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466)
男爵:“……”
男爵有点不耐烦了。他又想转头,旅馆老板见状,连忙补充:“就好像他不想让我看到他们的样子!我是说,沈先生当然是一个普通、健康的男人,但他的弟弟……”
他的嗓音越来越低。
“他一直被沈先生抱着、背着,从来没有下地。哦,我知道,那个年轻人的腿脚有些问题。但是,贝德镇也有被森林里的狼咬伤腿的人,他们和那个年轻人完全不一样。受了伤的地方,需要通风,而不是永远捂在衣服里。”
男爵听到这里,眉毛一点点拢起,又松开。
他转向旅馆老板,说:“继续。”
旅馆老板紧张地搓了搓手。他又讲了一些沈、兰兄弟二人之间的细节,听得男爵脸色不断变化。没过一会儿,男爵离开了,贝德镇的镇民们则被统一关押,算是彻底撕破脸。
等男爵带人走了以后,有人偷偷来问旅馆老板:“你之前对男爵说的那些话!太不可思议了,你真的确定那个青年就是一条人鱼吗?”
“我不知道,”旅馆老板说,“但是,老洛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也就是守墓人。
“一定出事了。那个‘沈先生’还活着,他是老洛林本该埋葬的最后一具尸体。这两者之间,一定会有关系。还要男爵,忽然过来的罗兰男爵——不会有错的,一定是他!
“他让我们变成现在这样,我当然得给他找一些麻烦。不过,谁能想到男爵竟然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你们有谁听说过人鱼会说话吗?要我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
……
离开贝德镇的第六天。同时,也是沈轶和兰渡夜遇卫兵的第四天。
两人几乎一直待在马上。就连吃东西、喝水,也都不曾下马。
两匹马交替着跑,繁重的行李逐渐被丢下。沈轶偶尔会想,也许是自己杞人忧天。但是,他不能忽略任何一点会让自己和兰渡遇到危险的可能性。
到了这天黄昏,马实在跑不动了。沈轶估量着已经拉开的距离,终于早一点停下,将马拴在路边,要对方吃草、休息一下。
至于他自己,则抱着兰渡坐在一边的草地上。身下是柔软草坪,上面零星点缀着浆果。沈轶摘下一颗,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吃。
他肚子“咕咕”地叫。沈轶思索,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想到一半,他手上的浆果被兰渡拿走。
沈轶抬头看对方,见兰渡把浆果捏破,涂抹在沈轶的皮肤上。
沈轶始终一言不发。倒是兰渡,他笑一下,说:“我在书里看过。过上半小时,如果没有反应的话,基本可以确定无毒。”
沈轶一顿。他心情柔软,又夹杂沉重。这会儿看了兰渡许久,还是抬手,在兰渡鼻尖捏了捏,换得兰渡一个皱鼻子的表情。
沈轶笑出声。
兰渡抓住沈轶的手,催促:“你快睡觉!”
这是近段时间的惯例。白天,兰渡在马背上、沈轶怀里睡。到了晚上,情况则颠倒过来。
沈轶休息,兰渡守夜。
这里没有水,兰渡很难听到风带来的声音。不过,最基础的留意周围动静,还是没什么难度。
沈轶听过,点点头。
接连赶路,加上心中的压力,他的确困倦,几乎一闭眼睛就睡着。
头枕在人鱼的尾巴上,鼻翼间有兰渡身上的清香。
沈轶翻了个身。他的面颊埋在兰渡腰腹处,兰渡低头看他,眨一眨眼睛。
他想戳戳沈轶的脸,又不想打扰沈轶休息。
这么过了半晌,兰渡百无聊赖,抬头看着星星。
兜帽从他头顶滑下,又被兰渡拾起。
这实在是一个天气很好的夜晚,明月皎皎,星辉灿灿。
数十米之外的林中,乔肯定地告诉罗兰男爵:“没错,这就是我见到的人鱼!”
