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233)
兄弟之间,有的话,厚着脸皮也能说一说。
谢星珩还跟他说可以带些果子带些酒,换洗衣服要有,要是时辰晚了,那里也能留宿。
“若是担心山里不安全,你们能到糖厂借宿。”
他们一家不在农庄歇息,趁着天没黑,一行人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回家去。
小宝贝精力有限,来到农庄补了一觉,春游一场又耗光了体力,路上都在睡觉。
到家后,“充电”完成,但恹恹的,还没缓过劲儿,辅食吃不下去,给他俩喂羊奶,他俩就咕噜噜当水喝,喝了又睡。
夜里盗汗,半夜发热。
小孩子脆弱,玩得太尽兴,接触的人太杂,回家就病了。
这下把两个新手爹给心疼坏了,连着几天,都在家里陪孩子。
小宝宝有很多喜欢的人,但最黏亲爹。从前早出晚归的两个爹,现在一睁眼就能见到,他俩甜滋滋的,哭闹都少。
喂个苦汤药,都只是流着眼泪找爹爹撒娇。看得人心里软软的。
江知与离他们更近,蹭蹭他们的鼻尖。
两个小宝贝在这时不计较先后,也贴着爹爹蹭蹭。
谢星珩给他俩拿了些白水漱口,看父子三人的互动,心里柔软难言。
他从前没想过他会有孩子。孩子出生以后,他主要的情感是出于责任。
不知两个崽有什么魔力,在日常相处之中,谢星珩慢慢适应他们的存在,也自然而然产生了父爱。
他笑呵呵过去,让他们先别玩了,漱口去去苦味再玩。
两个小宝贝还不会漱口,白水入口,要么都漏出来,要么都吞下去,连着换口水巾,才把他们嘴里的苦味洗掉。
嘴里不苦了,孩子就更精神了,啊啊呜呜的叫唤。
江知与试着教他们喊”爹“,小孩子说话爱说连词,学了“爹”,就会喊“爹爹”。
他俩现在可以发出“哒哒”声,教他们喊“爹”,他们会跟着说“哒”,有时候是“打”。
谢星珩说:“真是养祖宗,听他们喊一句爹,我们俩得先叫他们几千声爹。”
江知与爱喊,继续教他们喊“爹”。
第107章 皮痒痒(捉)
四月中旬,丰州县来了进士观光团。
取中状元的顾慎行,携带夫郎和数个同年进士,来丰州县玩。
有举人观光团在前宣传,吸引来的进士们都想下乡看看。
看看肥料使用情况;看看“作坊”扩大,从家庭式工厂转为面向百姓的招工后,给百姓们带来的影响;还想看看“采购”和“订单外放”的操作模式。
取中进士的人,会直接任命官职。
排名靠前的,能留任京官。像状元、榜眼、探花,都是去翰林院做修撰、编修。其他排名靠前的,能选馆,入翰林院任庶吉士。
其他的进士们,或是填充六部,或是去地方任职。
今次来丰州县的进士们,什么情况都有。
顾慎行有文采有家世,也不端着架子。如此年轻,取中状元,他要攒局,又与地方发展有关系。探亲假有空闲的人,都答应来。
他也会来事,来都来了,礼物少不了。
听说谢星珩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他跟他夫郎都给小宝宝准备了见面礼。
又要去家里拜访,给长辈们带了茶酒。
同辈之间,给江知与带了两匹锦缎,给谢星珩带了两箱子书。
这份礼着实厚重,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星珩是状元郎,顾慎行来攀交情的。
顾慎行跟谢星珩相处时日短,在京中那一阵颇为聊得来,现在重新联络上,他朋友还帮他加盟了糖果屋,关系就更加紧密。
他这次过来,不跟谢星珩玩虚的,就是想要些能利民的东西,他也想做一番事业。
观光团人多,这些进士只等上任,谢星珩招待谨慎,依然喊来了朱聿和许行之,另外又给孙知县递帖子,看孙知县那边有没有人脉需求,也来给他们说说发展中的丰州县。
