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353)
官场的人,尤其是向坤这种地位的人,应该还没有见过阴阳礼单。
到时捏着鼻子接下,匆匆抬进去,只想找个机会把它们都扔了,不会在门口就开箱检查。
只要进了门,向家就是收了谢星珩的好东西,反口就是赖账!
若出了意外,向家的人在门口检查了,发现货不对版,那也没关系。
现代公关常见处理方式:那是新来的家仆抬错礼了。
但要他换上对版的礼物,想也别想。
他会低情商跟向坤聊几句,让向坤把他赶出门。
横竖都是向坤不给他脸。
同情弱者,是大众的本能。向坤的傲慢会深入人心,成为他倒台的助力。
谢星珩认为此计甚妙,他亲自清点礼单,从里面挑出东西。
给霍家、沈家、两个顾家、翰林院上官、同僚、程明、金公公等人,再有江家私交,何家、四位先生,全都写好了礼单,叫郭管家派人清点,逐一装好筹办。
再悄悄的,去采买一批占地方的破烂玩意儿。实在买不着,捡点石头、挖点泥土也行。
车马出府,就分头行动。
谢星珩来京城以后,难得亲自办事,不浪费工时,他换上了成衣铺子的“探花同款”衣裳,然后骑着拉风的自行车,后边跟着抬着礼物的小厮。
出街这段路的街坊,都因采花贼事件认识了谢星珩,所以一路都有人问。
“您这样像是去提亲的一样,穿这么漂亮,带这么多礼。”
开口第一句话,就把谢星珩膈应坏了。
他差点当街吐出来,无法正常执行计划。
他生气了。
“怎么说话呢?这不是挑拨我跟夫郎的感情吗?我还能给人提亲吗?我跟你们说,我夫郎到我那儿提亲的,聘礼放了一屋子!”
百姓们要被他笑死,这番话听完,也不怕他,跟着问他去干嘛。
谢星珩这才接上计划:“去给向大人送年礼,我上任时得罪了向大人,趁着送年礼,好给他赔罪。”
他生硬的接上广告:“你们应该是因为这身衣服误会的吧?这是我夫郎铺面的新款衣服,你们去铺子里,报我的名字,不会有任何优惠。”
反正也不挣百姓们的钱。
有钱人不需要优惠。
江夫郎开了间成衣铺子的消息,在附近流传开。
谢星珩一路走,总会有几句废话文学,不是宣传铺面,就是说他带了什么年礼。
这般大张旗鼓的,到了向家以后,向家的人都给气坏了!怎么都不愿意开门!
拖来拖去,没能等到向坤回家。不知为何,今天向坤下朝的时辰这么晚。
向家被当成采花贼的护卫还没有回来,他们对谢星珩能有什么好脸色?
谢星珩就在门外软磨硬泡,十足的小官怕大官、小官怕被穿小鞋的可怜模样。
十分不凑巧,今天有很多闲着的百姓,或者不那么着急赶路的百姓,会从附近的街道绕一绕,看个热闹,看向家能不能收到年礼。
一天都快过完了,没成想第一个来送年礼的是谢星珩。
那个闻名京都的俏探花。
这下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向家最近风评不好,谢探花又实在美貌,百姓们向着谢星珩,对向家指指点点。
向家久等不来向坤,想着收个赔礼算不得什么,就让人把赔礼抬进屋。
原谅不原谅的,官场上的事,还能随便做主吗?到时向家不管又如何。
他们家的管家,还大声喊话了:“我们老爷不记得谢大人,年年上任的官员那么多,我们老爷不会每一个人都记得,更无从说得罪。”
谢星珩怀疑向家的当家人没脑子。
礼物都收了,说什么得罪不得罪还有用吗?
