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560)

　　对于会出现在新人类身畔的精神兽，光兰渡所知的，就有五六种不同说法——这是来自并行世界、真实存在的动物啦，是由新人类们的精神力凝结而成的幻象啦……他分辨不出哪一种才是真实情形。不过，就兰渡自己而言，他更愿意相信的说法是：精神兽即为“自己”。
　　像是普通人高兴了会笑，难过了会哭。兰渡的精神兽也能感受到他的所有心情，并且将之尽数体现。
　　兰渡开心了，狐狸会晃晃尾巴，难过了——这种状态很少，但也偶尔出现过——则会一动不动地趴在他身边，无声安慰。
　　而现在，狐狸的最新做法是：缠着沈轶。
　　今晚的状况不是第一次发生。早在兰渡刚刚转学过来时，他就发现狐狸很喜欢往沈轶身边凑。
　　最先还矜持一点，只是趴在沈轶桌兜里。后面越来越过分，会坐在沈轶肩膀、膝盖……甚至手臂上。
　　兰渡看在眼中，心情复杂之余，也要承认：狐狸的表现就是自己的想法。他其实，可能，也有点想坐在沈轶膝盖上。
　　大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当天晚上，兰渡就在睡梦中见到了这样的场景。
　　沈轶说，兰渡怎么那么喜欢撒娇。
　　兰渡便凑到他面前，很自然地把自己塞进沈轶怀中。
　　他们的额头贴在一起，嘴唇也离得很近。
　　他好像变成了自己的精神兽。可以感觉到沈轶的手指捏过耳朵，沿着脊柱往下，再一把抓住尾巴。
　　“……呜。”
　　少年的身体稍稍蜷起，面上多了一抹奇异的薄红。
　　大约是太热了。将至七月，空气中满满都是暑气。
　　沈轶的性格不算精打细算，但到了夜里，也不会整晚都开空调。
　　他惯常会一觉睡到天亮。今晚却忽而睁眼，听到身侧的声音。
　　含混的、低哑的，像是在叫他的名字。
　　带着一点隐约的喘息。让沈轶难得僵了片刻，思索自己是否撞到了什么隐私场景。
　　最好的选择当然是装傻，但如果只是装傻，又好像很不“沈轶”。
　　所以他缓缓转头。窗帘没有完全拉上，一点月光，混合了窗前小道上的灯光照了进来，模糊地勾勒出兰渡眉眼。
　　沈轶的肩膀略有放松。他意识到，兰渡真的还在睡。
　　额头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空气里浮动着暗香。
　　沈轶的喉咙跟着发干。他漫不经心，想，这大约是因为受了兰渡影响。他看起来那么热、那么难熬，甚至有点可怜了，在梦里含含糊糊地叫着的名字。
　　——一定是想要自己帮忙开空调吧。
　　虽然与沈轶勤俭大方的习惯不太符合，不过两人同住，这应该也在磨合的范围中。
　　沈轶从床头柜上摸出了遥控器，设置好定时，重新进入梦乡。
　　……
　　……
　　期末考试之后，学生们进入假期。
　　虽然没有补课，作业却一点不少。每门科目都有试卷，加起来足有小两百张。
　　沈轶和兰渡讲好，一直在家里开空调的话电费太多，不如去图书馆。
　　午饭可以提前做好。图书馆那边有微波炉，到时候热热就好。
　　虽然到了暑假，可无论沈轶还是兰渡，都没有放松的意思。
　　他们每天七点出门，在图书馆门口排队到八点，可以进入其中。一直到晚上八点，图书馆闭馆了，才一起离开。
　　这么过了一周，卷子写完三分之一。
　　中途遇到过其他班上同学。见了沈轶和兰渡时候，他们颇为惊喜：“学神，学霸，你们也来了！”
　　因期末考试的成绩优秀，仅次于沈轶，兰渡这会儿也多了个“学霸”的称呼。
　　沈轶和兰渡一律笑着打招呼。不过招呼完后，来者瞄一眼他们桌上的试卷，开始扭扭捏捏、犹犹豫豫，问：“就是，能不能‘参考’一下你们的卷子啊。”
　　他数过了！光是物理化学试卷，加起来就有八十张！语文老师倒是稍微放过他们，只布置了五篇作文，可数学、英语老师随后补上。
