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下(223)
陈烈酒说完,轻松往草地上一躺,手枕在脑袋他。
这才出来没有多久,他就想他的小相公和他的糯糯了。
陈烈酒脸上的思乡之情不似作假,况且他刚刚那些话,深得魆族新族长的认同。
若他不是魆族人,从小在魆族长大,他说不得也想去缙朝,哪怕做个普通的富家翁也好。
可这里是他的家,是他的根,这里有他的亲人,有他熟悉的风景,有他想要留在这里的理由。
陈烈酒说得那些条件很令他心动,但他还是怕,怕陈烈酒是忽悠他的。
在他没有答应前,他还有跟他谈判的条件,但他一旦答应了,想反悔都没有余地了。
“这样。”他迟迟不说话,陈烈酒知道他在忧心什么,“我们不进城,我们就在城外建造官邸,不过,你不能拦着我们招工,也不能拦着我们给路过的百姓治疗天花。”
陈烈酒在来时的路上就打听过了,魆族这座都城里现在已经没有天花病人了,有天花的人都被他们给赶了出去。
而外头那些染上天花的人,除了自身能力强的或者会一点医术的人能够保证自己有命活下去以外,大部分的人都只有等死。
没有人救治他们的话,这一次的天花,不知道魆族内会死多少人。
从前这些人是敌国人也就罢了,现在他们来接手了,他们就相当于半个缙朝人。
这些人都是他们商部以后发展此地的根基,少一个就心痛一个。
“等我们把给你官衙府邸建造好,你再决定要不要做我们缙朝的官如何?”
陈烈酒已经尽最大可能的给魆族新族长开了方便之门,这个魆族新族长还不识趣的话。
双方就没有什么好谈的。
魆族新族长显然也是知道这点的。
陈烈酒已经把他所有的后顾之忧都包揽了过去,他确实没有继续拒绝的理由。
于是他点头道:“好。”
反正只要他们不进城,不往城里丢患有天花的病人,对他来说,他在城外做什么都没有损失。
双方达成协议,陈烈酒还送了魆族新族长一车粮食。
商部的女子、哥儿目送这位魆族新族长拉了粮食回去,凑到陈烈酒身旁问道:“大人,这样会不会太便宜他们了。”
“不会。”陈烈酒心中自有计量,“有舍才有得,不付出就想获得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也不给他们解释,命令道:“全体休息一日,明日我们就开工。”
开工做什么呢?
当然是先砌窑烧砖了,没有砖怎么给魆族新族长修官衙?
而这砌窑的事情,陈烈酒已经做过很多回了,现在做起来熟门熟手。
魆族什么都没有,土总有吧?
他看过了,魆族mei土都是实土,不是沙土,能烧砖。
于是第二日,魆族城内的百姓还不知道他们的新族长与缙朝人谈了什么条件。
就见缙朝人在他们城外挂起了招工的牌子。
是用魆族话写的。
招工。
招砌窑工,每日五斤麦子。
招烧砖工,每日五斤麦子。
招砌砖工,每日三斤麦子。
前面的字,魆族人直接忽视了,他们看着后面的麦子几个字,愣怔出神。
这是做工就给他们麦子吃的意思?!
魆族因为土质的原因,种出来的麦子产量极低,平日里只有富裕人家和贵族才吃得起麦子,普通平民是没有吃麦子的资格的。
这缙朝人这般大方吗?竟然给他们吃麦子!
