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婚期(26)
香薰已经挥发干净了,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并没有傅瑞延所嫌弃的奇怪的味道。但苏日安想了想,还是将挂件取了下来,好好地收进了储物箱里。
苏日安等了不到十分钟傅瑞延便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小束新鲜的玫瑰。
玫瑰花鲜艳深红,被递过来的那一瞬间,苏日安便闻到了浓郁的清香。
但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更没有接,朝傅瑞延身后来的方向看去,果真在那边看到了一家小型的花店。
苏日安愣愣地问他:“怎么想起来买这个?”
傅瑞延看着比他还要懵,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很真诚地发问:“约会不是都要送花的吗?”
苏日安一怔,有些脸热,卡壳一般轻轻“啊?”了一声。
傅瑞延好像实在受不了他的磨叽,不容拒绝地将花塞进他手里,说“好了,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去吧”,而后低头扯过安全带,没再看他。
玫瑰花的清香挤占了密闭的空间,在暖风运作中变得愈发浓郁。
回去的路上,苏日安的紧张情绪仍旧没有在和傅瑞延的相处中缓和下来,但确实有被对方的话取悦到。
而当晚,苏日安洗完澡,回到床上,不知道第多少次拿出戒指端详。直到睡前,他注视着黑暗里,床头柜上玫瑰花的轮廓,想起白天所经历的一切,才终于有了一点儿要和傅瑞延结婚的真实感。
这种感觉经年不散,变成了记忆齿轮里的一环,在三年后的今天,苏日安看到戒指的那一刻重新运转。
苏日安沉默良久,将戒指好好收了起来,不太想去深究它为何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作者有话说】
今晚二更
第22章 不就是为了见你吗
程乔有些迷信,总是会在演出的前几天去附近的庙里拜一拜,求一个好彩头。
早些年苏日安会陪她一起去,但近两年苏家变故太多,除去腿伤的那段时间,每次演出苏日安总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事要处。
程乔不敢再过多打扰,但每次去庙里都会多求一枚平安符给他。
苏日安看着她拉开抽屉,将新求来的平安符丢进去。
那只抽屉里已经攒了不下十只福袋,但基本每一只的功效都是一样的。或许正是因为心诚,除了苏日安腿伤退出的那年,舞团基本没出过什么大的差错。
“明天的演出李先生也会到,我让人在前排给他安排了座位,到时候可能还得辛苦你作陪。”
苏日安觉得这些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李酌不是那种特别难缠的人,或许就像程乔曾经说的那样,莫名其妙地对他有过好感,但时间不长,感情不深,苏日安暗示过一次,李酌便也就只停留在了社交界限以外,维持着自己投资人的身份,很有分寸地没再往前。
苏日安表示自己明白,低头时,偶然瞥见了程乔桌面上被文件压住的一只粉红色和合符,很明显跟保平安的那种出自同一家寺庙。
他伸手将其抽了出来,在程乔脸色变化之前,玩笑说:“这都多久了,姐夫还没跟你低头呢?”
“拿回来!”
