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下(267)
是的,竞选花魁的方式就是这么俗。
举办方届时会在会场摆放许多鲜花,每一种鲜花代表一个花魁。
往年柳桃的鲜花就是桃花,初春又正是桃花开得最多的时候,加上她的舞跳得好,小花魁轻而易举就被她夺下。
奈何她拿下小花魁后,就不再参赛了,因为接下来的比赛就不仅仅是才艺了,还得看脸。
花魁花魁,除了才艺就是脸最重要了。
要是这花魁才艺才好,结果确实一个貌若无盐的人,也会让人大失所望的吧。
又不是才艺选拔。
昌南的大街小巷讨论著今年柳桃要不要登台去挣大花魁。
而柳桃却烦躁得很,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
能够靠才艺吃饭,她为何要以色侍人?
外人都知道大花魁好,有名气,他们却不见那些往年当选了大花魁的人去了哪儿?
还不是沦为了那些大人物的玩物。
现在朝廷虽说没有明令禁止不可以狎妓,但谁都知道,不可以了。
朝廷连教坊司都取消了,各地的青楼楚馆纷纷倒闭,清平方也不过是给人娱乐的地方,时不时会有官府来查看有没有办什么不妥的事情。
如何还能搞以前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人心的欲念是不会因为朝廷的禁令的而停止的,他们狎不了妓,他们就搞花魁大赛。
从花魁大赛上脱颖而出的人,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或是哥儿,他们都不会再出现在人前了。
不是沦为了大人物的外室,就是不知道去哪儿了。
但官方却会对外说,是他们自己觉得已经“功成名就”钱赚够了,就不再出现了。
这些底下的一些清平坊的艺人可能不太清楚,但她在昌南待了这么久,又当选了这么多年的小花魁,又如何不知。
她戴着面纱年年逃避,今年却是逃不过去了。
因为坊主说,今年有人指定了要她拿大花魁。
怕他不答应,甚至威胁了她的哥哥柳玉也出来参赛。
兄妹俩为了他爹娘治病,才迫不得已不种地出来卖艺的。
他们的爹娘得了一种怪病,需要时常吃一些名贵的药材才能够保住性命,种地的收益根本就不能够维持。
好在他们家没出事之前家境不差,兄妹俩人从小就在学堂里读书,哥哥习得一手好琴艺,她则是自己拜了舞师习舞,才能在这家里出了状况的时候,能够在这清平坊靠着才艺挣钱。
知道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时,他们也没有声张,一直明哲保身。
就想快点攒够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奈何天不遂人愿,现在坊里有心要为难他们,不参赛他们爹娘的医药钱怕是难拿了。
但是一想到出赛后,他们兄妹俩将面对那些恶心的人,柳桃心里憋着一股闷气。
要不是昌南天高皇帝远的,且有人在一手遮天,她真是恨不得去京城告御状,把这些一个两个的毒瘤都给告进去。
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舞姬,别说是去京城告御状了,就连要出昌南这个门都难。
难道她真的要向命运低头吗?
她暗暗烦躁的时候,糯糯这边在方行简的安排下,进了永安的清平坊。
坊主原本很不乐意这个时候方行简塞人进来,虽然他们永安的清平坊找不出几个出挑的艺人。
人都是往高处走的,好的艺人都去昌南了,只有剩下的几个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艺人原来底下的州府,哪里有什么好的艺人。
但稍微拾掇拾掇,他们坊里也能够找出几个小花魁来。
方行简这个知府给她塞的艺人能有他们坊里的小花魁们出色。
但糯糯一进入坊主的视线,坊主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漂亮!漂亮!”坊主围着糯糯上下左右转,“虽说这身高比起寻常女子来确实要高了不少,但这容貌可当,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啊,就这么一亮相,往年的大花魁们都要黯然失色。”
“要了!要了!”这会儿坊主哪里还有什么傲气,生怕方行简把糯糯又给拉回去了,赶紧收下。
方行简也人精地笑了一声:“我就说我给你推荐的人不会太差吧。”
“那我就把他放在你这里了。”方行简道,“他可是我恩师推荐过来的人,坊主可得好好对待他,莫让他受了委屈。”
“方大人请放心。”坊主这会儿眼睛根本就舍不得从糯糯的脸上挪移开,听方行简啰啰嗦嗦的言语,不禁笑道,“这姑娘这么好看,我也舍不得亏待她啊。”
清平坊是靠人气吃饭的,只要这姑娘能当大花魁,给他们永安清平坊带来名气。
别说是亏待了,她给她当牛做马都行!
