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362)
少年人,自尊心最强的时候。
他能平静的嘲讽,别人受不了。
吵嚷之间,推搡起来,动了手。
谢川来京城快两年了,第一次被请家长。
谢星珩跟江知与听说他在国子监打架,大为震惊,夫夫俩放下手里工作,都赶了过来。
听说原委后,两人都对谢川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天呐。
他们家的小夸夸机居然会嘲讽人。
这件事罪不在谢川,教官们没训话,但让谢星珩跟江知与回家好好开解孩子。
这个年纪,被人嘲笑,很容易厌学。
谢星珩不用回家开解。
他拿某些年很火的网络小说台词来凑数。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谢川被人嘲笑没哭,跟人打架也没哭,听到这话却红了眼圈,被谢星珩一顿训:“你做什么,没出息,没见那些小崽子还看着这里吗?”
谢川吸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跟他的家长回家。
路上经过酒楼,江知与进去打包了几份硬菜,回家吃顿好的。
谢川不明所以:“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江知与说:“庆祝我们家小豆子第一次打架。”
谢川突然脸红。
这种事有什么好庆祝的!
不过二叔和阿知叔都不生气,没嫌他惹麻烦,他心里暖呼呼的。
庆祝的理由,不能跟小宝贝们说。
立新五年,两个小宝五岁了。
他们对大名有了归属感,在家里要喊他们岚哥儿和庭哥儿,不能随便叫宝宝了。
至于江庭一个小汉子,为什么要用哥儿的称呼来喊,只能用双胞胎兄弟的竞争欲来解释了。
立新五年,是谢星珩来京城的第三年。
他始终没有听到商务令的执行消息,因他的沉寂,给家人带来了许多小麻烦。
江知与有常夫人罩着都没用,时不时会被人嘴几句。他是不在意,这种级别的嘴人,不及他幼年听见的辱骂。而他现在是会回嘴的。
谢川跟人打架过后,那句“和养鸡娃上一个国子监”的嘲讽,被人听进去了。他有一阵子被人孤立。
万幸他心思坚定,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他来国子监,是为了好好读书,出人头地,不是为了讨好某些人。
而谢星珩,拉人一起编写成语词典,都少不了一些浅显可笑的刁难。
他很想给翰林院的大人们上上职场“老油条”课,想想他的字典编写进度,只好作罢。
年底之前,谢星珩完成《大启字典》的初版编写,收录了常用字五百个。
他编写了拼音,注释了字义。又一个个的,做了全拼音标注。再根据页数,人工编写目录,仔细核对三天,装订成册,委托金公公上呈天子。
金公公这条维系数年的人脉,他头一次有请求,只希望这字典在皇上看见前,不要被人损毁。
金公公收了谢星珩几年的礼物,投桃报李,让谢星珩准备充分一点。
“拼音几天能学会?万一皇上要看效果呢?”
谢星珩早有准备。
皇上放到他家里的家仆,他都教了。
金公公:“……”
真是不客气。
这是谢星珩为皇商一事的又一次努力,进行得悄无声息。
回家后,就有两个家仆要告假。谢星珩心知肚明的允了。
隔天,金公公给他带来个好消息,皇上很满意。
满意得把谢星珩调任到都察院,担任经历司经历,官居六品,负责考核官员政绩。
谢星珩假笑接旨,在翰林院收获了一场超热闹的欢送会。
主要是今年常跟他使绊子的人,希望他去了都察院,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谢星珩官小,但沈钦言是他师叔。
叔侄俩个都在都察院,要弹劾一个人,太简单了。
谢星珩懒得跟他们计较,也没什么心情。
他是愈挫愈勇的人,从前打游戏就是。
某一个关卡,他一直过不去,他就会反反复复的去尝试,哪怕有很多路线是重复的,他也不介意,就为了到失败的节点,再来一回。
皇商的事,却让他清晰的知道,这不是他头铁就能撞破的南墙,这是一条无法越过的鸿沟。
江知与不知道他又做了一次努力,还为他升官开心。
家里庆祝过后,江知与的脑袋冷静下来。
都察院是要弹劾人的,谢星珩去了那里,应该弹劾谁呢?
第163章 兄弟
谢星珩年底调任,去都察院熟门熟路,从门房的小吏到院里的堂官,就连小食堂的厨师他都认得。
到这里上班,还被几个御史打趣是回了“娘家”。
谢星珩一想,还真是。
他一有事就往都察院跑,找沈钦言诉苦,说起来确实像回了娘家。
沈钦言很欢迎他,当天食堂加了八个菜,上值期间不饮酒。沈钦言拿了好茶来喝。
他让谢星珩争气点:“这儿可不是做学问的地方。”
谢星珩懂的,到了都察院,才是初入官场。
都察院最让谢星珩满意的一点是,顶头上官是沈钦言,谢星珩可以踩个汤婆子上班,腿上盖个毛毯也没人说。
虽说御史最出名的一点是弹劾朝臣,但都察院的工作却不仅仅是弹劾。
谢星珩初来乍到,先熟悉部里事务。
都察院有左右都御史,官居二品,院里事务之外,主要职责是弹劾、考察百官。
下边有副都御史,官居三品,主要职责是协助上官。
往下还有左右佥御史,官居四品,负责百官政绩和廉洁的考察。
再有各省检查御史,以及附属机构的职官。谢星珩所在的经历司就是其中之一。
四司里司狱司最出名,会负责一些刑事案件。
都察院有监察、司法、巡查的职权,谢星珩在“监察”一职。
他若发现某个官员的政绩有问题,就往上禀报,再由都察院的御史们核查。
有时他们不核查,会直接弹劾。
谢星珩能懂,上班哪有不摸鱼的。
而被御史弹劾的官员,会被迫陷入自证环节。纵然绕回来,对都察院来说也不亏。他们弹劾了,当天的“业绩”目标就达成了。
谢星珩是职场老油子,这对他来说很简单。而今年只剩那么点日子,沈钦言让他悠哉悠哉偷闲到了年节。
立新六年,又是一轮考试季。二月里春试,各地举人来考进士。
江致微委托谢星珩转交的折子,早有回复,今年能以官身来科举。
冬天路难走,算着日子,最迟过了新年就该出发,这样才能在考期之前抵达京城。
可他们左等不来,右等不到,进入二月,江知与还常常去城门口等,都没等来江致微。
堂哥不会贸然失约,这次科举的机会难得,更不会轻易言弃。江知与担心他路上出了事,夜里都睡不着觉。
等到二月初五,有几个从津口县来赶考的举人上门拜访,捎带了一封江致微写的书信。
他们来得迟,还要抓紧去衙门里,也没个住的地方。江知与带他们去了糖厂的三合一宅院,临时住几天歇脚。
几个举人谢了又谢,让江知与节哀。
江知与还没拆信件,听说“节哀”,心里已有不详的预感,简单寒暄过后,他去书房拆信,人刚进屋,信就拆了。
是堂哥的字迹,堂哥没事。他松了口气。
往后看,江知与那口气就哽在心口,眼睛定定看着信纸,有眼泪无声落下。
江老三和姜楚英,双死沼泽林。
江致微要给娘亲守孝三年,此次不能上京赶考,也给朝廷写了折子丁忧。
信纸上言语平平,情绪波动都少,只是简单说了这个事。但江知与的心紧紧揪着,好疼好疼。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江致微骤逢变故,在南地重获希望。
他做出了一番事业,娶亲生子。眼看着津口县发展起来,他能趁势青云直上,却要给亲娘守孝。
江知与的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回家时眼睛都红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