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下(292)
二人在北城门逗留片刻,鱼叉是不能离开云门城的,所以也不能送谢涵出城门。
城门口,他问他,“您可以给鱼叉取个中原名字吗?”
谢涵想了想,“平安喜乐,你喜欢哪个字?没有孤的日子里,你在云门城要好好照顾自己,孤希望你能一直平安喜乐。”
鱼叉把这四个字想了想,“安。”
“安?”谢涵点头,“那就叫安寻。”他笑着对人挥手,“记得来扶突寻孤。”
后来的后来,鱼族彻底被楚国驯服,鱼地成了楚国的一个郡,鱼叉不用做质子了。
鱼叉想去看看鱼族、云门外面的世界。
鱼叉就变成了安寻,背着包袱,一路看风景、吃美食、和名士清谈,和游侠走马——
他记得那位齐殿下在云门最喜欢和楚殿下一道干这些事,果然很有滋味,这就是“水外面的世界”吗?
最后一站,他来到了扶突,刚好碰上齐国颁布招贤令,他决定要做出一番事业,再去找那位。
然后他就从一个乡令慢慢做到了扶突郊县令。
当时给他登记的人错记了他的名字,给他记成了安幼寻。
他一边思考着什么叫做干出一番事业,一边想着要把对方取的名字改回去,才好去见人。
结果没等他干完这两件事,堂堂太子殿下,就押着他纵马踩坏良田的四弟过来了。
“听说这事归郊县令管,我家四弟屡屡踩坏良田,郊县令却听之任之不忍抓之,不知叫孤怎么感谢好。”
安幼寻有话要说,“圣人教化,尚且给三次改过机会,下官愿效仿之。何况,良田赔偿,四公子事后都有给出,苦主都愿意原谅,下官岂能揪着不放?一切依理行事,何须太子殿下感谢?”
四目相对,二人盯着对方半晌。
谢漪以为安幼寻早被他母亲贿赂,在替他据理力争,以为谢涵盯着人是恼怒。
这是鱼叉和谢涵在扶突的第一次会面,因为是这样的情形,所以后面即便安幼寻曾经隐晦地帮助过谢涵,也没人把他是对方的人上想。
于是,安幼寻就成了谢涵的一颗暗子。
后来,老扶突令退了下来,谢涵暗中操作,还让谢漪把安幼寻当自己人推,给推上了扶突令。
再后来谋逆案发,齐国废太子,安幼寻成了谢涵的人手中少数没有被清算的,二人越发谨慎。
至于没有再改名字这件事——
当时谢漪走后,二人在郊县衙后花厅,谢涵皱着眉,一副纠结模样,“幼寻,安幼寻——你怎么知道孤小名的?”
安幼寻:嗯?
安幼寻想了想自己所能遇到的所有人,其中最有可能知道谢涵小名的人,于是斟酌开口,“曾拜访过上廉君。”
幼幼。
谢涵小时候七病八灾的,一副养不活的样子,齐公和楚楚给他取了个下贱的小名。
长大后,谢涵就不许人叫了,好幼稚的名字,臊的慌。
当然了,现在再看,可比狗剩什么的好多了。
因为这个名字,虽然三四年没见,一见面谢涵就把安幼寻当心腹了。虽然臊,但对方一直念着他追着他不是?
误会,总是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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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440-443章已替换成正文内容。原本的原著内容移至426-427章(原宋玉出嫁内容),因为下面就要讲宋玉嫁过来的事了。
第445章
早听闻齐公有意派人监督温留水利, 哪成想最后花落安幼寻。
怎么不叫谢涵惊喜?
“君侯放心,现任的扶突令是下官一手提拔上去的,依然能时刻传递扶突的大小消息过来, 关键时刻也会听您命令行事。”鱼叉早已不是当初十五岁的少年鱼叉, 现年二十七的安幼寻,看来温润如玉,行事沉稳得体, 待人如沐春风, 说一句齐人模板也不为过, 难怪齐公喜爱他。
“好、好, 好!”谢涵一连三个“好”字,狠狠拍了拍人肩膀才松开拥抱,対陈璀道:“小璀, 本君还以为足够高估你了,没成想最后还是小觑了。”
陈璀脸上得瑟, 嘴上道:“都是安大哥联系的四公子, 才拿下这监工、监军的职位, 我就旁边敲敲边鼓, 都是安大哥的功劳。”
“哪里哪里。”安幼寻摇头,“不是陈小郎说动君上同意君侯训练河工,哪需要找监工、监军?不是陈小郎来找下官, 下官哪想得到可以主动请缨?”
