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498)

第395章 番外十五（21）
　　兰渡觉得窝心。
　　坐在少年肩膀上的小机器人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少年的面颊。
　　沈轶笑一下，看着他。
　　他个子长高了，面颊也隐隐开始了从“孩子”到“成年人”的过渡，距离兰渡熟悉的那个沈尊者越来越近。
　　就连此刻柔软的眼神，也和兰渡的道侣一般无二。
　　兰渡收回手。不能再碰了，说到底，先生还小呢。
　　他说：“是有一些时候吧。”
　　沈轶：“嗯？”
　　兰渡说：“我会想，如果我能和宿主在其他人面前，也正常地讲话，应该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吧？”
　　沈轶：“……唔，”还是围绕他啊，“其实是可以的吧？像咱们家里的劳伦，”也就是那个管家机器人，“他也可以‘讲话’，虽然说的只是设置好的程序内容。十三区那边，也有容貌更接近人类、拥有一定语言思维的机器人了。”
　　兰渡笑笑，说：“可那是十三区，这边还没有这方面的技术。”
　　沈轶说：“也对。九区这几十年的技术发展，都倾向于增强武器火力方面……”
　　如果突然出现一个和“人类”一般无二的机器人，一定会造成恐慌的。
　　兰渡：“也对——啊，宿主，转头！”
　　沈轶：“嗯？”
　　兰渡：“没事了，继续吧。”
　　沈轶默然。过了会儿，他想起来了。街道旁边，自己刚刚走过的地方，似乎开了一家出售某些用品的商店。
　　沈轶心情微妙。不是因为商店，而是因为兰渡刚才的态度。
　　他问自己肩膀上的小机器人：“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兰渡无辜，说：“九区人族的平均年龄是九十岁，这还是计算上战场牺牲的结果。居民星上，人类的普遍寿命已经达到一百三十岁到一百五十岁之间，‘成年’的标准也距离宿主还远——宿主，你还是个孩子，不能像杰拉德那样，看一些不适合这个年龄的东西。”
　　沈轶眼角抽了抽。这下子，他算是知道好友床底下都有什么了。
　　没来得及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沈轶的眼睛微微亮起。
　　他觉得，自己似乎捕捉到了一些灵感。
　　沈轶没再开口。兰渡也觉得，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可几天以后，他无意中看到沈轶的购物记录。
　　短短时间内，兰渡经历了惊讶、惊愕……麻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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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轶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小机器人坐在桌面上，一动不动。
　　他觉得有趣，一边给自己擦头发，一边走上前去，戳了戳小机器人的脑壳。
　　“啪嗒”一下，小机器人倒在桌子上，一副“卡住了”的样子。
　　沈轶略觉担心，拎起小机器人的机械手，轻声叫：“兰渡？你怎么了吗？”
　　兰渡一顿一顿地抬起头。
　　沈轶更担心了。他立刻把毛巾放在一边，在椅子上坐下，从一边拉出修理箱，准备给小机器人检查身体。
　　是什么地方的零件卡住了吗？说起来，这个身体也已经算不上“新”了，是不是到了去换掉的时候。
　　他提高警惕。不过，在要拆下小机器人的螺丝时，兰渡蓦地坐起来，扣住沈轶的手。
　　沈轶动作暂停，问：“怎么了？”
　　兰渡纠结。
　　这份纠结没有体现在小机器人的面上。在沈轶看，就是对方又卡住了。
　　果然还是得拆开检查。
　　他再要动作，兰渡终于开口，第一句话是：“抱歉……”
　　沈轶的心蓦地沉下。
　　短短瞬间，他想了很多。
　　兰渡为什么要对自己道歉？几年相处中，他们早就超越了“系统”和“宿主”的关系。在兰渡看来，杰拉德是沈轶的第一个朋友。但在沈轶看来，他早就有了朋友，那就是兰渡。
