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142)
销售之初,他让伙计用厚毛毡做板子,在各个闹市街区玩消消乐、连连看。
用两个不需要识字,就能看“图”玩乐的小游戏,带动热度,张口一吹,就是京都时新的玩具,哪个书生没有,是要被笑话的!
过年去寺庙道观的人多,白老爷做事一绝,花钱上庙开光,还把产品送去了夫子庙。开一次光,白家的玩具就算都开了光。
每到一地,先是上下打点,再是街头玩,然后寺庙供奉,同期找木料商人合作。
一个点子,被他利用到最大化,刚开始销售,就卖脱销了。
广告词是每位望子成龙的父母都无法拒绝的“背书更轻松,所有书生都在用”。
上水县离丰州县近,也就离昌和府近。先到府城,再回缩圈子,路经丰州,顺道来江家拜个年。
来的是白家二少爷白喜文。
这名字很直白,就希望他喜欢读书,事与愿违,白二少读不进去书。
他们在婚宴上见过,再见不必介绍。
才刚开始售卖,外地已开售,丰州可以跟上,他们家就不凑热闹,丰州的市场,都归江家。
目前盈利还没算出来,已经可以推断,绝对亏不了本。
因白家把蛋糕做大了,股份无限稀释,这账目难算,只说按季度来。
等三月里,销售告一段落,白喜文会再来一趟丰州。
他们家坦荡荡,会做生意也会做人,谢星珩卖他们一个好。
“我看现在年景不太好,你返乡路上,多买点粮。”
白喜文若有所思,边点头边说:“我也有所感,都没在昌和府久留,货卖空了,留了两个账房三个伙计,我就先走了。”
他也不留宿,趁着天色尚早,在家喝碗热茶暖暖身子,补补干粮,也捞了一坛辣椒酱,返乡前绕远,再南下两县,先买粮。
男人忙碌时,江知与在家裁布做衣服、鞋袜,都是小孩子穿的。提前给小宝宝备上。
徐诚回家后,常来江府找他,他日子过得不无聊。
徐诚比谢星珩还像孩子他爹,屋里没外人,他就要伸手摸摸江知与的肚子。
“也没鼓起来。”
江知与看得好笑:“还小呢,过阵子就大了。”
在家待一阵,徐诚找到了在丰州生活的感觉,性情恢复了往日活泼。
他跟江知与说了很多趣事,比归乡时粗略讲述的内容丰富多彩。听得江知与眼中异彩连连。
他也好想去外面走走看看。
徐诚笑道:“等你生了,趁着江伯跟阿晖叔喜欢小孩的新鲜劲儿,你把孩子给他们带,然后你带着你夫君出去闯闯,这也不错。”
江知与问:“为什么是带着我夫君去?我们俩不行吗?我可以跟你去啊。你看看,我夫君又不会武功、又不识路,跟着你多安全,我什么都不用操心,就跟着你享福。”
徐诚放下丝线,捏着嗓子学他说话:“‘我夫君’、‘我夫君’,你舍不得累着他,就来欺负我啊?”
江知与拿线球扔他,徐诚笑得好大声。
闹一阵,他俩又在榻上四处摸寻,把线球都收回绣箩里。
江知与小小声跟徐诚说了他们夫夫俩返乡的经历,那一路走得他提心吊胆,再不想有第二回了。
又念念叨叨的,说谢星珩以后从文当官,他要照顾好家里。
徐诚看他神色,跟之前羡慕外面的精彩广阔截然不同,有种坚定的决绝。
好友之间,不用点透,徐诚能懂。
“你不用为了他窝在家里,你做这种决定,只是看起来懂事。难听点说,甘愿为谁画地为牢,守着后宅琐事过日子,何尝不是胆小怯懦?”
