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下(215)
有这么多的朝廷官员以身作则以身试法,相信等他们实验出来,百姓们就算再畏惧这天花,但考虑到这么多官员都没事,都愿意试上一试吧。
“好!”有人带了头,昌盛帝也不是那犹豫之人,立马道,“那此时就全权交与段太医负责,段太医务必要把朕的这一群肱骨之臣保护好。”
身后有这么多拥护他的人,段祐言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有如此自信过:“请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让他们平安无事!”
下了朝,整个京城的官衙都知道此事了,都在赞叹朝堂这五六十位官员的英勇无畏。
而孟方荀的邸报也将此事进行了着重报道,让天下的百姓都将目光放在了京城这五六十位官员身上。
牛痘接入法没什么好吓人的,就是在手臂上划上一个小伤口,把结痂的牛痘敷在上面就行了。
段祐言来家里的时候,许怀谦和陈烈酒撸起袖子就让他接种了。
轮到糯糯的时候,糯糯抱着桌子腿死活不干。
“不行不行,太痛啦,爹爹!”
“而且这个牛痘也好丑哦,好吓人,糯糯不不要嘛!”
糯糯小机灵鬼,他看着段叔叔在他爹爹阿爹的手臂上划伤口,他就痛得不敢看。
至于那个牛痘,他是见过牛身上长痘,甚至还见过天花治愈过后的病人模样。
他以为接入这个牛痘,他以后也要变成那种满脸痘痘的模样,整个人吓得不行,抿着唇,一个劲地跟他两个爹撒娇:“糯糯不要嘛,爹爹,阿爹?”
“不要也不行。”许怀谦想也不想拒绝了他的撒娇,将他招过来,“我跟你阿爹都种了,快点儿,你段伯伯还赶着去别家种痘,别耽误他时间。”
“呜呜呜呜呜——”糯糯哭得可伤心了,两只眼睛像发了大水般水汪汪的,“那样糯糯会变丑的,变丑了就没有人喜欢糯糯了!”
“陈诺,你是个男人,你男人一点,别这么哭哭啼啼的。”每当这小子这样的时候,许怀谦就头疼,他到底是生了个儿子还是小哥儿啊,怎么比小哥儿还娇气。
“不会变丑的。”段祐言安慰他,“接入牛痘过后,至多只会留下一个小小的痘印,随着糯糯慢慢地长大,痘印也会消失不见的。”
“真的吗?”糯糯眼眶里挂着泪水,浸湿的眼睫毛瞧起,一脸真诚地望着段祐言。
“当然是真的!”段祐言给予他肯定。
糯糯看了看许怀谦又看了看陈烈酒,怯生生地说:“……那、那好吧。”
怎么没给他委屈死!
许怀谦瞪着自己儿子,一脸头疼。
尤其是这小子划破手臂的时候,那好像不堪忍受这痛处,把脸埋在许怀谦怀里不停地颤抖的模样,许怀谦更头疼了。
哪有男孩子如此娇气的,肯定不是他的基因出了问题,肯定是他没有教好的缘故!
“好了。”小孩子都不怎么喜欢扎针吃药,何况是要在手臂上伤口,段祐言已经尽量温柔了,见糯糯只是害怕得发抖,并没有哭,还安慰了他一句,“糯糯很厉害很勇敢。”
又看了眼因为儿子太过于娇气而气黑脸的许怀谦:“别对孩子这么苛刻,没痛哭,他已经很厉害了。”
“我也很厉害啊!”许怀谦扬首,“我比他还怕疼呢,你看我何时有他这么娇气过?”
段祐言:“……”
许怀谦一句话把段祐言给说愣了,从未见过居然还要跟儿子置气的父亲,还是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情。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给他们家的人种完痘就带着要药箱子离开了。
糯糯还感觉手臂很疼地抬头看了看许怀谦:“爹爹也很怕疼吗?”