　　兰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吗？
　　没有，不会有。
　　那么，他这会儿说“抱歉”，沈轶能想到的唯一一个答案，就是兰渡要离开了。
　　虽然他答应过，会一直陪伴在沈轶身边，帮助沈轶、看着沈轶一步步成长为“机甲大师”。他让沈轶有了对未来的目标，让沈轶的人生发生剧变，可是……
　　兰渡纠结，说：“我看了你的购物记录。”
　　沈轶一怔。
　　他的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一时之间，松懈、释然……很多情绪在他脑海中交织。他唇角勾起一点，又迅速地压了下去。他想，兰渡真是太小心了，这种小事，有什么必要道歉？他一个系统，原本就应该知道关于自己的所有事情。
　　但兰渡说：“原本没想着看的，真的是意外。”
　　对作为自己的道侣的沈轶，兰渡理所当然能知道对方所做、所想的一切事情。可对于这个还是少年、并没有和自己明确确认关系的沈轶，兰渡觉得，他们双方之间还是得保持一点隐私、尊重。
　　可他就是太顺手了。一直到被沈轶之前购买的东西震到，他才回过神。
　　这会儿，小机器人诚恳地道歉：“沈轶，对不起。”
　　沈轶嘴唇动了动。半天了，也只能在小机器人头顶又敲了一下。
　　兰渡：“我也该想到，咳，你也到这个年纪了。”
　　沈轶看他，说：“说起来，我还是从那天你不让我看的那家店里得到的灵感。”
　　兰渡：“……”难得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他不说话，只觉得沈轶的手指从自己面上一点点划过。
　　兰渡一动不动。沈轶倏忽笑了，说：“想什么呢？”
　　兰渡纠结，回答：“以后你有需要的时候，和我说一下，我回避。”
　　沈轶慢吞吞说：“不行，那可是给你用的。”
　　兰渡：“我？”
　　吃惊，非常吃惊。
　　语调都变了，好像沈轶对他说了什么极端不可思议的话。
　　“对，”沈轶微笑着说，“那是给你买的身体。”
　　兰渡：“……”不合适吧？
　　他尝试着劝沈轶：“宿主，你才十四岁！现在还是不要想这么多。”
　　“十四岁怎么了？”沈轶的嗓音有点懒洋洋。
　　兰渡还没发现，自己与先生的对话已经偏离了主题。这会儿，沈轶完全是在逗他。
　　“没怎么，”他纠正自己刚才的说辞，“是到了身体发育阶段，不过……”
　　沈轶：“不过？”
　　兰渡斟酌：“就不用给我用了吧？宿主，你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系统。”
　　他说到这里，沈轶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的笑声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畅快、恣意。另有，沈轶这段时间在变声，嗓音里又多了一点此前没有的磁性。
　　他一边笑，一边看小机器人晕头晕脑，拉着自己的衣袖，问：“宿主？”
　　沈轶收敛片刻。他说：“我只是忽然想到，九区是没有能够和人类一样讲话的‘机器人’，如果你用‘机器人’的身份出现，一定会引起怀疑。但是，九区有另一种科技产品。
　　“只有外貌拟真的‘娱乐用’人偶。用起来可能有点委屈你，不过你放心，我会先检查一遍，把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掉——”
　　他说到这里，兰渡终于明白了。
　　沈轶买的那个东西，的确是拿来给自己用的，却不是那么“用”。
　　不能假扮机器人，那换种思路，直接假扮人类呢？
　　总归，兰渡那边可以直接兑换身份证明。沈轶只用使用一小部分积分，就可以让兰渡合情合理地出现、成为自己的“好友”。
　　不过，听是听明白了，兰渡的第一反应却是：“不用！”
　　沈轶的话音微微停顿，看他。
　　小机器人的显示屏上出现一点乱码。他这会儿用的身体有一层被漆成白色的金属外壳，看起来冰冷、疏离，与“柔软”“温暖”等词沾不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