江知与没明白:“可是小谢忙外面,家事总要人打理啊。”
他学的规矩,都教他跟后宅里的夫人、夫郎社交。要维系感情,让夫君在外办差顺利。
徐诚以前也这样想,现在不了。
“在内在外,都是主事人的事。你能控场,就不用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事事亲力亲为。你要有所为,有所不为。”
江知与放下针线,胳膊搭在炕桌上,眼睛定定看着徐诚:“诚哥儿,你出去一趟,变化好大,你说话,我都感觉绕。 ”
徐诚戳他额头:“你这撒娇的功夫,我这辈子都学不会了。”
江知与认为他没有撒娇。
两人聊天,无需藏着掖着。
江知与低头想了想,跟他说:“我感觉自己没什么用处,现在又怀孕了,也只能在家里待着。外头的事帮不上忙,我总要顾好家务事。家里就这么点人,爹爹冬天身子不爽,我就多劳心一些。”
徐诚赞许他的想法:“对,你现在怀孕了,主要是养胎,养胎是在家里,所以你顺便照看家里大小事务。但不代表你以后不能出门。
“家务事琐碎繁杂,你能游刃有余的收拾妥当,处处顺畅,这还叫没用?”
江知与就感觉他帮不上家里忙,也帮不上小谢。
徐诚笑他傻气:“你都要给他生孩子了,还要怎么帮?把你劈成两半,一半生孩子做管家夫郎,一半去外头风里来雨里去,当个不坏金刚?”
好像有道理。
徐诚拍桌,把江知与震得一激灵。
“我说的就是道理。你拿出刚才欺负我的劲儿来?”
江知与没有欺负他。
回忆想想,又失笑。
他说诚哥儿会武功,又识得路,跟诚哥儿一起闯荡江湖,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只享福就好了。
那他嫁给小谢,小谢又聪明又有才干,跟他一起过日子,也能什么都不用想,只享福就好了。
江知与乐得不行,三言两语笑开,盘膝坐着像个不倒翁,前前后后的摇晃。
徐诚摇头说了句“傻子”。
他俩也说现在的局势。
徐诚是绝对信得过的人,江知与也担忧他安危,怕他一言不合又跑出去了,跟他说得细致,让他对目前形势有深刻了解。
外面太乱了,别说他们一起走,就是整个县城的人,在乱世里,都不够看的。
讲述时,因牵连到广平王府,江知与也说起了林庚。
“我们见过的那位官爷,就是那个假山匪头子,他是广平王的长子。早年留在京都,养在皇城的。”
小谢说林庚是个倒霉蛋,自出身起,就是政治牺牲品。幼年时用来牵制亲生父亲,长大以后,成了众皇子的靶子。
徐诚缓缓瞪大眼睛,嗓音像吞了刀子,一瞬间哑了。
“什么?”
徐诚跟林庚认识,在徐诚的讲述里,他们见面过很多次。再多的事,江知与不知道。
他以为是偶然遇见,恰好这位官爷恶趣味,总留人打杂——也就是诚哥儿说的,被抓壮丁,当小奴隶。
看徐诚失态的样子,江知与也渐渐失声。
他想到徐诚刚回家那阵的沉闷疲惫,心有所感,伸手过去,放在了徐诚紧握的拳头上。
江知与说:“你不跟我说,我也不会追着你问。要是难办,你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我会帮你的。”
徐诚抽出手,两手掌摊开,捂脸好一阵,再松开时,脸上干干的,他没有哭,眼睛的红意也消退。
他跟江知与说:“你别担心,他没怎么我,是我心高。”
是他心高,看上了不该看的人。
徐诚说:“我有点事处理,这些天就不来了,你要是憋闷……”
话说一半,徐诚记起来江知与已嫁人,不是困在后院,空守规矩的小哥儿了。
他唇角扯了个笑:“你要是憋闷,就让你夫君陪你玩!”
徐诚说的事,是同意相看,年间走走转转,看看各家好汉。
他这般果决,让听说消息的江知与很揪心。
徐诚不觉得有什么,看江知与跑来他家找他,还颇为无奈。
“人各有命,我的命就在丰州。”
第64章 万人万解
人各有命,沉甸甸砸在江知与心头。
他没有更好的法子,也劝不住徐诚,回家来,心情也变得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