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221)
没有小辈在,宋威又无情把他也打趣了一回。
“说话还是这么酸溜溜的,老就是老,什么年岁不年岁的,大哥这就来享你的福!”
江承海也听笑了,跟宋威对着哈哈哈,两个大嗓门,笑得墙壁都在抖。
宋明晖拿大哥没办法,就侧目定定的看向江承海。
江承海收到他的死亡凝视,“嘎”一声止住笑意,熟练得让人心疼。
于是宋威又把他嘲笑了一遍。
江承海:“……”
回家太晚,一路风尘,今天没见两个小甥孙。
宋威问孩子们一般是什么时辰醒,次日踩着点起来,去看两个小宝贝。
他俩六个月大了,还不会说话,比一般宝宝精力旺盛一些,锦鲤宝宝都在天玑宝宝的影响下,变得好动了些。
因家里大人保证了他们俩的户外活动时间,现在都不怎么怕生。
宋威在家里抱他们,身边都是熟人,给他们的安全感很足,两个宝宝刚到他怀里,就拿爪爪招呼他,又是揪胡子,又是抓头发,还要抠他鼻子挖他嘴巴。
宋威“哎哟哎哟”的叫唤,有个回应,崽更开心。
江知与跟谢星珩要来拦着两个宝,他还不乐意。
一家都是熟人,互相不耽搁。
宋威让他俩忙自己的去,“我在家跟你们爹有事说,再带孩子玩,不用你们陪着。”
这哪里行?生意就在丰州,真有紧要事,能找来家里说,不急着走。
经历过变故,才更懂得家人珍贵。昨天才见面,今天也正好叙叙旧。
徐诚听说舅爷来了,也忙来江家看看。
宋威听说他的亲事了,连道可惜:“我家那小子没福气。”
徐诚就爱听他说话,情绪价值拉满。
还跟宋威谦虚着埋怨:“都没准备喜服,还是找黄家定的。”
宋威摇头,说他想浅了。
“一百零八抬的聘礼都准备了,哪可能少了喜服?八成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又知道你手工慢,所以给你选。”
徐诚听了脸红,心说舅舅还挺会说话的。
什么“手工慢”,他是手工稀烂!
一家人坐一块儿说话,乐呵呵的。
徐诚是徐家的,自小跟江知与长在一块儿,这些杂事,他听就听了。
宋威一手抱一个孩子,嘴巴不停歇,说着他离开上陵府后的见闻与经历。
他是有阅历的人,心眼子成精,讲述时知道哪些精彩吸引人,这就多说说。某些细枝末节的生活琐事,他就省略了不说,简要带过。
他一路往东边走,这是江承海都很少去的地界,那边的风土人情,特殊景貌,环境造成的特殊体系,听得在坐众人都入了迷。
两个小宝也听起了故事,不知能不能听懂,反正他俩给听瞌睡了。
宋威最后说了件怪事。
“我在渔村待着,还碰见了一对父子,应该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他俩还想跑到海外去。我看他俩不简单,便多留心注意了些。”
可惜到他走的时候,都没有发现究竟因为什么事,也没见他们的仇家找过去。
提到这对父子时,宋威一下“余夫郎”,一下“黄宁”,一下又“宁哥儿”,间或说一句:“那小子肯定是个小哥儿,糊了孕痣也好认,骨架小小的,又讲究精细,又不跟他爹爹避嫌,不可能是汉子。”
他越说,屋里人的深神色就越是怪异,满屋子的人,你跟我,我跟他,他跟他的,到处对视。
宋威又不傻,当即问道:“怎么了?你们认识他俩啊?”
“余夫郎”跟“宁哥儿”太有辨识度了。
宋明晖跟他比划身高,又说了下他俩的特殊之处。
余夫郎,余春至,气质比较文弱,脖颈侧面有块指甲盖大小的胎记。
脖颈侧面是平时就能看见的地方,宋威眼睛又尖,看人只一眼,就把整个的模样刻印在心。
他稍一回忆,就点头说:“对,有个小块胎记。”
宋明晖又说:“那个叫黄宁的,倒是没明显的特征,但他心毒,小小年纪,心肠实在坏。”
这也对上了。
黄宁心毒,手段残忍。宋威对着他,都多有警惕。
宋威紧跟着问:“他们怎么了?是谁家的?”
