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322)
江知与跟徐诚有很多话要说,写写产后护理,说说养孩子的经验,讲讲糖厂的事,再有他们到京城的情况。又跟徐诚说些私房话。
谢星珩没什么好说的,去拿针线、浆糊,带上小锤子,从书架上挑一阵,抽出一本游记拆了。
拆完,对比信纸、图纸大小,往里夹页,再又装订。
江知与在旁看着:“……”
“这是什么传信方式?”
谢星珩仔细比对,让书册齐整。
他说:“新学来的。”
他们经常自己做本子,装订技巧熟稔,纸也不用裁太多,很快就弄完了。
夫夫俩闲来无事,带着这本书,又拿了几本闲书,去顾老爷家接小宝贝们下学。
该说不说,顾家那种读书的气氛,确实不适合小宝贝待在里头。
他俩好动,自幼玩惯了,首次这么正经的学习,一两天过后,新鲜劲儿就褪去。
故事也不爱听了。两个爹会给他们讲《西游记》,比课上那几个小故事好听。
但小宝贝有好胜心,他们看顾家的小孩子们都学习认真,以为这是好东西,他俩还没发现诀窍,体悟其中的快乐,说着不好玩,又较劲,愣是在顾家待下来了。
下学时他俩跑得最是快,再不走,他俩就要憋坏了。
出来以后,还要跟爹爹叽叽咕咕的告状,说今天也好没意思。
谢星珩跟江知与时常在书房待,从前在丰州县还好,他们忙起来,孩子们能去主院玩。现在在京城,孩子们也在书房。
对小宝贝来说,大人小孩都爱待在书房里,书房一定是个好地方。
从顾家出来,他们说无聊。
回到家里,又要去书房蹭着待会儿,在里头躲猫猫,四处翻找——这是在顾家不敢做的行为。
今天回家晚一些,夫夫俩在顾老爷家留饭。说小孩子习惯在这里,可以正式入学的事。
他们带来了束脩,叫宝宝们给顾老爷敬茶。
顾老爷这里好多小孩子在旁桌吃饭,谢星珩又使唤他们给师兄们行礼。
宝宝们听话照做,但抬头时,做了鬼脸,把顾家一群端方的小郎君都逗笑了。
谢星珩跟江知与:“……”
今天餐饭简单,都是些家常菜。
顾老爷问起谢星珩入职的事:“还没消息吗?”
谢星珩摇头:“再等等看,六月初一我再去吏部。”
他做事有成算,又没开口求助,表现为难之处,顾老爷便不提帮忙的事。
饭后,谢星珩找了个机会,把那几本闲书交给顾慎行。委托他带去翰林院,转交给霍叔玉。
顾慎行一本本看书名,看完以后跟谢星珩说:“你把你家里不要的烂书拿去送人?”
谢星珩笑嘻嘻的:“你懂什么?吃惯了饕餮盛宴,就要喂点垃圾。你信我,像他那种家庭的人,偶尔就得看看这种书。”
顾慎行:“……他什么家庭?他家里的藏书不一定有我家多,我就不爱看这种书。”
谢星珩有给他准备书,是《西游记》的故事稿子。
跟原版不能比,他没背过。大致情节有,能看个爽。
他让顾慎行看看。
《西游记》的风潮,在三月里就吹到了京城来。有些商人专门买了戏折子,到各大戏园子里去卖。
京城有考试季的热闹,戏剧没能抢占风头。在坊间走一走,好些说书先生也在说《西游记》。
顾慎行翻开看了两行就把书本合上,跟谢星珩说:“你说得对,像我们这种家庭的人,偶尔就要看看闲书。”
谢星珩被他笑死了,这便告辞走人。
顾慎行的人品信得过,这几本烂书,他必不会看。再有《西游记》分散注意力,他闲着无聊也不会翻。
顾慎行跟霍叔玉有合作搞教材,送闲书实属正常。两人明天见面,指不定还要聊聊《西游记》。参考一下故事结构,研究研究趣味性。
送完书,转眼到了六月初一。
六月初一,江知与日程定下,早上送孩子去上学,然后转道去跟苏冉汇合,两人在糖铺,研究第一届“小福星”活动的时间地点,以及赛制奖品。
谢星珩在家,一清早的就去厨房,叫人做了绿豆凉粉。凉粉照着他的要求,用筛子漏出了一条条的小鱼。再又用模具,做了两条大胖锦鲤在上面握着。不如金红配色的鱼好看,晶莹碧绿的,只能说另有一番滋味。
这些弄好,再配上辣子,调好酱料,装上早冻好的奶茶,也快到午饭的点了。
谢星珩去糖铺找江知与,跟他一块儿吃午饭。
食盒揭开,苏冉都愣了下。
然后他左看看江知与,右看看谢星珩,回家跟顾慎行念叨去了。
江知与心里甜得很,嘴上说着体贴话:“大热的天,你跑来做什么?又热又闷的,我在外头随便吃点什么就好,哪用这么麻烦?”
