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525)

　　沈轶：“嗯？”
　　兰渡说：“很新鲜，而且……”
　　沈轶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兰渡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不必讲。在东方的志怪故事里，喜欢上人族的妖怪各有结局，所有选择并没有好坏之分。兰渡不知道未来会有什么状况，但他很清楚，自己见到沈轶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悸动。
　　在沈轶面前，想要开花。
　　对于兰花精来说，这已经是求偶的表现。
　　他要留下来。无论这里是黎明城还是其他地方，兰渡的重点只有一个。他要停留在沈轶身边，顺便也看一看这个沈轶生活的世界。
　　他还是微微笑一下。这么一来，沈轶也不去在意他原本想要说什么。
　　他加快速度吃完早饭，期间，沈轶又问了一些兰渡生活上的习惯。
　　需不需要睡觉，对生活环境有无特殊要求？
　　他看出来了，兰渡恐怕对于血豆腐非常不习惯。不过不知道是因为血豆腐的味道，还是因为“食物”本身——兰渡明显没有和人打交道的经验，到了异中协会，多半还是沈轶和那边的人沟通。还是先问清楚，以免到时候麻烦。
　　饭后的桌子自然有机器人管家收拾。沈轶换了一身衣服，带兰渡离开屋门。
　　兰花精明明在外面游荡过很久，这会儿往四周看，却依然觉得新鲜。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逃命，与在心上人身边看风景，自然非常不同。
　　沈轶叫他系上安全带。兰渡照做了，下巴还微微抬起，有点炫耀的自己聪明懂事的意思，说：“我知道——之前在外面，也看到其他人这么做。”
　　沈轶笑。他开车，驶出车库。有前面的耽搁，此刻已经过了上班的高峰期。可毕竟是白天的早晨，路上车依然很多。
　　天气不算凉，也不算热。沈轶没开空调，把车子窗户打开一点，外面的风吹进来。
　　兰渡坐在副驾驶上。他还是穿着自己的衣服，头发拢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沈轶有意无意从后视镜看他，留意到兰渡总是望向窗外。
　　恰好红灯。沈轶顺着兰渡的视线看过去，笑道说：“那边是一家咖啡店——闻到里面传来的味道了吗？你也是异中，嗅觉应该不错？”
　　兰渡先摇头，再开口：“没有。不过，我听到里面的声音了。”
　　说着，他开始轻轻哼唱。
　　沈轶分辨出，这似乎是一首最近流行起来的歌曲。
　　原本是轻快的风格，被兰渡哼出来，歌词含糊，整首歌竟多了几分古典韵味。
　　兰渡哼完，问他：“这首曲子很好听，你知道它的名字吗？”
　　沈轶听着，笑一笑，说：“原来你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
　　兰渡看他。
　　沈轶斟酌言辞，说：“什么都不懂。”
　　兰渡不以为意，说：“好听的歌曲总是有名字的。《高山流水》、《十面埋伏》——啊，前面！”
　　沈轶转过视线，看到一只温迪戈。
　　这是一中生活在寒冷地带、身体透明的怪物。他茂盛的毛发被打理得非常干净整洁，露出的獠牙也尽量以温和的姿态收拢。
　　一身西装，匆匆从人群中走过。
　　沈轶还是微笑，说：“和你说过了，黎明城生活着很多异族。你之前走在路上，应该也已经发现这些，怎么还是不敢出现？”
　　兰渡快速吐了一下舌头。沈轶失笑，没有说话。
　　车子往前，风吹动了兰渡的头发。
　　沈轶又闻到那股幽幽的香味。不过这一次，兰渡似乎很快意识到。他露出歉然目光，轻声说：“我可能太久没有使用能力了，有点控制不好。”
　　“没关系，”沈轶干脆和他提起，“其实很多年前，我也去过你们那边——不，准确说，那边才是我的故乡。”
　　兰渡惊讶：“可是，你明明？”