江知与还以为这辈子都碰不到他们了,一经确认,就赶忙接话:“是三叔家的,他家的妾室和二哥儿!”
宋威知道江家的人员构成,也大抵知道江老三的后宅人数。
他会帮忙收罗宝贝送到京城,基础信息都了解。但精确到个人的消息,他就不知道了。
而三房总欺负大房的人,他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弟弟受委屈,外甥也受委屈,他哪能不知道?
但商斗不过官,更别提江家二老还跟着三房,孝与权两两压下,大房的只能受了欺负还得送银子。
说难听点,家奴也不过如此。
趁手的家奴,主家都舍不得欺负,怕离了人心。唯独一家人,知道分不开,才这般作践人。
他皱眉思索,又说了细节。
比如黄宁还抱着父亲的牌位。
黄宁若是江老三的儿子,这牌位又是谁的?
这一问,旧事重提,说到了贼老三要江知与给老太监做侍妾的事,又讲到了江致宁顶包去了太监府上的事。
最后到了余春至联合姜楚英给宋明晖下毒的事。
宋威这么个机敏人,听到后边都怔住了。
“什么?什么下毒?”
他怒意转瞬上头:“什么毒?解了吗?”
他又看向宋明晖,瞪大了眼睛看弟弟脸色。
或是心理作用,或是白天光线好,他真发现宋明晖的脸色白白的,病气浮面,一点都不健康。
“这么大的事,你也瞒着不说?!”
宋明晖让他小声点:“孩子耳朵脆弱,别给震聋了。”
宋威把孩子耳朵捂着,他一双手,捂不住四只耳朵,江知与跟谢星珩忙把孩子抱过来。
只看他搓搓手,实在坐不住,又起来踱步,真是越想越气,脱口就是一句:“不行,我得去把他俩捉回来!”
原来不是那对父子没有等到仇家,是他们送到仇家手里了,仇家还不知道!
啊呀呀,世上竟有如此巧事!
他真是气坏了!
徐诚过去给他顺气,“别气别气,这是好事啊!您想想,要不是您恰好碰见了,他俩指不定已经逃到海外去了!”
到时他们是好是坏,江家都不知道。
即使他们在海外有了最坏的结果,江家不知道,又何来报仇的痛快?
一辈子惦记着,始终是个心结。
这般说法,让宋威有了安慰。
他还是想亲自去,全家都在拦。
宋威年岁不小了,从上陵府离开后,就一直奔波劳碌。
在小渔村定居虽安详稳定,可他每日里操劳,心里也紧着弦。这一路来丰州,有的地方还有动荡,又哪里轻松?
再跑一趟东部渔村,捉人回丰州,又是一个来回,铁人都遭不住。
劝人也是说话的艺术,不能直接说他老,说他不行,要说他留在丰州,才能更好的帮扶江家。
谢星珩跟他说:“舅舅,我们去年就给你写信了,想你来丰州帮忙,原想让你多歇息一阵子,等舅爹和表哥他们到了,我们再提,现在这样子,我就先给你说了吧。”
谢星珩要给江知与铺路,能否在这个时局里挣下一个功名,他不知道。尽力为之,以后提起,才不会说“如果”。
他已经想明白了,糖厂是林庚给徐诚铺的路,是一块“基石”。
徐诚在糖厂这里,会小小扬名,得到小范围的身份、地位、声望。在此基础上,再有别的差事,反对的声音才会小。
江知与跟着一起,是搭顺风车。能有顺带的声名,但认可度不会高。
幸运的是,江知与有勇士称号和勇士符,以夫郎身份来说,这是独一份。江家还有两任皇帝的御赐牌匾,他的起点比徐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