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554)
他被什么人从家里带走,临走的时候另一个孩子跑了过来,给他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冰冰凉凉的,是一瓶饮料。沈轶已经不记得饮料的名字,品牌。但是,往后很多年,在夏天最热的时候,他总会想起来那个味道。
还有父母的谈话声。他们笑着打趣着什么,说,如果喜欢兰渡,就给他们定一个娃娃亲吧。他们以后可以在一起——都是男孩子?那有什么关系。
对长辈来说这只是无关紧要的玩笑,的确没有关系。
后来,那个会被拉在一起和沈轶开玩笑的小孩搬家离开了。夏天突然变得非常短暂,天气冷了下去,沈轶再也没有见到对方……
他停下脚步。
“兰渡,”沈轶重新念了一遍这个自己在这几天叫过很多次的名字,恍然,“你是兰渡。”
第442章 番外十七(3)
“……”少年眨了眨眼睛,好像完全不明白沈轶为什么忽然发出这样的感慨。过了会儿,才迟疑着回答:“对,我是兰渡。”
沈轶看他,兰渡与他对视。
这条树荫下的长长走道不算安静。旁边就是操场,有体育特长生在跑道上训练,还能听到远方学生们打篮球的声音。
在沈轶的视线下,兰渡的困惑逐渐变成迟疑。
沈轶看他面色变换,心想:他很不解、迷茫……哦,他不记得。
这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沈轶自己也没在见到兰渡的第一时间认出过往友人,自然不能强求对方。
他忽略掉心中的失望,预备说些什么遮掩尴尬。无论是和兰渡“相认”,还是继续谈论学校。可在这时候,兰渡像是终于明白什么。
他眼神变化,身体前倾,面上都是恍然神色:“你是说这个——沈轶!”
沈轶眼皮一跳,第一个念头是:好香。
——他怎么总是这么香?
好像在久远的过往,也有人问他,为什么总喜欢抱着弟弟。
沈轶的回答很理所应当,说,因为弟弟很香。
不是那种让人皱眉头的香水味。更像是被晒过的被子,雨后的小巷。清新、让人难忘。
他的意识险些被身侧香味再度拖走,兰渡却已经站直身体,脸上带着轻松神色,说:“我一见到你,就认出你啦。你的名字好难写,我那时候总学不会,印象就很深……不过,你好像没有想起来我,我就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起。”
沈轶下意识道:“你的名字才比较难写吧。”
听他这么讲话,兰渡忍不住笑笑。
耳边多了笑声,片刻后,沈轶也开始微笑。
原本略有僵硬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两人的话题多了很多,沈轶可以问:“要是我没想起来,你难道就一直不说?”
兰渡彷佛严肃地思索片刻,摇头,语重心长回答:“也不是。”
沈轶看他,兰渡笑一笑,说:“我之前想好了。如果你在期末考试前还是没想到,那我就考完试和你说。啊,要买奶茶吗?”
讲话间,两人已经走出校门、来到外面街道。
沈轶对这种甜饮料兴趣不大。不过兰渡问他,他想到可以和兰渡多说一会儿话,也就点头。
两人一起去了奶茶店。这会儿已经没有其他学生排队,两人很快付好账。
奶茶加了冰块,在夏日的傍晚送来很多清凉。
沈轶:“你是走这边?”
兰渡看一眼沈轶目光方向的车站,咬着吸管,漫不经心点头。
他看起来完全不急着回家。可这会儿已经要七点半,哪怕上车顺利、一路不拥堵,回家都要八点。
沈轶一面觉得自己不该多问,一面还是开口,说:“你这么晚回去,有和家里说一声吗?”
兰渡看他,眉眼里有一些意外。沈轶被看着,忍不住拢起眉尖。
不过,兰渡很快收敛神色。他背著书包,穿着短袖校服,看起来就是最普通的学生。这会儿,不提起白塔的事情,而是说:“我一个人住。”
轮到沈轶意外:“你一个?叔叔阿姨呢?”
