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315)
今天调换过来,江知与兴头很浓。
谢星珩只好配合他,又模仿他从前在电视剧里看过的各种走路姿势,端着仪态给他看个够。
江知与从前不爱看歌舞,也对别人搜罗美人的爱好感到不理解。
如今是懂了。
真是养眼啊。
小谢这长相,这批举人里怕是无人能及。
纵是有状元之才,也是探花的命。
江知与心里腹诽,没拿出来说。
他们现在都不敢肯定,只能说不被为难就是好事。
但他一语中的。
两天后,所有读卷官都到御前叩头跪候,来请天子定一甲次第。
其中需要天子亲阅的卷子先交上去。
今次只有一份。
一份众读卷官对弥封之下的姓名心知肚明的卷子。
当朝天子林煊,端坐于珠帘之后。垂眸看一眼考卷,上面无印无评级。
他问:“你们为什么不批?”
霍钧答:“这份卷子影射了当朝重臣,臣下们不敢批。”
林煊语气无波:“写了圣人先贤,说了古今帝王的卷子,你们敢批。写一个沈钦言,你们却不敢批?”
话落,堂下跪了一地。
林煊拿过当朱笔,说:“你们不敢批,只好朕亲笔来批了。”
他在试卷上写下“第一甲”三字。
一甲只有三个,天子御笔亲批的第一甲,自然不能剔除。他们只能把选出来的一甲卷子,抽一张出来,放到二甲里。
霍钧眉眼垂着,颤颤巍巍起身,走到左侧桌边,随手抽一张卷子,递给了身侧的读卷官。
流程继续。
他依次读卷,等天子听完,定下名次。
林煊隔着珠帘,看堂下臣子们,突地笑了。
“你们如此给沈大人面子,朕不好驳斥。”
钦定的第一甲,但给第三名。
第三名,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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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新科进士们,换上进士巾袍,到集英殿列班,跪听宣制。
谢星珩屏住呼吸,听完宣制,又听传胪官唱名。
他预料他会在二甲之列,不高不低,活动空间大。
可能会去六部“实习”,也可能去翰林院做庶吉士,还能外派去地方,做知州、知县等。
一甲和三甲,出路就很明白。
一个留京,在翰林院。一个外派去地方。
既然是冷板凳,谢星珩觉着,他去六部做个职场小可怜,又闲又被排挤;或者选馆,继续读书,考庶吉士。外派的话……看天子的态度,可能性比较低。
他万万没想到,他能进一甲。
唱名两次,谢星珩确认他是第一甲第三名。
探花。
这反而让他恍惚了一下。
当了多年学霸,他来到古代,也做惯了“学渣”,突然进了前三名,他感觉很不真实。
同样,这个第三名,也让他意识到了这个皇帝的“疯劲”。
他必然料到林庚会从中周旋,他不应招,懒得思考林庚这样子做,是希望谢星珩“安静”几年,还是想要谢星珩分派去某些势力区域。
他直接打破常规,把谢星珩拎出来了。
谢星珩的大脑飞速运转。
林煊信得过他的搞钱能力,但信不过他的衷心。
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是最好的安排。
献计有效,升官加职。就像程明,阳谋离间。
献计无效……呵呵。
想明白这点,谢星珩也放松了。
他是有利用价值的,可以当个“甩手掌柜”,在京城安逸一阵。
比较不好的一点是,翰林院里可以升职为侍读、侍讲,可能会经常跟天子打交道。
这也没关系。
他要献计,总会面见天子。
所有进士唱名完毕,他们跟着执事官出去。
接下来是流程性的忙碌,状元游街,其他新科进士们在后跟随。
谢星珩作为本届探花,不负美貌,被人砸了满身的香袋花枝。
又次日,琼林宴开场。
谢星珩不抢状元榜眼的风头,谁把话题扯到他,他就反手绕到“主角”身上,间隙给其他同年露脸机会,宴会进行顺利。
前两名学霸为他的识趣感到满意,一场酒喝下来,就称兄道弟。
再又上表谢恩、去拜谒孔子庙,过后又结伴拜会房官、主考官,这一番忙碌,直到四月初五才结束。
到这里,谢星珩才有空去吏部。
到了吏部,他才能确认他有没有被刁难。
结果很不顺利。
第一天来了下马威。
第二天挑刺。
第三天依然。
第四天让他空等。
谢星珩便不去了。
他这次是带着夫郎孩子出来的,探亲假耗尽也没关系。来回折腾,孩子受不了。
他先忙别的去。
江知与怕影响不好,跟他说:“你带点吃的喝的,去吏部坐一天也行啊,要是无聊,再带几本书。宅子我去看,让何师兄陪着,我这头安置好,你差事也妥了。”
谢星珩才不去受这个气。
“放心吧,我最后一天去。报道失败,当不了官,上头有人问起,吏部的人会比我更急。”
江知与:“……”
爹说得对,小谢是很老油子。
买宅子之前,谢星珩先给顾慎行的及第书斋写采访稿子。
江知与见状,在他对面坐下,拿信纸写家书。
谢星珩不好给林庚寄信,江知与能给诚哥儿写一封。
就说考试成绩,再说授官品级,然后讲讲吏部的为难。
给家里就纯报喜,再给堂哥写一封。然后去顾家拜访,问问苏冉,看方不方便给他一些市面上没有流通的书籍,他一并捎带给堂哥,让堂哥也为科举做准备。
若有升官的想法,还得多多看书学习。
谢星珩的采访稿就很简单,顾慎行让他分享一些学习方式,名为“最后一名到探花的逆袭之路”。
他跟江知与吐槽:“这兄弟真看不出来是个状元。”
江知与抬头暼他一眼。
心说,你平时说话的风格,也看不出来是个探花。
采访稿交给顾家的小厮,家书交由许行之一并带回丰州县,再从丰州县,转送至津口县。
算算日子,报喜的队伍,应该到丰州了。
“家里肯定会摆流水席。”
别说家里了,庄子上,何镖头夫夫俩都给谢星珩摆了流水席。
家里出了进士,还是一甲进士!天大的喜事!
农庄上都是自家兄弟,因事业构成,大家齐聚一堂,庆祝的时候,想着都是自己人吃的饭菜,何镖头夫夫很是舍得,荤菜满桌,大盆大盆的上。
还有猪羊待宰,吃了不够,外边还有。
何义归赶车来接他们,叫上还没返乡的许行之,半路上又捎带了来贺喜的顾慎行夫夫俩,一行人去农庄上吃酒。
顾慎行在路上跟谢星珩说:“我夫郎去过丰州县后,也在搞农庄建设,但我们下乡几次,那个氛围都不对味儿。庄上佃户们都很紧张,待他们好,他们感恩,但不会轻松了玩闹。”
谢星珩笑笑:“当然不对味了。京城的农庄,前身是京城的四海镖局,那里的人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丰州县的农庄,最初构成复杂,还有族亲在内。后来清理过,主要人员是枫江百姓。
“他们是灾后重建,眼看着庄子一点点发展起来,在那里安家落户,有了新生活。我夫郎和他堂哥是在庄子里跟着他们一起建设的,这个感情跟佃户们不能比。”
顾慎行若有所思,“以后我去到地方上任职,可能会见到这种场面。”
带着百姓们一点点的富裕起来,让他们生活变好,跟他们一起,一步一个脚印的发展,才能有坚实牢固的感情。
谢星珩只是点头。
他认为顾慎行这辈子都只能当京官了,地方上很难去。
他起点太高,家族期望又大。
即使在搞教育方面的东西,也轮不到他亲自去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