这是年礼,也是赔礼。收下就默认。
而且开头第一句就错。
他今年这么出风头,说不熟就算了,还能不认识?吏部堂官是做什么的?失职了。
但这都没关系,他今天不是来找茬的。
他还急着逃离作案现场。
礼物抬进向家,谢星珩骑着自行车跑得飞快。
对外说是要接孩子下学,但其实是怕被向家人追着打。
向家人没拆箱。
等到向坤回家,跟向坤说了这件事,向坤也没让拆箱。
谢星珩的东西他都不想留在家里。
经过这么久,他对谢星珩的怀疑已经消散。
这件事,定是朝廷多个官员配合完成,谢星珩没这个本事。
沈钦言一定是其中之一,就冲着都察院那个疯狗架势,沈钦言撇不清关系!
谢星珩是沈钦言的师侄。这关系就够让向坤膈应的。
向坤让人把他送的东西都抬出去扔掉。
他不稀罕的东西,下面的家仆稀罕啊。
礼单上写得明明白白,全是好东西。
扔东西的差事,还有家仆抢着去,怎么分配都谈好了。
出了府门,绕过几条街,找到个隐蔽处,他们开箱一看,齐齐傻眼。
第一箱子是半箱稻草上卧着几块大石头。
不是玉石摆件,就普通的破石头。
第二箱子是竹筐套娃,里头装着半框土增重。
第三箱……
第四箱……
向家家仆们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要怎么办啊?
他们回府能说吗?说了会不会被主子怪罪?
可他们出来,要给管家分好处的。
这么多礼物,难道要他们凑份子吗?
还是如实说吧。
他们原样把这些破烂玩意儿抬到了向家后门,找管家如是说。
管家把他们斥责一顿,再去找向坤禀报。
向坤早朝跟沈钦言吵吵,下朝后留在宫里,被皇上问话。
出了宫,又被衙门找去配合查案。他一天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
回到家中,他老骨头都软了。摊在椅子上,只剩疲累。
管家来说此事,向坤缓缓睁眼,不免想到沈钦言那副要他死的嘴脸。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
“把这些东西都转送去沈家,说是他师侄孝敬他的。”
管家应是。
才转过身,向坤又把他叫住了。
沈钦言一定会在门外拆箱。
向坤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他叫人去拿一抬轿子,送给谢星珩。
再叫人去拿些苦芽茶,送给沈钦言。
沈家。
沈钦言入夜收到向家的苦芽茶,莫名其妙。
“难道是叫我润润喉,明天好继续弹劾他?”
赵管家欲言又止,被沈钦言暼一眼,才如实说了谢星珩送礼的事。
沈钦言勾唇,很轻微的笑了下。不如在谢星珩面前的那般直爽。
他摇头:“过刚易折。这小子还是像我师兄多一些。”
赵管家不言语,给沈钦言泡上了苦芽茶。
高浓度的苦芽茶,茶叶比水还多,一壶茶,只出一杯水,空气里都是苦味儿。
沈钦言拿起杯盏,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向坤也配讥讽我。”
同一时间,江府。
谢星珩围着轿子转了一圈,掀开帘子,里面漆黑一片。是骄子轿。
江知与跟他一块儿,还进去坐了会儿。
这轿子好啊。
有朝一日,他们要送给向坤。人生的至暗时刻,怎么能没这样一顶轿子来配。
第160章 过年啦(捉)
京城的冬季来得早,夹棉的袄子没穿两天,就日渐臃肿,厚度逐日增加。
大人还好,小孩就裹成了小企鹅,两手岔着,摇摇晃晃的走路。
家里炭火烧得足,室内暖和,只有出门那段路难走。坐车里都缩头缩脑的冷。
江知与给他俩做了能裹住整个身体的长棉衣,另外带了两件较为轻薄的棉衣。
让家长很省心的一点是,两个小宝自幼精神足,作息固定了,早上赖床的情况不严重。哄一哄,就能从被窝里爬出来。
而谢川确定留在京城上学后,谢星珩把他送到了国子监上学。
大启朝的官员可以送孩子去国子监读书,七品官为界限。谢星珩刚好七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