男爵抽了口气。他看着远处依偎在一起的身影,露出了诧异、贪婪……势在必得的表情。
“真不愧是一手炮制了出海热的沈先生,”男爵说,“竟然能光明正大地把人鱼带到岸上,过了这么久,都没被人发现。”
第369章 番外十四(28)
又有风吹来了。
草木“沙沙”作响,兰渡转头去看。
没有。什么也没有。
即便如此,属于水中顶尖捕猎者的本能,还是让兰渡生出少许焦躁。
他不知道今晚为什么与前几个夜晚不同。是因为距离达卢河更近了吗?明明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空气里也没有多余的气味,可兰渡还是开始不安。
他权衡,考虑起是否要叫醒沈轶——沈轶白天已经很累了,感情上讲,兰渡只想让他多休息。但是,他又是一条过分理智的人鱼。到了达卢河,他们完全可以顺着水流睡上三天三夜。相反,如果在这里出了什么状况,不管是沈轶还是兰渡,都要懊恼终身。
兰渡最终还是做出决定。
他轻轻地抚摸着沈轶的头发。在他身后十数米处的灌木中,男爵雇来的佣兵们对视一眼,眼里闪烁着一模一样的兴奋、警惕。
他们即将捉住一条人鱼!
短暂地停顿之后,佣兵们准备继续前进。
就在这时,前方又传来声音。
在兰渡的轻抚下,沈轶醒来了。
他眼神还是困倦,口中叫:“兰渡……”
兰渡说:“咱们现在就走,我来骑马。”
他们今天停下来的时间早很多。马匹虽然没有休息充足,但不是不能跑。
人鱼的语气平静,又坚决。
沈轶皱眉,蓦地坐起身。
他用眼神问兰渡:有问题?
兰渡咬住下唇,露出迟疑目光——不,不能肯定。但是,万一……
两人视线交汇,短短时间内,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沈轶没有多说什么。他站起身,准备去牵马。就在他要解开马绳的时候,沈轶余光一闪,看到了不远处灌木丛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眼皮一跳,心跳也跟着剧烈起来。
沈轶维持着手上的动作,又重新看向兰渡。
他们太默契。在对上沈轶视线的同时,兰渡开口。
人鱼的歌声在旷野之中响起。灌木之后,弓箭手双目骤然呆滞,手中的箭也失去力道,歪歪扭扭地往前数米,随即摔在地上。
黑暗由此打破。兰渡依然在唱歌,神色中却多了焦灼。沈轶快步上前,一把将伴侣捞起,转身就走!
他翻身上马,驾马而去!马蹄踏破黑夜,人鱼的歌声悠扬传出。在他们身后,呆滞的佣兵们被同伴抽了几个巴掌,清醒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人鱼!
不用再怀疑了。男爵没有发疯,那个叫“乔”的税兵也并未撒谎。他们在距离海岸线千里的地方听到了人鱼之歌,那个会说人类语言的人鱼近在咫尺。
追,去追!
“隆隆”的马蹄声在沈轶身后响起。他抱着怀中的人鱼,一匹疲惫的马,足足两个人的重量,这样下去——
沈轶冷静地想:会被追上。
马蹄声依然很远,但是,沈轶已经在问:“兰渡,你可以自己去达卢河吗?”
兰渡瞳仁骤然缩小。他看着沈轶,一时失语。
沈轶分析:“男爵这一趟赶来,身边不会有太多人。我留下来,可以阻拦他一段时间,兴许还能把他们引到错误的路在线。你已经学会骑马了,也知道方向。等到了河边,你就直接跳下去。有水的地方,谁也困不住你。”
兰渡问:“那你呢?”
沈轶笑一笑,说:“我会去找你。”
兰渡听着,闭了闭眼睛。
他从来都是很温顺的伴侣。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说是什么事都有商有量,可事实上,兰渡只会在小事上有意见。两人之间的大事,完全是凭藉沈轶做主。
在沈轶看来,自己也并不“独断专行”。他已经和兰渡说清楚道理,兰渡应该会懂得利害。只有他们分开,才能确保兰渡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