送瓜子,李家安的什么心?要我说,柳家院的也没向着你,送瓜子的时候怎么不提醒一下?闹得满城笑话!”
江知与不太会骂人,听得想给他鼓掌。
笑吟吟听一阵,他越听越不对。
随着他神情变化,徐诚也逐渐安静下来。
“怎么了?”
江知与皱眉:“有点不对劲。”
徐诚闭上嘴巴,让他去想哪里不对劲。
自五月收到京都来信后,家里就在连轴转。忙到今天,江知与都是偷闲过来见见好友,一直没空闲细细梳理。
听徐诚把事儿串起来骂,他察觉到了异样。
三叔毫无预兆的对他家下手,不顾后果;
族亲从前欺负他,都会避开父亲。现在父亲还没倒下呢,他们就当众给难堪。
李家挑衅,柳家院的香姐儿顶缸领罚,他未动怒的主要原因是,谢星珩的态度鲜明。
若是谢星珩提早知道瓜子的含义,这就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李家应该没有想过能成事。
那天最怪的不是香姐儿送瓜子,是酒宴座次安排。
李家要刁难他,又怎会把向着他的人安排在他周边坐着?
他们结盟了?
因为接管难民的事?
江知与眉头紧锁。
酒宴同一天,常知县去的农庄。
堂哥给他回信了,其他商户合计捐款一万一千两。
不是小数目,可十几家合伙,不至于让他家成为众矢之的啊?
三叔发难,是京都出了事?
李家紧跟着就巴结上了“北方官爷”,这位官爷,会是三叔的对头吗?
这么一想,江知与有了四面受敌的感觉。
不是一路的,又恰好凑到了一处。
他思索的时间太长,徐诚忍不住担忧,“你待会儿跟你夫君说说,让他帮你想?”
徐诚想法简单,贵人府上都会养幕僚。
幕僚就是读过书的聪明人,他们有现成的读书人问。
以他几次接触而言,谢星珩是顶顶聪明的人了。
江知与摇头:“不行,他们要考试了。”
他一并把堂哥排除出去。
堂哥太久没看书,小谢最近才有了读书热情。
江知与拳头握紧,过了会儿松开,长舒一口气。
至少赈灾这件事,满城皆知。他还有时间周旋打点。
农庄一定不能出事,要漂亮圆满的交接。
宁可拿大把的银子补缺口,也不能出一丝一毫的乱子。
徐诚把他拉住,强硬劝道:“我看你脸色,好像摊上大事了。你别憋心里藏着,家都没了,还考什么试?”
江知与忧心的就是这个。
商户家的锦绣富贵都是水面浮冰,见不得光,也受不住力。
可他跟谢星珩成亲时日尚浅,先是三叔那头刁难,再是对外结仇,事情一件件的赶着来,他怕惹人厌烦。
他最怕原本很亲近的人,突然对他发火。
徐诚和他有着默契,帮他利索下决定。
“靠得住的男人不会因为你两句话,就耽误考试了。”
江知与记下了,事情说起来,却是谢星珩先问的。
中午回大哥大嫂家吃饭,江知与向来能藏事,各处都周到,偏在谢星珩眼里像个假人。
是一种对外端着礼仪体面的衣架子、人模子,没半点活泼样。
谢星珩也能藏事,饭后他们在家里待了会儿,写了数个寓意好的词给大嫂做参考,回来听风轩,还跟江知与聊了招顺。
给足了时间,江知与愣是急着给他找闱墨,两地派人送信,得了许可,去堂哥书房拿了书,又转交给谢星珩,也没提起心事。
他有好多机会说,信息太散,他无从说起。
谢星珩一问,他吓得一激灵,坐凳子上都抖着弹起,眼睛睁得圆圆的。
谢星珩:?
“你朋友说我坏话了?”他也没得罪徐诚吧。
江知与摇头摆手:“不是,没有,他还夸你的。”
谢星珩拿捏他,一拿一个准。
“你完了,你让我惦记上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在想什么,愁得我不想看书。”
江知与一听他不看书就急,哄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说:“李家怪怪的。”
谢星珩对古代许多规则不清楚,原身受限于家世,也没点见识。
他跟李家接触不多,想来就是酒宴闹得不好看,再有盐引的事。
他问:“李家捐赠了多少银子?”
江知与说:“五千两。”
谢星珩确认:“五千两?”
江知与点头,“对,常知县亲自送去农庄的,堂哥信里写了。”
谢星珩肯定道:“李家出了一万两。”
江知与瞪大眼睛。
谢星珩给他解释:“五千两赈灾,五千两盐引。赈灾银子送到农庄,盐引银子……”
进常知县荷包。
他给江知与一个眼神,江知与不想懂,又被迫懂了。
一万两银子,难怪恨得厉害。
那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