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266)
差不多快吃完,新郎官就接到夫郎了,巡场喝酒,大家都吃得肚圆,酒能少喝两口。
闹洞房的习俗也有,谢星珩问过,情节比较恶劣,他都给省了。
但安排了小娃娃去压床。
谢星珩本人没有什么重男轻女情节,没说对某个性别的人有特殊的偏爱。
压床这个环节,他叫了几个长得好,身体也壮实的孩子去。小汉子小哥儿小姐儿都有。虽说夫郎生不出姑娘,看着也喜庆嘛。
家里几个帮忙的婶娘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叫来的小哥儿小姐儿都怯怯的,拿大眼睛看着谢星珩,等谢星珩放话,他们才放松下来,拿了赏钱、两包糖果,去压床。
家里把各处都收拾妥当,接亲的队伍也回来了。
酒席吃完还没到黄昏,冬日天黑得早,看着天色来,拜天地,拜高堂空座,再夫夫对拜。
江致微是娶亲,跟江知与招婿不同。他夫郎卫泽可以不用到前面敬酒,但他带着一起,过来给江承海和宋明晖敬酒。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姜楚英,只能默契的不提不问,糊涂过日子。
江承海跟宋明晖接了茶,没急着给礼物,只说“好好”。
江致微又带着卫泽给夏元仪敬茶。
江老三坐席间冷眼看着,表情不像是完全不稀罕这杯茶。
礼成,新人入洞房。
江承海跟宋明晖帮着送送客,主要是送三房的人,不目送他们离开,心里不放心。
夏元仪走得干脆,江老三磨磨蹭蹭,还往屋里看。
夏元仪一句话激得他调头就走。
“你往里看什么呢?找姜楚英啊?想跟她凑合着过日子?”
江老三看不上姜楚英。
健康的时候看不上,疯了以后更加看不上。
他就是想看热闹。
今天是徐诚陪着姜楚英。
他们在卫家新居里坐着,卫家人说年后再搬。
怕姜楚英伤人,针线活都不能做,里面有剪刀又有针的。徐诚带她坐着剥花生。
花生都晒干了,可以炒着吃。
江致微读书时爱拿花生米当零嘴,但不爱吃花生上的皮衣。这事费工夫,拿它做理由,姜楚英能安静好久。
江致微也没瞒着她,已经说过今天会成亲。
姜楚英剥着花生米,时不时问徐诚一句,想知道卫泽的情况。
徐诚挑着好的说。
长得好,个子出挑,模样也好。做事麻利,性情爽利。家里家外一手抓。
会照顾人,知冷知热的,以后也能照顾好江致微。
姜楚英听前面,还没什么反应。到后面,听说卫泽能照顾江致微,她就大喊大叫起来。
“不要别人照顾他!我能照顾他!别人懂什么!”
徐诚不刺激她,忙说:“好好好,我跟他说,不让他照顾,大少爷当然是由你照顾,谁能有亲娘体贴?”
顺着哄,姜楚英还把徐诚当知心人,两手抓着徐诚不放,眼里大颗大颗的掉眼泪。
“他们都说我疯了,我其实没有疯,我脑子清醒得很,他们就是想抢我儿子!他们自己没有儿子,他们的儿子没出息,他们就是想抢我儿子!他们盼着我疯了,好让我儿子没有依靠,把他抢走!”
徐诚左耳进右耳出,依然以安抚为主,顺毛哄着。
他越是顺着,姜楚英就越拿他当知己。一把把的擦着心酸泪,又一口口的倒着苦水。
她跟徐诚说:“他都不跟我亲近了,我才是他亲娘啊,他成亲都不让我去喝酒,他不孝啊!”
徐诚让她别瞎说:“叫别人听了去,到衙门告大少爷不孝顺,他前程就完了!”
姜楚英就跟拜神一样,两手鞠着,四处拱手,连连念叨“我儿子很孝顺”“我儿子很孝顺”,然后又继续跟徐诚倒苦水。
无非是一些她用心良苦,但江致微永远向着外人的话。
她不再提丰州县的事,也没说起大房的人。可能是忘了,可能是刺激太深,不敢再说。
她只说津口县的事。说她扔了别人给的菜,江致微要跟她生气。说她赶走来家里的人,江致微也要生气。
“那些都不是好人!他年纪小,看不清,不会识人,我帮他看着,他也不听话,当娘的,心好苦!”
