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357)
谢星珩说过,教育是稀缺资源,只在少数家族手里。他们家出了一个官,惠及到家族后辈。但丰州县的百姓们想要有出头之日,还得从方方面面渗透,需要更多年的发展才行。
两个小宝也来送。新的一年,顾老爷加了书画鉴赏课,在他们提笔写字作画之前,先把审美水平提高。
小宝贝因此知道了人像画,缠着顾老爷给他俩画了一副,这回就捎带回丰州县,让两个爷爷看看他们。
第一年来京城过年,他们适应性还不错。小孩子火气旺,家里不缺吃少穿,冻不着,还长了个头。
送走谢根跟陈冬,家里一下空了许多。
江知与抽空把家里库房清点了一遍,另外再改了一间厢房,拿来做书房用。让家里三个孩子下学以后有地方学习。闷在房间里,氛围不好,也太压抑。
进入二月,江知与在成衣铺子上架了翰林踏青服,将军骑射服。文武兼备,让喜文好武的年轻人都有选择。
牲畜行也迎来了首次下田的租赁活动。百姓们一文钱下定,始终忐忑着,没想到到了日子,牲畜行的牛、驴、骡子都如期来了。
还都配好了犁地工具,赶早下定的人,地早早翻出来,可以抓紧追肥,播种效果更好。
牲畜行的人下乡送牲畜去犁地时,顺便宣传了一下牲畜行的新业务。
他们先说了丰州县的春季领养活动,听得农户们心驰神往,恨不能生在丰州县,今年就能领回鸡鸭,甚至猪崽!
牲畜行的伙计说:“那里的领养活动是江家办的,江家你们知道吗?谢探花入赘的那家。谢探花如今是京官,这活动就惠及到咱们了,去年他大哥大嫂来京城教人孵化鸡鸭了,咱们明年也能有新春领养活动了。”
这感情好,百姓们都很期待。
明年的事,现在只稍提一句。主要是今年的生意。
今年是发展期,母鸡母鸭母猪都要留着,下崽以后还得继续留,尤其是猪崽,发展期太长,明年都没多少能放出去领养的。
但公鸡公鸭可以卖啊,几个月就出栏,现在下定,五月份、六月份可以低于市价买回家。
问怎么下定,牲畜行说只要十文钱,定下来保底拿到三斤的肥鸡。
“我们农庄用油渣喂的,油渣是好东西,牲畜吃了长肉!”
沾了油的哪有不好的。
他们听了舔嘴巴,他们还没顿顿沾油腥呢,江家也是舍得。
拿油渣喂出来的鸡鸭,应该本就贵吧?
低于市价,到他们手里,也跟常价差不多。
结果伙计说就是一个价,再减一些。
比如平时两百文买一只鸡,先给十文钱下定,到时可以一百七十文买下来。算下来每只鸡便宜二十文钱。
二十文钱,可以割一斤三两猪肉。
这个价格在牲畜行的伙计看来,是非常不合理的。也太便宜了。
但江知与另有考虑。随着养殖场扩大,鸡鸭不会缺,丰州县的鸡鸭都差点滞销了。
现在便宜着,以后价格不用来回波动,也能早点深入人心,把京城的市场占领。
而提前收钱,等于是拿百姓的钱,去买更多的牲畜,扩大牲畜行。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江知与忙着,抽空跟何义归碰了个面。
利州府的事,让局势变得紧张起来,向家警惕,盯着的人也多。这个时候冒险,容易出差错。现在该让“受害者”状告了。
从去年到今年,舆论从未停止过。一桩桩的罪状摆出来,百姓们不敢大肆讨论,但心里都明镜似的。
有人还有退路,到了今天,会沉默。
有人没了退路,到今天,稍微推一推,就会去试一试。
这件事不能由他们参与,很容易扯出萝卜带出泥。只能从周围环境、舆论上制造导向,让他们做出相应的选择。
何义归听到这里,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问江知与:“京城的商铺买下了吗?”
