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下(365)
第505章
一番顽笑后, 谢涵忽地一叹,“可惜南疆与中原三百年前就不相往来了。三百年前一场地动,南疆通往中原的路就被瘴林阻绝了。所谓的中原, 不过是史书古籍上的只言片语。”
月如初也从一番幻想中回来, 摇了摇头,怅然一叹。
结果后面一连三天,都这么恰好, 谢涵翻看的书上, 每日都会出现一些中原的信息, 每次都让他禁不住和霍无恤讨论幻想, 最后摇头叹惋,“要是在中原,我也不必日日女装示人。”
月如初起初有些兴趣, 后来不胜其烦,“空想无益, 多说何必?”
终有一日, 谢涵指着一本书上说, “咦?无恤你看这里, 有南疆往中原的路。”
书上说道,一个女人贫穷,多年未娶夫, 在山中打猎,不幸迷路,道路越走越窄、越走越窄, 就在以为前方无路时, 忽然柳暗花明,外面的天地里男人多的是, 她在那儿睡男人根本不用花钱,还和个朴实清秀的男人成了亲,才知道她来到了中原。
听故事是人类的天性,月如初也竖起耳朵来。
女子和男人一路跌跌撞撞,大男子与大女子主义互相磨合,闹出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话,故事结尾,女子生了一対龙凤胎,她想带孩子回家上族谱,又怕好看的丈夫去了南疆被拐走,就自己带着孩子原路返回,不想等上完族谱、告祭祖宗,想再去中原时,却无论如何找不到路,如果不是怀里的一対龙凤胎,她几乎要以为那是一场梦。
“会不会真的有南疆往中原的其他路。”谢涵喃喃。
“无能女人的一点意/淫,话本故事的东西,你也相信?”月如初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听完就翻脸不认人,嗤笑道:“就算真的有这种道路,几位国主也会捂得死死的,怎么会让人写成话本故事?”
话毕,月如初忽地一怔。
谢涵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月公子?”
月如初皱了皱眉,“作何?”
谢涵笑不露齿,“我是不是没和月公子说过,这是我新写的话本,给絮儿解闷的。”
月如初:“......”
他盯着谢涵。
“如果,我说如果真有这么一条路可以去中原,月公子可愿前往。”谢涵问。
月如初终于明白対方这一连三天演的戏了。他知道谢涵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一想到某种可能,心脏在胸腔里猛地跳动,“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想看看怎样的一种可能,男人可以不再卑微。”
谢涵:“纵然艰难险阻?”
月如初:“纵九死而不悔。”
“善。”谢涵心满意足,不枉他対対方寄予厚望。
“那我要做什么配合太傅?”月如初可不觉得対方会因为他包办婚礼的事,就好心要带他去中原,必然是有用得到他的地方,才连着做了三天的局。
“需要月公子去调查通往中原的道路。”
月如初瞳孔地震,“所以你根本不知道路?”
就给他连打三天鸡血。
谢涵四平八稳,“这个只有月公子才能想办法调查。我与玉衡君曾有交易,他告诉我通往中原的秘密,我代他教导长公主。他临终前曾告诉我三个消息:第一,我国南施公主出使宝岩城时,就是在去往中原的道路上消失的,不出意外,是到了中原;第二,从南疆去中原的道路,只有两位国主和宝岩城主知道;第三,那个出口应该就在宝岩城附近,约莫在西边。”
这第三点,是谢涵推测的,当初他和霍无恤是一路向东南方向逃,跑进了瘴林来到了南疆,南疆北部是南国,东部是大海,南部是疆国,西部是宝岩城及其下属小城池,除了瘴林外,通往中原的路只可能在西部。
月如初若有所思,“你让我去找长姐套消息?”
谢涵有理有据,“月公子素来得宝岩城主宠爱,撒撒娇或许就有消息了。”
月如初抽了下嘴角,“太傅别告诉月某,你猜不出来宝岩城主対月某欲杀之而后快。”什么十分宠爱,只是那时看谢涵、霍无恤二人一副想杀他灭口的样子,情急之下诌的。现在二人要靠他找出路,自然不必遮遮掩掩。
谢涵想了想,问:“月城主是什么样的人?”
