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婚期(38)
握在他手腕上的力度紧了紧,傅瑞延说:“好,过两天我送你回去。”
“你不许再去打扰我。”
“嗯。”
“这两天也不可以再偷偷进我房间。”
傅瑞延的手沿着他的手臂上滑,碰到了苏日安的脸颊。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苏日安的皮肤很烫,傅瑞延的手停在他的侧颈上。
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傅瑞延撑起身,说“知道了”,然后犹豫着靠近,很轻且快地吻了下苏日安的眼睛。
苏日安的睫毛颤了颤,闭上眼又重新睁开。他盯着眼前的人,在对方碰到他的侧腰时,轻声说:“傅瑞延,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傅瑞延说“那就讨厌吧”,然后没有任何停顿地吻了下来。
苏日安没在傅瑞延面前醉过,因此并不是很清楚是否是酒精的作用,只觉得今晚与以往数次的感受不同,感官将一切感觉无限放大,他变成了一只被敲碎了壳的蜗牛,柔软的躯体完全无法抵挡袭击过来的伤害,但他也逃不掉,只能连同碎裂的壳一起,蜷曲在原地等死。
傅瑞延做前关了灯,但卧室里并不是全然地漆黑,旁边落地窗的窗帘还没来得及拉,昏暗到微不足道的光晕从外面斜斜地照进来。
直到这个时候,苏日安才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醉到不行了,眼前的一切都成了虚影,精神涣散着,大脑极度缺氧,海浪声若有若无地传进来,耳边却像是隔了一层膜,比海浪更近更重的,是傅瑞延抵在他耳边的呼吸。
苏日安觉得很热,身体烫得不正常,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发烧了,但碰到傅瑞延的时候,发现对方跟他一样,便打消了顾虑。
他揽住傅瑞延的脖颈,将对方压向自己,和傅瑞延接过吻后,他有些脱力地偏过头,无意间看到了窗外。
二楼主卧是整栋别墅视野最开阔的地方,从落地窗远远望去,能够看到夜幕下,海滨绿道上恍如繁星一般通明的灯火,以及远处黑漆漆的、翻涌着的海面。
早前苏日安还住在这里的时候,曾无数次感叹风景的壮丽。然而如今他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沉入海底的人,被聚拢过来的水流碾碎,然后化成海浪,被肆意挤压拍打,起起伏伏。
苏日安转过头,望着黑暗里自己上方的轮廓,断断续续地叫了一声“傅瑞延”。傅瑞延便俯身下来,亲吻他的下巴和喉结。
傅瑞延的吻很温柔,跟他的动作不一样,常带给苏日安带来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三年来,他们从没有一次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地亲吻,所以到最后,连这点儿幻想苏日安都不敢回忆了。
他觉得很累,心脏像是被揪紧了一样,脑子里翻江倒海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刚刚傅瑞延说过的,不要再把他锁在门外。
于是他的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那晚他站在门后,仔细倾听傅瑞延脚步声的画面。
那晚他仿佛中邪一样,梦里翻来覆去全是傅瑞延。比起被傅瑞延半夜偷溜进门探访的烦躁,对方吃了闭门羹后可能会产生的失落才更让苏日安煎熬。
所以傅瑞延本就不用提,早在第二天清晨,苏日安从梦里惊醒时,就已经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做那种反锁戒备的事了。
凌晨的海浪声格外清晰,苏日安被折腾得精疲力尽,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对方突然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有什么湿润的东西落在了他的皮肤上。
苏日安想睁眼去瞧,傅瑞延却又压了下来,堵住了他的双唇。
第31章 刚要打电话给你
兴许是姿势掌握得当,及时进行了清,这回,苏日安醒来后并没有特别强烈的不适感,除了腰部有点酸软,全身上下都像是被温水浸过一样,有种前所未有的松弛。
彼时,傅瑞延还躺在他旁边,从背后牢牢地圈着他,将小半的重量都压到了他身上。
