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624)
旁边的夫妇二人露出无奈神色。沈轶兰渡看了就知道,柳儿恐怕不是第一次提起晋王二字。
两人略一转念,也就明白,柳儿这是到议亲的年纪了。
十五六岁,对沈轶见过的很多未来世界来说还小,只是中学生、未成年。可在这个小世界,已经算是半个大人。
每日听阿娘念叨哪家儿郎好,时间久了,柳儿自己心里也开始有了主意。
邻家的小郎家贫,模样却俊朗。一条街外的郎君模样不好,却有一副好心肠。
柳儿与自己的女伴们日日踌躇。时人风气没有那么保守,订亲之前男女相看的事情有很多,觉得对方顺眼,一起约出来玩玩、增进瞭解的情况也有。
说来说去,哪一个郎君都好,哪一个郎君都糟。笑笑闹闹时,不知是谁打趣了句:“凭多要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主选夫婿。”
一群小娘子叹气。公主是当不成啦,但嫁个好人家还是能指望的。就在这会儿,晋王来了。
沈轶和兰渡看着柳儿憧憬的目光,再看看旁边的夫妇。
妇人道:“沈先生,兰先生,请你们帮忙劝劝柳儿吧。”
兰渡就笑,说:“柳儿想当王妃?”
柳儿老气横秋,说:“听说晋王已经有王妃、世子了。”
沈轶挑眉,兰渡面上笑意更大,说:“你当当王妃很好?”
柳儿掰着手指数:“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兰渡看着她,继续数:“朝不保夕,命丧黄泉。”
柳儿被骇到,打了个哆嗦。兰渡的神色温和一点,他也说不上为什么。明明从外表看,他比柳儿大不了多少岁数。可如今看柳儿,他总觉得这就是个小孩。
——难道我其实年纪颇大吗?兰渡不太确定地想。
他问:“晋王是先帝第几子?”
柳儿转转眼珠,没说话,是真的不知道。
“第五,”沈轶说,“如今一同进京的三位王爷,齐王是先帝二子,宁王是十一子。”
兰渡:“这三人只有一人能到京中,而先帝一共十六名皇子。”
柳儿听到这里,瞳仁微微收缩,下意识问:“剩下的人呢?”
兰渡给她一个“你懂”的表情,又说:“皇子如此,他们的母妃,更是如此。”
这话其实夸张了。先帝后宫的状况,放眼历朝历代,都没有更加惨烈的,可柳儿又不知道。
听完兰渡的话,柳儿喉咙发干,不说话了。等到第二天早上,整个人都蔫巴巴的,吃饭都没力气。
守院子的夫妇朝沈轶两个道谢,沈轶只说不用。
吃过早饭,两人给蒋玄、杨清笙夫夫留了信,便告辞了。
一柱香工夫后,由暗卫抄写的这封信到了晋王手上。
其中大略写了些沈轶和兰渡这些年的见闻,对错过了和蒋玄夫夫相见表示遗憾,还关心了一下两人家里的小哥儿,用长辈逗小孩的语气问他当初给的那把平安锁还在否,昭儿年纪也大了,要不然换一个戴戴……
都是很平常的内容,据暗卫说,信旁边果然留了一个新的饰品,像是个玉佩。
晋王三眼两眼看完,就将纸页放在一边,转而催促起自己的下属:“沈先生、兰先生走到哪里了?还不快些,本王要请他们与我一同进京!”
不再是以过路人的身份,而是以晋王名义。
作者有话要说:
沈总解锁新身份,沈国师
狐狸精兰兰:……?
