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下(88)
她脚步轻快了些,撩起主管后勤的军官帐篷,欢喜地问了一声:“粮草到了?”
裴望舒正在给军营的辎重官交接,军需都是需要签字画押的,后头盘查的时候,若是多了少了都是要被问责的。
正说到尾声处,帐篷的帘子被人掀了起来,他看了一位他的老熟人,意外地挑了挑眉。
几年不见,这人怎么生得越来越精神了。
那是,穆将离跟着许怀谦那会儿,才刚二十岁,就算再人再冷硬,也免不了带有几丝稚气。
现在这么几年的时间过去,她的容貌完全长开了,又领了几年兵,打过不少仗,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稳重,人也变得越来越精神,飒爽得很。
看到裴望舒的穆将离也被感意外,不过她想到裴望舒现在在户部任职,由他来押韵军需好像也没什么。
见他们明显还有话没说完,穆将离不好意思地笑笑,放下了手中的帘子:“你们聊,你们聊,我外等等。”
她退出去后,裴望舒又继续给辎重官核对军需:“郑大人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别的我都能理解,这酒精是何物啊?”千里镜是许怀谦单独做的,不算在军需里,裴望舒没有拿出来,这酒精却是太医院给军医们补充的药物,得先运过来,先让将士们用上。
第一次听闻“酒精”这个名次的辎重官有些懵。
“是我们户部新做出来的一种能够预防伤口化脓发炎的药物。”裴望舒也不隐瞒老实给说了。
但他不知道他说完这句话后,辎重官有多震惊:“当真!”
“当真!”裴望舒颔首,“太医院已经验证过了,这酒精配合着金疮药对治疗刀伤有奇效。”
“走,出去看看。”作为辎重官虽然不上战场,但前线发生了些什么事,他还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此刻,外头的后勤军营里,穆将离也看着一个个从辎重车上搬运下来的酒精好奇,向押韵辎重的小兵问道:“这是户部给我们送的获胜酒吗?”
心下感叹,现在的户部还真是越来越体贴人了,后勤一次没有拖过后腿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获胜酒都提前准备好了。
“不是。”小兵对军营里居然还有位女校尉感到好奇,但还是给她解释道,“这是拿来预防刀伤化脓发炎的酒,不是喝的。”
“哦。”穆将离原本听到不能喝,还有些失望,在军营里天天跟着一群男将军,加上又见多了生离死别,她也爱上了那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感觉。
现在在行军期间不能喝酒,但只要有酒,她可以藏起来,等到下次打了胜仗,喝它个够!
但随即听到小兵解释的这酒的作用,与帐篷里的辎重官一样,惊诧地问出声:“当真?!”
裴望舒正好带着辎重官从帐篷里出来,听到穆将离这话,知道她也在质疑这酒精的作用,便道:“真不真的,一试便知。”
“好!”穆将离一想也是,于是向辎重官要了一车酒精,向军医处而去。
此刻的军医处,军医官们还在焦急地等待着后勤的药物。
看到穆将离带着牛车过来,忙上前问道:“药物到了?”
“这是户部新鼓捣出来的说是能预防刀伤化脓发炎的酒精。”穆将离抱起一坛酒精递给军医,“你拿去给伤兵们试试。”
“额——”军医一听是酒,瞬间就一个头两个大,酒怎么能用来治疗刀伤呢?
虽然在没有药物的时候,的确有大夫用酒来给伤者治病,但这根本就治标不治本,一个处理不当,很有可能还会引起伤口的恶化。
而且用酒擦拭伤口巨疼无比!
“这是太医院写的医嘱。”裴望舒就知道一个新鲜的东西出来,必定会引起很多人的质疑,所以在出发前单独找段祐言写了厚厚的一封医嘱书给他们。
军医接过裴望舒的书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看过后,将信将疑的让人把酒精搬下来,照着段祐言的嘱咐的医嘱去做。
酒精的作用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看到的,裴望舒还有事情要做,也不耽误,向他们辞行道:“东西我送到了,就不耽误了,回头要是有作用了,给户部报个信就行了。”
辎重官当然表示没什么问题了,穆将离挑眉看着裴望舒,感觉他好像成熟了许多,也没有多言,只是淡淡地嘱咐了一句:“保重!”