苏日安合怀疑自己的腰痛都是由对方不合的睡眠姿势导致的,但他实在太累,宿醉过后的头也很昏,因此没做过多挣扎,睁眼没多久就又睡了过去,一直到下午两点才彻底醒过来。
此时傅瑞延早就已经不在了,身边空下来的位置早已凉透,床头摆着一套干净的衣服。苏日安撑坐起身,缓了一会儿,抓起旁边的睡衣套在自己身上,先进浴室洗了个澡。
热水冲刷下来的时候,热流在镜子上弥漫了一层模糊的水汽。苏日安简单冲洗了一下,站在洗手池前穿浴袍时,忽然掀起眼皮看了镜面一眼。
他静了静,然后抬手抹了一把。
没了水汽的阻挡,镜面上立刻就显露出了苏日安的面孔。他的双唇晕着不自然的红,锁骨周围以及侧颈上,所有没被浴袍遮住的地方,都带着零星细小的暧昧痕迹。
苏日安不是很想回忆起昨夜,只是很可惜,他不像傅瑞延,没有断片的毛病,脑海里关于昨晚的印象还都很清晰。
他记得傅瑞延蹲在他面前说过的话;记得傅瑞延应允他的要求;记得自己陷在情潮里实在难以忍耐,神志不清地指责傅瑞延根本不爱自己。
傅瑞延当时具体回答了什么,苏日安没有听清,也记不太起来了,只记得傅瑞延比喝醉时还要难缠,在他偏头拒绝的时候,更加用力地抵着他,迫使他张唇,走投无路,只能接纳他。
苏日安不再细想,快速套上衣服,走出了浴室。
下午三点钟,苏日安再次迈进了排练场的大门。自打沈秋去世后,苏日安就一直待在傅瑞延那里,眼下算是头一天上班。
苏日安到的时候,杨润刚从更衣室出来,他的状态看上去比昨天好了不少,跟苏日安说话的时候热情开朗,丝毫看不出正在经历感情波折。
于是苏日安问他:“跟女朋友和好了吗?”
杨润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说自己昨晚回去后仔细考虑了一下,打通了女友的电话,跟对方好好聊了聊。
“她还算是挺解我的吧。反正我答应她了,后天陪她去旅游,我已经买好票了,明天就走。”
苏日安点了点头,笑说:“那就好。”
“不过有件事可能需要拜托你一下。”杨润露出难为情的表情,说,“这次要去的地方比较远,回来后可能还要去拜会她的父母,离家的时间不能保证,进宝能不能拜托你照顾一下?”
进宝是杨润家里养的宠物,三年前在小区附近捡的流浪狗,那是一只被遗弃了的金毛,刚捡来的时候还很小,很怕生,叫它的时候除了会摇一摇尾巴,完全不敢上前。
苏日安说:“当然可以。”
杨润却道:“那傅先生会介意吗?他看着不像是会喜欢宠物的样子。”
苏日安静了静,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什么时候和傅瑞延讨论过这只狗,当时他们大概是在一家餐厅里,苏日安偶然提起杨润最近养的宠物,傅瑞延很快便猜出了宠物的品种,还提到了苏日安的朋友圈。
那时候的苏日安将分享生活当做家常便饭,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不怎么发了,如今,他的朋友圈文案还停留在两年前转发的程乔工作室的宣传页上。
苏日安说:“没关系,他一般不在家,而且过两天我就回丽安住了,不会麻烦的。”
杨润看着他顿了顿,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其他人已经集合完毕,之后,两人再没有机会凑在一块闲聊。
在排练厅待到晚上七点,结束的时候,苏日安的腰已经酸到受不了。同事们已经相继点了餐,苏日安没跟他们一起,一个人开车回了家。
从工作室到海景别墅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苏日安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他本想进门后直接回房睡觉,却在一楼的客厅见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傅瑞延的母亲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傅瑞延坐在她旁边,两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像是谈判一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从傅瑞延的脸色上来看,应当不是什么动听的话。
见他进来,两人皆是一愣。
苏日安有些尴尬,这世界上大概没有什么比离婚后赖在前任家不走,还被前任母亲抓包更让人如芒在背的了,苏日安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呆呆地站在原地,到最后,还是傅瑞延的母亲最先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