二人一通商业胡吹,俱是眉开眼笑。但到底这监军一行除了安幼寻,还有旁的副使、卫士, 有齐君的眼线, 有世家的细作。
安幼寻很快退出去。
第二日,谢涵带着一行人先是去看了温留水利, 随后又看了修河民兵。日前,他特意使民兵们连干三日,都累的两眼无神、手软脚软、眼下青黑,一副颓靡样。
其余细作、眼线见状,再不把这点土农放在眼里。
其中一个世家子弟是特意挑选出来的待过棘门营的,深知这样的土农,纵是十万人,也会被一万棘门精锐打的落花流水,何惧哉?
随后,谢涵派应小怜观察,又询问了安幼寻,知晓这些人的喜好,便“対症下药”。
那待过军营的连师师乃虞氏家臣,此次副使,爱仗剑行侠,就让王洋带他去平山贼、平不平事,事后谢涵再给奖励,被救了的百姓们感恩戴德送鸡蛋土菜,很快连师师便被吹捧的飘飘然,爱上了这种感觉,甚至把温留百姓放在了心上。
他这算高洁有志气的了。
还有那拾氏出身的副使拾青玄爱好人/妻,在扶突遍地权贵,简直下不去手,这次谢涵让人勾着他见可心的“大姐姐”。
那背着其夫君和如水蜜桃般成熟甜美的少妇偷/情的刺激滋味,哪还能让他想起这回是来做什么的?
难道他不是来个穷乡僻壤找乐子的吗?只要不対温留君的媳妇下手,在这里谁能奈何得了他?话说温留君还没媳妇呢,他怕个球?
再有齐君的眼线是他的一个贴身卫士,那是个忠心的,却也是个武痴,谢涵搜罗了墨家剑法、梁国剑法......就让人忍不住钻研武艺去了。
......
应小怜观察入微,让他找人弱点一找一个找,很快这些人就不成气候。
安幼寻还有意关注着这些人动向,时而做出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责问他们“究竟记不记得是来干什么的,现在这样玩物丧志可対得起君上?”
连师师觉得他这为百姓谋福远强于做个眼线,安幼寻的格局小了。
拾青玄本就是来享福的,管他呢,嘴上说着好,脑子里却盘算着今晚和少妇的新姿势。
唯有卫士有些愧疚,脱出武学的吸引,和安幼寻一道监视温留,一道监视温留——嘿——就他这单纯样,难道不是安幼寻想让他看到什么就让他看到什么吗?
总而言之,谢涵有条不紊且堂而皇之地训练起这群土农来。
至于训练的总教头,若论谢涵心仪,那必然是霍无恤,可対方还在青灵城镇守北境呢。
其次便是蔺缺,霍无恤走后,便把手中职权全交托给蔺缺了,但训练几千人还可以,数万土农,其还显青涩。
谢涵想着卫瑶的推荐,准备分开五队,一队蔺缺训练,一队栾殊训练,一队翦雎训练,一队穰非训练,一队魏起训练。
五万土农,两万温留征兵,现在也伪装做土农混进修河队伍了。说句大逆不道的,那人数都够干棘门营了,只要训练得好......只要训练的好。
谢涵选择了原先霍无恤遗留的法子,让这五队定期比赛、考核。可是没有一个大将带领,怕五队渐渐各自为政。
他找来沈澜之,“话说你千般布局、万般绸缪,可让姚师傅活回来了没。”
沈澜之自然知道谢涵在烦恼什么,“君侯你着相了,何须他人?您完全可以自己做这总教练,巡视、训练、赏罚的时候出面,其余时间交给魏起蔺缺他们就好了。”
谢涵闻言,一下子拍板定了。
遂不再关心卫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