“保重!”裴望舒挥了挥手,带着剩下只有几车的辎重,向皇帝的营帐而去。
皇帝的营账跟战营不在一个地方,且比较隐蔽,裴望舒也是多走了一天才抵达。
此刻,昌盛帝也在跟手底下的几个将军讨论魆族的事。
“这魆族除了喜欢用那些肮脏手段以外,还善于隐忍隐藏。”底下的将军说道,“就拿上次的战役来说,明明他们的人提前埋伏在了草丛中,但是战役的时候不跳出来,非要等到战役结束的时候再跳出来,对我军痛下杀手,其心之歹毒。”
“偏地形又不是我们所熟悉的地形,斥候想要发现他们的存在,极其不容易。”
“不解决这个问题,以后战役打起来怕颇为吃力。”
交手这么多次,明明就一个不大的小国,却靠着这些防不慎防的手段将他们吃得死死的。
不得不说,这魆族有些本事。
但他们也不能任由他们继续这般发展下去,必须得想办法破绽魆族这些魑魅魍魉的伎俩了。
不然将士们的士气将一而再再而三的溃散,越打到后面,他们人越多就越疲惫,没准连边境线都守不住,到那个时候缙朝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依爱卿们所言,此局应该怎么破才好呢?”昌盛帝端坐在帐篷上面,听着下面的人絮絮叨叨的说话,不由得皱眉问道。
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不得不说与这个魆族打仗最令他不爽,与别的国家干仗只需要金刀大马的打就行了,是赢是输自由天决定。
而与魆族打仗,他们喜欢玩阴谋诡计,又擅长打一枪就跑,跟条滑不溜秋的鱼一样,抓都不住,这仗怎么打?
“要么就跟他们一样用诡的。”底下有人献计道,“要么就只能大军压境!”
诡就是,你们玩阴的,我们也玩阴的,看谁玩得过谁。
大军压境就是以多欺少,我五十万大军对你五千将士,一脚把你碾死。
“不可。”这人说完,有人立马反驳了他,“诡这种计策小国用可以,我缙朝泱泱大军,灭一个小国竟然用这种下作手段,岂不是让周边邻国笑掉大牙!”
“大军压境也不可,恐怕我们这边刚把魆族灭掉,周边的其余国家就该要抱团取暖了,到时候祸及的还是缙朝。”
实际上,他们还没有与魆族正式交锋,其余周边的小国在听到昌盛帝要亲自灭魆族后,就有些惶恐不安了。
魆族的国都处于荒漠和草原的中届线内,若是魆族被灭,荒漠和草原这两个国家都会寝食难安。
他们最近又在考虑,要不要联盟助一臂之力。
就是魆族的形式手段太没有下线,他们怕把魆族推上位,魆族会反过来同样对待他们。
所以说啊,打仗牵扯的问题太多了,大国有大国的难处,小国有小国的恐惧。
就在问题正僵持不下的时候,外头的小兵来报:“户部的粮草官到了。”
“可是户部又送了什么好食物过来了?”昌盛帝在这儿,许怀谦作为户部侍郎,当然不会苛责他,时不时就会让人给昌盛帝送一些肉啊酒啊什么的,昌盛帝都对许怀谦这一套极为熟悉了,“传进来吧。”
在场的都是军中将士和一些朝中大臣,昌盛帝也不怕一个押韵辎重的粮草官会探听到什么秘密。
在这种气愤低迷的时候,有酒有肉才能激发他们的斗志。
但他没有想到,户部这次没派粮草官前来,而是派了个裴望舒这个主事官来。
裴望舒进到帐篷先行给皇帝行礼:“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