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婚期(39)
她放下茶杯,对傅瑞延说:“你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
之后便从沙发上站起身,抚了抚自己的衣襟,也不用傅瑞延送,径直朝门口走来。
苏日安脊背已经僵硬到一个难以言喻的程度,甚至不太敢去看对方的脸。
然而傅瑞延的母亲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礼貌地对他笑了笑,没有寒暄,没有询问,好似并未将他的出现放在心上,直接路过他朝门外走去。
不过多久,院子里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车轮碾在石灰地面上,没一会儿便从院门口消失了。
客厅里又只剩下了傅瑞延和苏日安两个人。
餐桌那边隐隐约约传来饭菜的香味,有苏日安最喜欢的椰子鸡汤。苏日安抬头朝那边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今天的傅瑞延没有穿西装,大概是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不知道是在等他,还是因为母亲的突然造访,没有立刻用晚餐。
苏日安垂下眼睫,不知为何,忽然有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灰心,像是屡遭挫折,累了很久,却始终看不到希望。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时候,傅瑞延已经走到了他跟前。
两人对视了几秒,然后傅瑞延伸手,松松地握住他垂在身边的手指,对他说:“饭好了,快来吃饭吧,刚要打电话给你。”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后天更mua。
第32章 我没不高兴
苏日安和傅瑞延一起吃了两人相识以来最为安静的一顿饭。
两人心照不宣,谁都没有提及方才傅瑞延母亲的来意,权当其是个小插曲,彼此沉默着掀篇而过。
一时间,餐桌上只剩下了碗筷碰撞的声音。苏日安白天醒得晚,没能按时吃上饭,眼下是真饿了,将傅瑞延盛给他的鸡汤全部喝完,又吃了半碗饭,全部下肚之后,这才有了点饱腹感。
饭后,傅瑞延继续待在客厅办公,苏日安坐在沙发上看节目,为免打扰到傅瑞延,他将声音调到最低,却又在安静的气氛里感觉到了点局促。
索性他便关掉了电视节目,跟傅瑞延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先回去睡了,接着便起身朝一楼的客卧走去。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傅瑞延忽然叫了他一声。
苏日安脚步一顿,回头望去,看到了傅瑞延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苏日安问他。
然而傅瑞延最终也没有开口,只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对他说了一声“晚安”。
兴许是没有了半夜院子里传来的引擎声,苏日安这一觉睡得还算可以,第二天一早便睁开了眼,照例起床去收拾花房。
今天是周末,但傅瑞延却没有休息日,苏日安起床的时候,不出所料对方已经不在了,餐桌上照常温着早饭,有苏日安最喜欢吃的点心。
苏日安简单吃了一点,出门时,刚巧碰上杨润带宠物过来。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段时间了,进宝又长胖了不少,肚子圆滚滚的,被杨润牵着,金黄的毛发在日光下漾起波纹。
它似乎很喜欢苏日安,见到人耷拉着舌头加快脚步跑到了他身边。苏日安配合地蹲下了身,被毛茸茸的脑袋拱了又拱。
“傅先生不在家吗?”杨润张望了一圈,问道。
苏日安站起身,裤脚被进宝扯了扯。
“他去公司了。”苏日安从他手里接过牵引绳,说,“没关系,你交给我就可以。”
杨润便将绳子递给他了,连带着自己带过来的狗粮,以及进宝最爱的毛绒玩具。