兰渡回答:“离婚了。”
沈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抱歉。”
他这么说,兰渡摇摇头:“没事。他们没有闹得很大,就是觉得性格不合。”一顿,大约是想到自己年幼时经常见到的另一对夫妻,兰渡顺口多问一句,“你呢?你也这么晚回家,叔叔阿姨不会说嘛?”
沈轶说:“他们不在了。”
兰渡:“……啊。”
少年握住奶茶杯的手指微微压紧。沈轶留意到,兰渡的指尖甚至有些发白。
他变得局促很多,嘴巴抿起来,另一只手也摸了摸包带,好像这些行为能够给兰渡带来无形安慰。
调整好状态,他总算能对沈轶说:“抱歉,我不知道。”
两人之间的情势完全逆转。沈轶说:“没关系。”一顿,“我也一个人住。”
兰渡看他,眉眼里有犹豫。过了会儿,还是问:“你晚上吃什么?”
沈轶看一眼手上的奶茶。从动作、神色判断,大有“这就是我的晚餐”的意思。
兰渡嗓音抬高一点:“你不会不吃饭吧?不行,必须要吃。”
沈轶有点好笑,说:“行,我回去路上会买。”
听他这么说,兰渡好像还不太满意。他嘴巴里嘟囔了句什么,有模糊话音飘到沈轶耳边,似乎是兰渡说沈轶就会敷衍。
不过,作为童年好友、如今的同桌,兰渡自忖,他也没什么立场去约束沈轶。
直到分开前,他只说了一句:“那,你把买的吃的拍给我看?”
沈轶挑眉,兰渡补充:“我也会拍给你看。”
沈轶心想:好像很没必要。
不过,在对上兰渡视线的时候,沈轶没有摇头。
……
……
情况有点诡异。
按照往常习惯,学校六点放学,沈轶会在七点到八点之间写完作业。这会儿外面已经亮起路灯,他可以在路灯下慢悠悠往住处走。
路上给自己买一份煎饼果子、饭团……或者任何方便吃的东西。
可在和兰渡“相认”之后,这样的日子成为过往。
他依然会在以往的时间回家。给兰渡把饭菜拍过去后,会收到兰渡的回复。他的同桌比他在吃饭这种事上郑重很多,作业少的时候,会给自己煮饭、炒菜。作业多了,也会将就着做一个蛋炒饭,从不亏待自己。
这么一个对晚餐郑重的少年,难怪他对沈轶吃的东西很看不过眼。
兰渡不会勉强沈轶什么。他只是在第二天再见面时用欲言又止的目光看他,还塞给他一个煎蛋三明治,说:“早晨材料准备多了,只好多做一个。扔掉太浪费,你帮我吃掉吧?”
沈轶的确没吃早餐。他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没有拒绝。
这个行为似乎鼓舞了兰渡。中午,以往两人都是分开去食堂。今天,兰渡却主动提议要和沈轶一起。等两人打好饭、坐在桌前,兰渡还问沈轶,对晚餐有什么打算。
沈轶察觉到兰渡话音里不同寻常的气息。他捏着筷子,慢吞吞地夹菜。过了好一会儿,才在兰渡“一鼓作气、再而衰”的目光中开口,问他:“你想做什么?”
兰渡压在筷子上的指尖又有点发白了。沈轶想,这大约是他解压时习惯性的动作。
少年犹豫一下,才说:“我现在住的,是我爸那边找的租房。但他有了新的家庭,对这边也不太上心……每天坐车要坐很久,租金也快要到期。我原本就在想,要去联系他,问他能不能干脆把钱给我,让我自己去找房子。”
沈轶随意地“嗯”了一声。他不觉得自己态度不好,可兰渡好像更加紧张。他舔了舔嘴唇,这才有勇气看开口,问沈轶:“我可以干脆‘租’你住的房子吗?咱们两个人,平常买菜、做饭,也能方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