程乔伸手将符抢了回来,拢着上面的细绳,再次拉开抽屉,跟其他平安符一样,丢了进去。
“吵架是常态。”程乔叹了口气说,“闹点小别扭而已,我都快习惯了,哪天他不跟我吵了,我才应该着急呢。”
苏日安笑了笑,又听到程乔说:“倒是你,这次我去庙里,都不知道该替你求平安还是求姻缘。”
程乔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枚黄色的平安符给他。尽管当时再怎么纠结,最后也还是选择了这个。
苏日安看着她恍如批发一样的架势,略略苦笑,说:“别开玩笑了。”
程乔沉默许久,没再多言,说自己还有事要做,打发苏日安离开。
苏日安捏着那枚平安符走出了程乔的办公室,进排练厅前,将符跟戒指放进了同一个口袋。
想当初,这样的平安符他也送过傅瑞延一只,只不过没有当面送出去。
那只平安符是他婚前有次陪程乔去上香的时候求来的,当时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筋,明明傅瑞延顺风顺水,根本用不到这些,在看到众多祈愿者为家人或爱人祈求平安的时候,苏日安还是忍不住提傅瑞延求了一只。
平安符带回来后自然被搁置在了一边,苏日安连和傅瑞延见面的由都没有,更别提要将东西送出去。
事实上,那样东西在他手里待了起码得有大半年,直到结婚后,他收拾东西时偶然找出来,恰巧遇上傅瑞延落文件在家,打电话让他送到门口交给助,苏日安这才在匆忙之中顺手将平安符夹进了文件夹里。
后来苏日安每每想起这件事,都觉得尴尬又可笑,所幸傅瑞延回来后并没有提起,苏日安便猜测是文件递交过程中不小心遗落在了哪里,虽说有些可惜,但傅瑞延那次的生意谈得还算顺利,便也没再深究。
十二月二十五日这天,芭蕾舞剧《胡桃夹子》在市中心剧院正式上演。
李酌到得很早,在后台和程乔说了几句话,被苏日安引着,往剧场的观众席走去。
从后台到剧场要经过一条不算宽敞的走廊,基本都是剧场工作人员的休息室和办公区。
苏日安和李酌并肩走着,两人的交谈还算融洽,并没有因为之前苏日安带着暗示的话而生分多少。
李酌跟他提到自己的母亲,说原本母亲也很想来,但因为家里临时有事需要打,所以很遗憾今天不能到场。
苏日安礼貌地笑了笑,说:“如果今天反响比较好,后续也还会在其他剧场上演,之后有时间再见也不迟。”
苏日安今天穿得还算正式,黑色的毛呢风衣搭配白色高领毛衣,看着简单随性。冬季的衣服比较厚,但苏日安穿着并没有臃肿的感觉,只是在转身朝前走时,被李酌发现颈后的毛衣衣领没有折好。
李酌提醒他说:“你的衣领还没好。”
苏日安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回过头看他。李酌没多说,直接抬手替他了一下。
李酌做事温和细心,稍作,又将衣襟按压平整。
苏日安道过谢,结果转头就看到前不久才刚被他说过“不要再见面”的傅瑞延跟剧场的负责人一起,从隔壁的休息室出来。
和傅瑞延一起的,还有一位矮胖的中年男人,苏日安没有见过,但看两人之间的站位,地位应该不会太低。
苏日安猜想对方一定是又碰到了喜好芭蕾舞剧的合作伙伴,恰巧今天又是圣诞节,剧院为迎合节日主题,推出了他们的这出《胡桃夹子》,这才让他们碰面的几率大大上涨。
苏日安没有表现出什么,想装作不认识,就这样带着李酌走过去。但剧场的负责人认出了他,热情地与他寒暄,又向他介绍傅瑞延和旁边的中年男人。
负责人应该并不清楚他和傅瑞延的关系,在周遭人诡异地沉默下来之后,才察觉到事情的不对之处。
傅瑞延没有会负责人的话,一直垂眸看着苏日安,在苏日安逐渐不自在起来时,说了句: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苏日安没回答,对负责人说:“还有几分钟开场了,我们先过去了。”
而后便头也不回地带李酌离开。
舞剧在晚上七点钟准时开幕,苏日安按照既定的安排,和李酌一起坐在前面。傅瑞延没跟他们坐在一起,隔了不小的一段距离,勉强为苏日安提供了喘息的空间。
舞剧开场的时候,苏日安脑海里还回荡着刚刚傅瑞延看向他的眼神。如果不是身为当事人,那一刻,苏日安倒还真会觉得傅瑞延在自己这里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观众席光线昏暗,台上的一切仿佛都成了虚影,演员们整齐又散乱地摇摆、穿行、舞动。苏日安却什么都没记住,只是在某一瞬间忽然发现,原来从这个位置看台上是这个感觉,完全看不清楚演员的长相,要是对剧情没多大了解,甚至都有可能分不清谁是谁。
那他之前又是凭什么觉得傅瑞延能注意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