对其他人是客气谨慎居多,对顾慎行,谢星珩就真诚些。
“你这几年在翰林院,要说闲也能很闲,要说忙,你几年时间都不一定搞得完。”谢星珩起了个头。
顾慎行聪明,立即知道他的意思。
他听朋友说过,丰州县有扫盲班,全民向,有空就能来。
还会评优,从“学生”里选拔“老师”。识得一个字,就教别人一个字。学生免费入学,但选上老师,还能有兼职的工钱。
百姓识字难,扫盲对他们的诱惑很大,也不拘身份地位,宵禁之前,有空都能去。
又能学字、学算数,又能挣钱。他们动力很大。
顾慎行自己是读书人,就更加明白扫盲的意义所在。
他出身世家,也就比常人更懂得,为什么纸价能降下去,各种价位普及,满足不同人的不同需求,而书价却降不下去。
真能推广普及教育,像他这种世家就会有“危机感”。
但这件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谢星珩跟他说:“教育很难,你可以试着做,而且不止是扫盲,很多科普性质的东西,都能做。比方说百科全书、生活技巧之类的。”
顾慎行是在翰林院任修撰,忙与闲都在于他是不是坐的冷板凳。而做事业,则要看他愿不愿意为此付出时间和精力。
扫盲不仅是识字,也能将简单的东西推广开来。
教百姓一些简单实用的生活技巧,让他们获得其他的信息,更好的过日子。
顾慎行让谢星珩举个例子。
谢星珩说:“很多百姓出来买东西,都自带一杆秤,为什么?因为知道商家会作假。普通百姓一年到头挣不了几个银子,但他们对银子的成色一清二楚,为什么?因为他们上当吃过亏,好好的银子,分量不变,转手之间就跌了价。”
可以教他们怎样分辨日常生活里常见的坑,也能教他们怎样种好地、养好牲畜,还能教他们怎样读好书。
也能根据地方特质,做植物、动物图鉴,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能入药,什么能进行人工养殖。
了解得多了,满世界都是宝贝。
以此为参考,还能教百姓基础的裁缝技巧。不需要做多漂亮,合身、结实就够了。
还有纺线、织布、编织等普通人家都能做的东西,做基础的教学。
不可能每个地方都兼顾到,但能惠及大部分的人,这事就成了。
他们能增加收入,手里就有了银子。人活着就是花钱的,他们总归要吃要喝要穿,一代代的人,离不开吃穿住行,到时候这些钱又会流到市场上,经济就活了。
顾慎行在京城,不如地方官好施展拳脚,但他以后的上限高。
他出身世家,书香门第,搞教育再适合不过。
顾慎行一针见血:“你说得很对,可是你说的这些东西我都不懂。我可以从我家现有的生意里,看看有什么门路,直接拿来用,但我不能顾及到方方面面……”
他已经比一般的书生灵活,这方面经验实浅,兼顾不到也正常。
谢星珩笑道:“你只要愿意做,我就能给你把这事盘活。”
话说得简单,怎样涵盖各行各业的技巧,怎样说服老师傅交出看家本领,那可真难。
顾慎行让他别卖关子:“说说啊,我兴头正浓。”
谢星珩说:“人这一生,所求为何?一为名,二为利。以利诱之,花费太高,国库都耗不起。但扬名是件简单事。”
顾慎行原想喝茶,茶杯都捧起来了,听到这话,又把杯子放下。
“敬之,过分了啊。”
他一家文官,出了些大学士,担任实权的人少,外派的亲戚没有成事的,若不是家大业大,朝中有人打点,考功都过不了,一辈子都别想升调。
也因此,家族思变,自他这一辈起,读书之外,也重人脉与实务。
他幸运,赶上好时候。他能读书,也能交友,各处完美符合家族要求。这般境况之下,家族鼎力扶持,到乡试时,也只在书生圈子里有才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