买商铺,是为了搞垮向家在京城的生意。
江知与有了常家的两间铺面,常家也出面了,铺面就不用买。
官场的大人们该出力了,他会找常夫人商议,也会去拜访一下沈钦言。
说来也奇怪,沈钦言在京城好像没有产业。
那他哪来的银子养着那么大的府邸?
这个问题,江知与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他忙得有条有理,各项事务都没落下。
两间铺子盘顺了,一间在京城城区扬名,一间在京城乡镇扬名。
抽空还能找找向家的麻烦,自己的糖厂生意依然红火。
这样一堆事情压下来,还有空去接孩子上下学。难怪向坤不怀疑他了,一般人哪有空搞事情?
常夫人这样跟常如玉说,眸中赞赏神色不加掩饰。
“是个能干的人,又伶俐又熨帖,到了府上各处都合规矩,说话也合我心意。”
她叫常家的年轻人去照顾成衣铺子的生意,去的人也个个都夸。
都说江夫郎说话好听会夸人,谁也没冷落,都给照顾得好好的。
年轻人也有朋友,他们话赶话的问过,京中子弟上铺子里买衣裳,少有不满意的。
如今的裁缝铺子,做妇人夫郎的衣裳多,男人的衣服,多数是去府中量体裁衣。样式就照着料子来定。一年到头有定数,四季常服之外,只有某些特殊节日,能搭着多做几身。
京中少年也爱俏,成衣铺子让他们的衣柜丰富了起来。
江知与能在绣工少的情况下,仅靠基础的款式,把铺面盘成这个红火模样,本事可见一斑。
常如玉听着失笑:“就没不好的?”
常夫人叹气:“可惜没嫁进我们家。”
江知与模样也是顶顶好。
“你看谢大人宝贝得,生怕别人抢他夫郎,挑拨他们夫夫感情。”
提到谢星珩,常如玉摇摇头。
“这小子过年没来吧?”
常夫人回忆了下:“好像是没来,要是来了,我看在江夫郎的面子上也会见见。”
常如玉垂眸想了想,转而失笑:“精得很。”
估计只在年前送了年礼,过后只拜了沈家和顾家的年。
沈钦言也不教一教。
身在官场,可以精明,不能太精明。
愚钝、蠢笨,也是安身之法。
半点差错没有,不露一点弱点、把柄,别人怎敢靠近?谁敢信任他?
翰林院,编修值房。
谢星珩的错处来了。
天寒地冻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转眼开春,到了化雪的日子,他就受不了,悄摸摸挪了铜盆。
如此操作了几天,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今天,有个小吏来送书,失误踢到了铜盆,铜盆没翻,但小吏手里的两本书落到了盆里,被烧坏了。
幸好他救火及时,否则周边易燃物都要波及到。
当天下午,谢星珩就被叫去听训,罚抄书,再罚两个月月俸。
谢星珩试图挣扎:“方大人,我多抄几遍书行不行?我就靠着这点月俸过日子,我家孩子都有两个,你罚我银子,不是要我命吗?”
然后又被训了半个时辰。
谢星珩:“……”
天地良心,他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感觉好冷,冷到受不了了。骨头缝里都在冒寒气。
他还找郎中把过脉,也没发烧。
难道是中毒?
谢星珩下值后又去看大夫,一切正常。
他只好去烦他师叔,让沈钦言给请个太医看看。
沈钦言看他好笑:“你不知道为什么?”
谢星珩哪里知道。
沈钦言让他想。
谢星珩想不出来。
他冷得受不了,越冷脑子越清醒,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冷。
沈钦言骂他蠢钝。
这一骂,谢星珩反而懂了。
他冷,他才犯错。
“师叔,是你弄的?”
沈钦言摇头:“我才不管你。”
谢星珩立刻醒悟,可能是霍叔玉搞的事情。他心里一紧,自然皱眉:“那是谁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