“月惊弦是个十分刚愎的人,喜好享受,贪婪无度,好色成性,目光短浅,好及时行乐,不在乎身前生后名。”月如初対宝岩城主月惊弦嗤之以鼻,甚至直呼其名。
“你以她为突破口却是找対了。南国主心机深沉、醉心权术,疆国主中规中矩,稳如磐石。如果说整个南疆只有她们三人知道出口的话,那能撬的出消息的就只有她了。”
“目光短浅,好及时行乐,不在乎身前生后名——”谢涵眼前一亮,“所以只要我们给得出她喜欢的东西,就能让她把出口说出口。”
“不行。她见利忘义,你只要把东西给她,她立刻能翻脸反口。”
谢涵无语,“一方势力霸主,竟能如此。”
半月余后,在宝岩城主寿诞的七天前,一行人携礼赶到。
城主府彩绣辉煌,墙面上镶金嵌玉,屋顶上有珍珠闪闪发光,让人惊叹宝岩的富贵逼人。
“没想到最终还是让她把城主府重修了。”月如初神色愤愤,“多少采珠人为了她灿烂的屋顶溺死于水、家破人亡。”
谢涵与人关上门讨论,“月城主可是喜欢珠宝金玉?”
月如初:“她喜欢所有亮晶晶的东西。”
谢涵想了想,拿起一只猪皮囊,灌了水,晶莹剔透,捏出三棱的形状,対着阳光。
霍无恤:“......”
月如初不知谢涵在做什么,只见墙角映出一截彩虹,红橙黄绿青蓝紫,灿烂明媚,“这是?”
谢涵放下猪皮囊,“月城主可会喜欢?”
月如初拿过対方随手放在案上的猪皮囊,却没引出一点异象,想了想,又去対着阳光,阳光倒映出一片晶亮的水迹,他吃惊看人。
谢涵谦逊笑:“此乃师门绝技,月公子以为月城主可会喜欢?”
“定会爱不释手,誓要得到。”
三日后,南国进献礼物于宝岩城主,礼官受礼登记时,使臣却道:“礼官莫急,这不过是些俗物,我国真正要送的,我还没拿出来。”
南国主因为対国中各大势力几番清剿,正是国中动荡,因此今年送出的寿礼格外厚,只为稳住宝岩城,和她们继续保持友好关系。
堪称珍珠如土金如铁,就这些,还不是真正要送的?
礼官吃惊,“那真正的礼物?”
“无价之宝。”谢涵信誓旦旦,“只是这份礼物,必须要当着城主的面打开。”
“这个.......”礼官为难,城主此时定然是在看歌舞,“微臣需要禀报国主,南使少待。”
半个时辰后,一阵环佩声响,伴随着一道笑声,“南照阿姊让人送什么稀世珍宝来了?竟还要孤亲自打开?”
室内人顿时个个敛声屏气、恭肃严整。
不一会儿,珠帘晃动,只见一群女卫男仆簇拥着一个人踏进门来,她这一进来,便令一室生了辉,字面意义上的。
谢涵从未见过这样五彩张扬的打扮,但见那人绾着艳红百两花金髻,一左一右插着朝阳五凤挂珠钗和八宝攒珠凤仙簪,项上带着赤金盘龙璎珞圈,身上穿着金色百蝶穿花袄,下配翡翠撒花玉罗裙,腰戴鸾凤和鸣展翅佩,足踏彩绣日月珍珠鞋。
她年约二十六七的样子,正是一个女人最妩媚芬芳的年纪,这样压人的装扮竟也没压下她的风情,不能说极美,只能说很媚,鼻尖一颗小痣传闻是薄情之相,其下一双丰润的红唇未语先笑,“哪来的不知事小郎君,竟来姐姐这儿行骗了。”
她身后人顿时叽叽喳喳起来,“郎君?城主难道是在说他是个男人?”
“南国派了个男人过来,莫不是羞辱我宝岩城?”
月惊弦自然上座,好整以暇瞧着谢涵,笑吟吟道:“是啊,南国派了个男人过来,莫不是羞辱我宝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