这永安清平坊的坊主是方行简摸排过的,人品还算是可以的,知道她这么说了,糯糯不会受委屈后,放心地走了。
他一走,坊主就问糯糯了:“姑娘叫什么名字。”
“海棠。”糯糯看着他,脸有点红,生平第一次被人正色八经地当姑娘看啊。
“好名字,好名字。”他一说话,那脸一红的模样,就跟那海棠花一模一样,鲜艳欲滴,坊主更满意了。
觉得这个名字再配他不过,正好每个艺人出赛都要有个花名,他当即拍板决定道:“以后你的花名就叫海棠了。”
“好。”糯糯点头。
问完了名字,坊主又问:“你有什么才艺吗?”
“古琴。”糯糯老实道。
坊主有些可惜,他生得这般好,要是学舞的话,说不得能把昌南的柳桃给比下去。
不过她也知道,这世上学舞的女子向来稀少,便叫糯糯弹琴道:“我先听听你的琴音吧。”
“哦。”糯糯怕自己多说话,男人的腔调就会跑出来,都是尽量少说。
这会儿坊主要他弹琴,他就随便弹了一首。
好歹也是世家公子教出来的少爷,琴技怎么可能差得了。
糯糯的琴音一出来,坊主的眼睛就亮了亮:“不错,不错,这琴艺都快巅峰造极了,比我坊里那些艺人们好。”
但光琴艺一样,坊主害怕糯糯这个新人赢不过柳桃那个连任五年的小花魁,又问了问他:“可还有其他的技艺。”
“琴棋书画都会一些。”糯糯老实道,他接下来又给坊主一一展示了一遍。
把坊主乐得天南找不到北:“够了够了,这才多才艺,任意两样也够了。”
“这么着,你先下去歇息着吧,过几日在永安府的小花魁赛,你就随意展示展示两样才艺,把小花魁头夺了,再展示你的书法和琴技。”
坊主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海棠虽然什么都会一些,但只有琴技和书画最好。
“好。”糯糯点头。
“还有还有。”坊主看糯糯正要去找地方歇息,她想了想,又给了糯糯一张面纱,“这段日子,你就先用面纱将自己的脸给遮起来,你这张脸可是绝杀的大杀器,不能一上来就给人透露完了,那样就没有神秘感了。”
柳桃的人气为什么那么高,不就是因为她没有露过面,一直以舞技见人。
虽说清平坊是一个靠才艺吃饭的地方,但有的时候这个神秘感啊,就是能够让人抓心挠肝的。
“好好好。”糯糯在这个地方,多待一分都是羞涩的,脸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就一直没有白过,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又烫又红的,坊主说什么他都应着。
过了几日,永安府小花魁赛。
虽说永安府的小花魁赛没有昌南的小花魁赛热闹,但人也不少。
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爱看柳桃跳舞的,永安府里的小花魁们,也各有各的人气。
但今年不同以往,今年多了一个新人。
糯糯刚出场时,他那高挑纤细的身姿就吸引了不少的人。
等到糯糯随意展示了两样才艺,底下垚垚立马给他造势,直接一口气买下五千枝的海棠花枝,震惊了整个昌南府的百姓。
要知道,因为是小花魁赛,一枝花的价格就是一两银子,五千枝花枝那就是五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