　　一言蔽之，就是“惨淡”。除了沈轶、兰渡这样可以安下心，一整天都坐在图书馆里的，其他人这会儿最多写完十几张。再算算接下来一个多月每天要写多少，可不是就心态崩了。
　　听了来者的问题，兰渡下意识去看沈轶。沈轶眼睛眯了眯，倒是没拒绝，只说：“别拿完了。”
　　来者低低欢呼了声，也给自己澄清：“真的是‘参考’嘛！咦，这几张我也写了，可以对一下答案！”
　　沈轶笑笑，没说什么。
　　等人走了，兰渡问他：“我以为你是那种不会给别人抄作业的人。”
　　沈轶意外，兰渡：“不是不愿意给，就是，你可能觉得让他们自己写才是对他们好？”
　　沈轶忍不住笑，说：“听起来跟他们爸妈一样。”
　　兰渡也笑了，说：“看来是我想多啦。”
　　沈轶摇头，说：“也不是。不过咱们班上的同学，不至于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他们两年前能考上凌华中学，还能和沈轶分到一个班，其中不会有蠢人。
　　兰渡耸耸肩。他看起来还有话要说，不过还没开口，就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周围陆续有人看来，兰渡连忙拿起手机往外走。
　　沈轶没有刻意看他来电显示，但离得近，“李老师”三个字还是从他眼下一闪而过。
　　……学校里有哪个任课老师姓李吗？好像没有。
　　沈轶短暂疑惑片刻。可兰渡已经拐入自习室外的楼梯间，身影彻底消失在沈轶视线中。
　　沈轶便也收敛目光，继续写卷子。
　　兰渡这个电话，持续时间还不短。
　　沈轶写完一道完形填空，看看时间，过去十分钟了，兰渡还是没有回来。
　　没了兰渡，空气里的淡香味也逐渐散去。沈轶喝了口水，看着空下去的杯子，决定去一趟茶水间。
　　顺道路过楼梯间，看一眼兰渡的情况。
　　他是抱着很正直的心情，担心兰渡遇到什么麻烦。
　　不过，步子还没跨出去，沈轶忽而听到风声。
　　很熟悉，从耳边擦过——
　　时间彷佛在这一刻倒流。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场景，沈轶却在瞬间回想起数十天前，语文课上，因周明明觉醒而有的风擦过自己耳畔。一道影子从他面前闪过，而后所有人都看到了空气中出现的那只大鸟。
　　一般来说，普通人无法看到新人类的精神兽。但周明明那会儿刚刚觉醒，精神场十分不稳定，才有了那样一幕。
　　而现在，过去与当下重叠。沈轶听到了前方的尖叫，一个女孩儿抱住头缩在桌前，她面前的木桌上立着一只花豹。
　　花豹不带什么恶意，却难以控制。四周的环境让它非常烦躁、它本能地想要查找一片静谧地方……
　　这边的动静引来图书馆中的安保人员。他们也受过培训，此刻迅速反应过来，拿着对讲机喊话：“有人觉醒了！大家往旁边散开，身边有没有倒下的人？”
　　沈轶跟着人群往后。他的目光还是落在外间楼梯间入口，因始终在异动，不好低头看手机。他想，兰渡应该也听到了这些动静吧？那么多人从楼梯间走，他应该已经跟着离开了。
　　念头刚刚闪过，他就见到兰渡从楼梯间跑出。
　　安保人员眉毛高高扬起，喊：“那边的小同学！不要往里了，快点离开！”
　　花豹的吼声更大，间或夹杂着一些尖叫。安保人员的注意力又从兰渡身上挪开了，开始背诵之前上头发下来的手册上的内容：“大家不要惊慌。精神兽存在于另一个维度，并不会触碰、伤害到我们。所有人员有序撤离，不要发出太大声音……”
　　兰渡看到沈轶。他在原地停下，给沈轶做了一个手势：那就楼下见？
　　沈轶会意，同样给兰渡比划：好。
　　他没有多想，顺着人流下楼。期间兰渡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沈轶视野中，他也不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