许怀谦觉得他在说废话:“那是当然了,谁不怕疼啊。”
“但是你爹爹比你勇敢多了。”陈烈酒把糯糯抱了过来,跟他说,“你爹常年患病,身上都是疼的,年轻的时候又是吐血,又是瞎眼,日日扎针吃药,从未叫过一声疼。”
陈烈酒回忆起与许怀谦初识到现在,觉得许怀谦的忍耐力真的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不怪他看不惯糯糯那娇气的样子。
男人娇气分情况,可娇的时候娇,不可娇的时候那是一点都不能娇的。
“哦——”糯糯听完陈烈酒的话,回忆了一下,好像爹爹扎针吃药的时候的确没有叫过疼。
“那爹爹现在觉得疼吗?”糯糯向许怀谦的伤口处问过去。
“当然疼了!”疼死了好吗,这是划伤口不是扎针,许怀谦都忍着的,这会儿只有老婆孩子了,许怀谦赶紧把头也跟糯糯一样歪在陈烈酒怀里,“要夫郎抱抱!”
糯糯把自己的位置给许怀谦让开,跟陈烈酒说:“阿爹快抱抱爹爹!”
陈烈酒笑了笑,抱着父子两的头一块揉了揉,真是一对活宝父子!
接种过后没多久,一家人就发烧出痘了,考虑到许怀谦的身体状况,段祐言选择的都是很轻微的牛痘种。
都没怎么经人照料,每天按时吃药喝药,没过几天就痊愈了。
府里的其他人还有其他官员也是如此。
一开始有些官员在段祐言登门的时候,还有些害怕,但他们已经在陛下面前允诺过了,不想上硬着头皮也要上。
但等他们接入过后,如同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是受了风寒一般躺上几日就痊愈后,就叫家里人的回头也去接入。
现在天花如此盛行令人防不慎防,遭这么一下罪能够永久防疫天花,那就遭一下吧。
许怀谦一家人和其他官员尽数痊愈的消息经过邸报再次通传,传入缙朝千家万户的百姓家中。
本就因为朝廷官员们以身作则以身试法为他们接入这天花的百姓们被这些官员们感动不已。
这会儿在邸报上听到实验成功的消息,一个个兴奋不已。
“这法子竟然真的管用!”
“呜呜呜呜呜,要是太医院的人早点发现,我那孩子也不用去世了。”
“既然大人们接入过都没事了,我们也去接入吧,敌国不知道投了多少天花,万一那天又有人将这天花给传染过来了,防都没处防去。”
百姓们也不傻,这用牛痘接入的天花症状轻,用不了几日就好了。
要是被真正的天花给传染了,若是医治不及时,那是真的会要人命的。
他们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赌那小得可怜的救治率。
“去去去,只要朝廷的人让我们去接入,我立马就去!”
有人一吆喝,立马就有跟随的人。
牛痘接入法能够防疫天花,且有官员以身作则在前,大部分的百姓都接受了,这会儿闹着要接种,最高兴的莫过于昌盛帝。
“好好好!”他在朝堂上连说了三个好字,对一干先前主动试种的官员都表示了嘉奖,“众位爱卿的盛举,百姓和朕都不会遗忘的,每人赏赐黄金千两。”
黄金千两并不是真正的黄金,就是为了好听而已,到手的就只有一千贯铜钱的样子。
但是他们既防疫了天花,还在皇帝面前露了个脸,最后还得了这么一笔意外之财,换谁谁不开心?
包括许怀谦和陈烈酒都十分的开心,真心诚意地跪地高呼:“谢陛下赏赐!”
他们两人加起来可是有两千两!稍稍安抚了些他们又是卖牛又是卖马的心痛心理。
但这还没完,这场疫情中,昌盛帝当然知道许怀谦和陈烈酒卖了他们自己养的牛马支援给太医院,顿了顿又道:“许爱卿和陈爱卿为此次疫情奔波游走良多,特加封陈烈酒为永昌伯,望尔往后再接再厉,不负朕望。”
陈烈酒还沉浸在他快要走了能给家里留点钱的喜悦当中。
下一秒就听到自己被封了伯的消息,挑了挑眉,再次感激道:“谢陛下圣恩。”
昌盛帝没有管他,转过头去又看向段祐言:“段卿这次发现牛痘接种法,再次救千万百姓于水火,特加封为永安伯,望卿砥砺前行继续在医术这一项中发扬光大,造福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