江知与不好意思天天去顾家蹭饭吃,说在外头随便吃,其实就是跑回家弄饭。
谢星珩拿大碗,给他拌好凉粉,又叫他喝奶茶试试。
“我用你的好茶弄的,味道特别好。”
江知与喝着也好。
“宝宝肯定爱喝,还有多的吗?给他俩也喝一点儿。”
当爹的人,就是爱惦记崽。
谢星珩说改天再弄,今天就这两杯。
用竹筒装着的,吸管是小一号的空管竹子,喝着还有点竹子清香。
两人吃着饭,谢星珩跟江知与说:“你这样常来糖铺不方便,要么弄个办公室,厂里、铺子里,还有原料生产基地那边,有什么事,都有个确切的去处找你。赶明儿京城这一线的巡厂人确定下来,也有地方停留。”
江知与在看地方了,因考虑到巡厂的人是这一线的城市到处跑,京城这里的办公地点,他想买宅子。
一些流动人员能有住处,还有些货物能在宅子里存放。
买宅子的话,他们现在银两不太够。
这又是糖厂的事,江知与不好找家里拿钱。就想着等年底再说。
水果糖的季节要来了,秋季就有一批资金到账。到时什么样的宅子买不到?
谢星珩看他有主意,不再提。
中午就在糖铺后院里,靠在软蹋上眯了会儿,下午谢星珩就告辞。
他半点儿不着急,说好了六月初一要去吏部,竟然在街头巷尾的逛上了。
谢星珩今天出门,把老婆的小镜子带上了。
走半路,他总会拿镜子照一照,能看见身后有人跟踪他。
有人跟踪,他更是不急了。
他还想去看戏。
他不急,跟着他的人急坏了,也不偷偷摸摸的尾随,三步并两步的跑来拦着他,恭恭敬敬行礼赔笑,自报家门,请谢星珩去吏部坐坐。
谢星珩问:“你们大人回来了?有空了?”
两个小吏笑容更深了:“回来了,得空了,他把部里人都骂了一顿,就等着您去报道呢!”
谢星珩看看天色:“今天是不行了,今天太晚了,过去耽误大人们回家,改日再去吧。”
“别介啊,”小吏分开拦他去路:“谢大人的事,就是最紧要的事,我们堂官说再晚也要等,再迟也要办。您看——”
他俩做出“请”的手势,方向只有一条路,通往吏部的路。
谢星珩看笑了。
吏部堂官,又称为吏部尚书,一把手都惊动了,是真的急了。
他不好拿乔,顺势点头:“那走吧。”
小吏们应声,在他身侧后半步跟随,不让路人撞到他,走到岔路口时,两人又默契指路,把谢星珩圈在固定的路线里。
再来吏部,谢星珩刷脸进了。
从门口小吏到部里职官,多是低头忙活,对外界事务充耳不闻。
但凡抬头的,谢星珩都要瞄一眼。
眼神对上了,谢星珩就要笑。
他笑了,对方不笑,那就是对他有意见。
“我看今天这事儿玄乎。”他说。
这话一落,把他领进来的两个小吏就要大喊“某大人”,然后那人也要回个僵硬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