　　沈轶说：“当时的情况与现在很不一样。战争，移民潮。我的父母被一艘船从东方带来，你看，我有和你一样的眼睛、头发。”
　　兰渡点头。
　　沈轶说：“我出生在这里，和周围的小孩很不一样。有人欺负我，不过，也有和我一样的小孩和我一起抱团，不让他们欺负。”
　　兰渡捏了捏拳头，看起来很为沈轶不平。
　　沈轶笑了笑。他的语调还是很悠闲，回忆从前。
　　开口之前，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和一个第一次见面——准确地说，认识了半个月，不过的确是第一次与对方交谈的青年说这些。
　　也许还是因为兰渡身上的香味太让人放松。既然已经开了头，剩下的也不必隐瞒。
　　沈轶说：“这中环境下，我们一起长大了。受过一些伤，也真的打败了一些人。那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也是在月亮忽然靠近地球的那段时间吧。哦，就像你之前说的，狼人是在那会儿出现的，吸血鬼也差不多。世界……变得和之前很不一样。”
　　千年之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皎洁的月光落在每一个人身上。
　　沈轶能够回忆起当初的场景。月亮那么庞大，占据了半个天空。地球上的人们从恐惧，到习惯，与之共生。
　　在这样的月光下，他身上逐渐发生变化。
　　不只是沈轶。一部分人体温变冷、心跳停息，渴望鲜血。另一部分长出毛发，拥有了无比强大的力量，可以轻易撕碎任何一个人的喉咙。
　　人们认为，这样的变化是一中诅咒。
　　他们想尽方式去掩盖，却还是会在暴露的那一刻受人追杀。
　　沈轶着实度过了一段非常艰苦的时间。那些曾经相遇的同伴们都不在了，只有他越来越强大，可以在其他人出手的时候反击。
　　异中不再被人类欺凌，而是让人们恐惧。
　　战争，疾病，永远停不下来的哭泣和混乱。
　　千年以后，喧嚣的马路上，唯有车里拥有一隅宁静。
　　沈轶握住方向盘，像是自言自语，说：“我还是更喜欢现在。”
　　兰渡还没从沈轶其实不是人类，而是和自己一样活了一千多年的老怪物一事带来的震惊上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兰渡终于抓住重点：“这么说来，你变成‘吸血鬼’，和我入道的，应该在同一时期？”
　　沈轶思索片刻，说：“我想，是的。
　　“那个混乱的年代，不只是人类变成了异中，也有一些陌生生物从山里，天空上，河流中，各中地方走了出来。你之前看到的温迪戈，还有……”
　　兰渡屏息静气，专注地看他，明显还想要再听一些。
　　沈轶却已经把车子停下。他话音中断，简要道：“到了，下车吧。”


第418章 番外十六（6）
　　顶着“异种协会”这么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名字，沈轶车前出现的却是一栋充满现代艺术气息的建筑。
　　如果有没有看到标牌的人看到，多半会觉得这是某个音乐厅、美术馆。
　　外墙整体干净、剔透，整体呈拱形，像是一个倒扣在地上的水晶碗。
　　站在外面，已经能看到其中设置的前台、休息大厅……
　　所有场景可以被外间人尽收眼底。这是异种协会一贯以来的理念：透明、面向大众。
　　沈轶是这里的常客，兰渡却是第一次来。
　　沈轶有意在外面停留片刻，看着兰渡目光在异种协会外围转过一圈，这才示意：“走吧。”
　　兰渡回头，朝他微笑一下，跟着沈轶一同进入。
　　一路上，都有人看向兰渡。一个面容陌生、穿着陌生的“新人”，自然引起很大关注。
　　兰渡和他们对视，目光清正、友好。异种们被他这么看着，往往愣一愣，随即露出一样友好的微笑。
　　“这个地方不错，”兰渡转过头，轻快开口，“所有人都感觉很舒服。”
　　沈轶忍不住笑了下，说：“喜欢就好。”
　　毕竟是他带兰渡来的。如果兰渡对异种协会第一印象就不好，沈轶岂不是也面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