第497章 番外十八(35)
有了明确目标之后,晋王连带有了自知之明。
他很清楚,虽然目前京城还没传来消息,可无论是二哥还是十一弟,这两人都一定比自己距离京城要近。
别的不说,他可是已经在方城“耽搁”了整整三天。虽然这三天里,晋王的收获比过去修道的二十余年都要大,可这也不能改变一个事实。
——如果其他人先到了京城,他再要登基,便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无怪晋王这样心急。
他怕错过沈轶和兰渡,也怕错过皇位距离自己最近的时刻。
好在一个时辰后,他先得知,自己没有错过前者。
他的部下们找到了行在路上的沈、兰二人,按照晋王的吩咐,恭恭敬敬把人请到晋王面前。
晋王如今已经不是昨天那样一身素色便装,而是换上王爷规制的孝服。
为求速度,他弃了马车,驾马行在护卫当中。沈、兰二人来时,护卫往两边散去,将这两人迎至正中。
等到双方相见,沈轶、兰渡看着晋王,都露出恍然神色。
队伍并未停留,三人并驾齐驱。晋王很满意于沈、兰二人见了自己以后未露出任何胆怯、紧张……在他看来,沈轶“老君弟子”的身份可是高于天子,更高于自己这个王爷。假若沈轶朝他行礼,晋王才要失望。
但他还是问了一句:“见了本王,两位先生彷佛并不惊讶?”
沈轶微笑一下,说:“昨日与王爷谈了那样久,原本已经有些猜想。”
谁能用那么轻松的语气提起开仓放粮、减免赋税?……结合晋王来到方城一事,答案显而易见。
晋王眼睛眯了眯,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两位先生,如何看皇家?”
昨晚兰渡对柳儿说的那些话,也被暗卫抄了一份,递到晋王手里。
身为王爷,晋王看多了趋炎附势的小人,也见多了冲着他身份来的冒牌道士。而沈轶、兰渡两个是真的对皇家、皇权并无畏惧,以至于昨夜暗卫都被兰渡的话骇到了,晋王看了手下人抄来的条子,却能抚掌而笑。
到现在,晋王口中说着庄严肃穆、能吓倒一片大儒的话题,沈轶依然能用随意语气,说:“掌天下之权,受天下之责。”
晋王念了两遍这句话,叹道:“若不愿受天下之责,也无法掌天下权柄。王朝末年大抵如此。”
虽然是个道士王爷,但前朝历史依然是晋王的必修课。他这么说,就是想起过往百姓揭竿而起、黄袍加身的时候。往上去数,自家祖辈走的也是这条路子。
一时之间,心有戚戚。
沈轶听着,说:“王爷之心却不同。”
晋王一怔,略觉尴尬,没有接口。
沈轶没有在意晋王的神色,继续道:“只要王爷往后为万民解忧,那是无论是因为爱民如子,还是因为修人间道、走通天路,都无不同。”
晋王意外。他原本以为自己又要听一番之乎者也的“教导”,可沈轶的说法,与他从前听来的那些都有差别。
他屏息,听沈轶讲话。
沈轶说:“我与师弟如今与王爷同行,所为不过是在王爷得道升天时,借一脚王爷的通天路。王爷知道这点,莫非就要赶我们走?”
晋王脱口而出:“自然不会!”他感念沈轶他们给自己指出正路还来不及呢,再说,人家可是老君弟子。把人赶走了,以后他飞升上界,还要不要混了?
沈轶:“王爷让万民安居乐业,万民如何还能怨恼王爷?”
晋王:“……”陷入沉思。
沈轶便笑笑,拉着缰绳,往兰渡身边去了。
旁边的护卫们:“……”高,实在是高。
接下来一路,晋王的人马再未降过速度。
可他们前期的确落后太多,以至于终于振作起来的晋王每天都在发愁,嘴巴里念叨:“二哥的封地去京城,一般要两个月工夫。十一弟的封地要更近一点,但他们平常去的时候,都要带上大车小车,如今却不一样了!”
眼看晋王眼下有了青黑色,嘴角也长了燎泡,沈轶和兰渡对视一眼,都没开口。
他们已经选择了晋王,就不会再让剩下两个皇子有机会成功。
宁王、齐王现在都在山里迷路。某种程度上,这对那两个人来说不是坏事。要没有沈轶掺和一手,两家队伍此事已经抵达京城,且在宫中厮杀起来,完成了开朝以来最血腥的一次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