因为拿的东西比较多,在交接的过程中,玩具不小心掉到了地上,被进宝张嘴咬住。
杨润没去管他,跟苏日安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进宝活动量比较大,最好每天晚饭后都遛一遛,免得晚上太过折腾。”
“晚上睡觉的时候,它比较喜欢往卧室钻,你要是觉得打扰,就把它关在门外,它没有挠门的习惯。”
“还有,它吃得比较多,但我最近在控制它的饮食,所以像这么大的碗,每次就只给它盛一多半就可以了,它实在太胖了。”
“当然,如果它实在很饿的话,可以适当地再多加一点,饿久了会很没精神……”
苏日安都一一应了下来,最后又听到杨润说,如果狗在这里待不习惯,就给他打电话,他会想办法尽快回来。
苏日安点了点头,说“好”,心里却觉得他实在多虑。因为照眼下的情况来看,进宝完全没有一点怕生的意思,正叼着玩具绕着苏日安转圈,在苏日安说话的间隙里用牵引绳将他缠了起来。
杨润拎着项圈将狗拉了回来,苏日安才得以挣脱。
“进来坐坐吗?”苏日安问。
杨润摆了摆手,说:“不用了,订了下午的机票,待会儿还得回去收拾东西。”
“进宝就拜托你了。”说完,他又恋恋不舍地看了进宝一眼,被苏日安送出了门。
因为宠物的陪伴,尽管一整天都没有出门,苏日安的这一天也没觉得有多无聊。
他先是给进宝喂了饭,趁狗狗吃饭的间隙里去了趟花房,修因为温度不适宜而干枯的花枝。但进宝吃得很快,大概十分钟过去,便闻着苏日安的味道闯进了花房。苏日安怕它把植物弄得一团糟,只能暂且放下剪刀,带进宝去院子里遛弯。
事实证明,杨润的担忧的确是多虑的,来到新环境,进宝完全没有半点陌生和胆怯。
它在后院树下的空地上刨了许多坑,又准备去挖旁边的人工草坪,但还没动手,就被苏日安勒令制止了。
于是它便又谄媚地挤到了苏日安身边,在他两腿间来回穿梭。苏日安立马会意,回屋拿了飞盘过来,陪狗玩了一整个下午。
苏日安不擅长运动,因为照顾杨润的狗,一天下来累得不行,但狗仍旧兴致高昂,咬着飞盘踱步到苏日安面前,完全看不出是否达到了杨润口中所说的运动量。
但苏日安的确不能再动了,因为长时间的活动和站立,右腿又开始酸胀。他在长椅上歇了一会儿,听到了熟悉的引擎声。
此时还不到晚上六点,冬日的天暗得比较快,院子里早早地便亮起了灯,昏黄的光晕不断伸展,在稍远一点的院口交替出晦明过渡的暧昧界限。
傅瑞延在光的边缘处下车,司机将车开去停好。没了视线的遮挡,傅瑞延立刻注意到了院子里站着的苏日安。
他抬脚朝苏日安走来,刚巧进宝捡飞盘回来。它扭着圆胖的身体跑过来时,将傅瑞延吓了一跳。
但傅瑞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停在了距离苏日安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神色怪异地警惕着眼前的物种。
苏日安蹲下身从进宝嘴里接过飞盘,顺手将狗绳牵好。
他站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傅瑞延说:“杨润跟女朋友出门旅行了,把狗交给了我照顾,抱歉,昨天回来得晚,忘记跟你商量了。”
他略显局促地站在原地。说起来,忘记商量是真,但并非是因为昨天回来得晚,只是因为突然见到傅瑞延的母亲,苏日安一时紧张,忘了这回事,之后傅瑞延的表现又很反常,以至于到最后他都没能想起来要提这件事。
好在傅瑞延并不是很在乎的样子,他盯着这只金毛看了一会儿,说:“没关系。”
又问苏日安:“天都黑了,怎么不进屋?”
苏日安如实道:“它有点儿闹腾,怕你会嫌麻烦。”
傅瑞延不假思索地否定,说“不麻烦”,顿了顿,将视线转向苏日安,又说“你要是喜欢,我们也可以养”。
苏日安一愣,抬眼看向他。
自从那晚过后,傅瑞延的态度就让苏日安摸不着头脑。以前的傅瑞延哪怕是纪念日这样的日子都不会记得回来陪他,然而如今却开始做一些之前从不会注意的事,会早早回家,会等他吃饭,眼下又要说一些完全不像是傅瑞延能说出来的话。
苏日安不是很情愿去深究其中的原因,于是在傅瑞延说完这句话后,不太识趣地沉默了下来。
而大概也是注意到了自己言语中的不当,傅瑞延轻咳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