徐诚无语。
还是顺着哄。
姜楚英又突然骂卫泽狐狸精。
“我儿子之前都不想说亲的,这么快成亲,一定是被他勾引的!”
徐诚:?
他能说啥。
顺着来呗。
徐诚说:“可不能这样说,您想想啊,大少爷不想成亲,可不就得有个‘狐狸精’来勾着他吗?他这个岁数人,早该成亲了。你也别急着帮他‘照妖’,等他们生个孩子,让大少爷知道成亲的好,你到时再说别的人,大少爷也愿意听。”
姜楚英听着连连点头。
“对对,要有孩子。我不找他麻烦,我就盯着他!”
徐诚松了口气。
又引导姜楚英“正确的盯人方式”,以免她神神叨叨的,把卫泽伤着了。
他盯人盯到底,今晚也在这里休息。
林庚不放心他,过来陪着。
也是怕刺激到姜楚英,等到姜楚英睡下了,林庚才进来。
外头冷,他头发上、睫毛上,都凝了白霜。
徐诚拉着他到火盆边烤火,拿块热帕子给他擦脸暖手。他在炭火下面闷了一只叫花鸡,上面又热着烧好的红薯。
林庚来了,这些都能拿着吃。
旁边的炉子上热着茶水,徐诚给倒上茶,让林庚先暖暖身子,又把叫花鸡从铜盆里拿出来,再换上铁丝架子,架在铜盆上面,拿些配菜过来烤着吃。
“小鱼教我的,说冬天这样吃吃烤串,心里暖和。”
拿个结实的陶罐,能直接放在铁丝架上,还能烧酒喝。
林庚喝一口茶,就跟他一起忙活。
“你晚上吃饭没?”
徐诚摇头:“没呢,那饭菜是小鱼叫人送来的,没在眼皮子底下做好,姜姨怀疑有毒,死活不肯吃。我今天顺着哄她,她把我当知己好友,也跟着不让我吃,怕我被毒死。你看看,我都顺着她一天了,能为一口吃的前功尽弃吗?只能当着她的面,把食盒丢外头去。哎。”
林庚听着,把他拆下来的鸡腿给徐诚啃。
“放着吧,我来弄。”
徐诚不跟他客气,这便吃上了。
徐诚看他手里麻利,啃着鸡腿还要笑。
“真看不出来你是个贵人。”
林庚就问:“你以为的贵人是什么样子的?”
徐诚说:“就是那种矫情大老爷。”
林庚说:“我爹是,我爹就是你说的这种矫情大老爷。”
徐诚听着直笑:“今年没回家过年,他肯定想你的。”
林庚感觉还好:“他们都习惯我不在家了,我常在家住着,他们反而不自在。”
各有官职立场,又要注意这,又要注意那,也不知身边有没有细作,行事说话都小心翼翼,没意思。
不如分开,大家都自在。什么情,什么爱,什么想念,什么心疼担忧,都放心里。
林庚跟徐诚说:“我也给岳父岳母他们做了鞋子,年后我们要在津口县再待一阵,谢敬之要备考了,不能继续耗在这儿,到时就让他们把鞋子带回丰州县,也算我们俩的孝心。”
叫花鸡原汁原味儿,徐诚蘸酱吃着,突然感觉这鸡腿甜滋滋的。
他都没说要给爹娘准备礼物的,林庚惦记着他爹娘,记挂着他家人,他心里暖呼呼的。
他问:“要给王府送吗?”
林庚摇头:“我们俩不跟王府亲近,就是最好的礼。”
他现在正为了民间小哥儿,跟家里闹不愉快呢。上赶着表演父慈子孝,得出大事。
徐诚就说:“等我们以后方便了,就多多孝敬他们。”把现在缺的,都补回来。
林庚烧了一壶酒,斟两碗出来。
徐诚看了一眼,砸吧砸吧嘴,看着很馋,但伸手拿茶壶倒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