不少城里人都心动了,但看城门还紧闭着,并没有采取行动。
陈烈酒也不着急,招不到城里人,就招乡下人嘛。
现在魆族人都龟缩在城里不出来,正好给了他机会,他让商部的女子、哥儿们去周边的乡下招工。
因为天花盛行,魆族周边村落的人差不多都跑光了,留下的一行人对于这些突如其来的缙朝人防备得紧。
这一路上什么凶残的魆族人都见识过的商部的女子、哥儿们也习惯了他们的防备。
见他们用镰刀和锄头还有一些棍棒抵御着他们也不恼,只是用新学会的魆族话说道:“你们的新族长允许我们在你们城池的外面建造房子,我们现在准备开工了,缺人,若是你们想挣点吃食什么的就来城池外报名吧。”
说完还把陈烈酒吩咐他们带出来的粮食放在他们面前。
不管他们收不收,先把和善的态度拿出来再说。
刚开始三天商部的人差不多把周边的村落都给走了一遍,但都没有人来报名,
但是有那听说这里招工的人,瞧着好奇过来瞧了瞧。
至于留下来却是没有人行动。
他们还在怀疑,怀疑缙朝的人动机。
但当那些魆族乡下人饿得实在不行了,将缙朝人给他们的粮袋打开,想着被毒死也比被饿死好吃了那些粮食,并没有什么大碍后,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与其他人商议道:“或许那些缙朝人并没有骗我们,他们就是想招我们给他们做工,对我们并没有恶意。”
“要不我们先去试试吧,要是他们骗我们的话,我们也好随时逃跑。”
地盘都是他们魆族人的地盘,还怕他们跑不掉吗?
在粮食的诱惑和肚子实在饿得不行的条件下,三天过后,终于有魆族人行动了,朝陈烈酒竖着牌子的地方询问道:“怎么报名?”
见终于有人来了,陈烈酒将早准备好的纸张拿出来,微笑着跟他们说:“会写字的在这上面写一个名字就行了,不会写字地告诉我名字,按一个红手印就行了。”
来的都是魆族的乡下人,他们哪里识得什么字,看到那洁白如雪的宣纸,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嗫嚅道:“大牛。”
“好的,大牛。”听到这个名字陈烈酒也没有意外,很快地给他等级好,给了他一个牌子,向他指了个方向,“去那边帮着他们挖土吧,傍晚记得拿着牌子到我这儿来领粮食,一日三斤麦子。”
这位叫大牛的魆族人拿着陈烈酒发给他的一个木牌牌去到他所指的地方,只见已经有商部的女子、哥儿在挖土了。
他过去,他们看到他手中的牌子,给他发了一把锄头,就让他跟他们一块挖。
大牛生得人高马大,只是因为饿太久了,身体看上去有些瘦弱,力气还是有的。
有了他的加入,商部的女子、哥儿们挖土的速度快了起来。
仅仅只是一个上午,就挖出了一个窑型。
劳作了一上午,来时根本就没有吃饱过饭的大牛本以为会饿着肚子继续劳作。
谁知道收工的时候,商部的女子、哥儿们又给他发了两个用杂粮做的杂粮馒头。
拳头大小,做得实实的,一点都不虚,还有一碗蔬菜汤。
两个馒头和一碗蔬菜汤下去,大牛竟然打了饱嗝!
有多久没有吃到饱饭了,大牛自己都不清楚。
吃饱了饭,下午他干起活来更卖力了,使得本快要挖好的砖窑一下午的时间就挖好了。
下工的时候,他照着陈烈酒的话拿着牌子到他哪儿领取麦子。
陈烈酒看到他的牌子,想也不想地把早准备好的三斤麦子递给了他:“布袋和牌子都要收好,以后只认布袋和牌子,不认真。”
鉴于他是第一个来做工的,陈烈酒很耐心地给他交代事情。
“嗯。”大牛寡言寡语地应了一声,拿着木牌和沉甸甸的布袋回去了。
村里,已经等候他多时的村民们等他一回来就围了上去:“怎么样,怎么样?”
“就挖土。”大牛跟他们说,“中午还管饭,粮食当天给。”
说着他把布袋戏打开了,露出里面金黄色的三斤麦子来。
“真的有啊!”魆族的村民们个个惊呼,足足三斤呢,省着吃够一家人吃上好几日了!
这还是一天的,若是日日都有,他们岂不是都不用饿肚子了?
“嗯、有。”大牛寡言寡语的,听他们惊呼,只是实话实说了两个字,然后就在村民们羡慕的眼神中,带着他的布袋戏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