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下(222)
少年霎时知道对方要干什么,连忙对着谢涵一阵比划。
谢涵表面平静地瞧着他,实则一头雾水,料她学富五车,也不会哑语。
少年比划完,就爬出了水面,对着猛虎一阵“略略略——”
谢涵反应回来对方原来是在替她吸引猛虎注意力,连忙上身探出水面,引弓如满月。
“嗖——”地射进猛虎一只左眼,猛虎一声咆哮,山林震动,被激怒的它放弃了少年,朝谢涵扑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
谢涵稳住心神,就是这个时候,另引一箭直奔猛虎血口而去,透脑而过。
“嗤——”两道利器刺破皮肉的声音重叠了,一个是飞箭插入虎口,一个是虎爪抓向谢涵肩头。
谢涵脸色一下子白了,可猛虎却像被什么拖住了步伐,没有再前跃一分。
“再捅它!”虎后传来少年声嘶力竭的大喊。
谢涵抽出长剑,对着猛虎喉头一阵捅,“轰——”的一声,猛虎猛然倒塌,带着扎进谢涵肩膀的虎爪,将谢涵压进水中。
“唔——”谢涵痛极,整个手臂痉挛,头一次在水没过头顶时,感到濒死的窒息。
“我不会水,你抓紧了!”头上传来少年嘶哑的呼喊,面前一根熟悉的麻绳。
这回,谢涵没再愣神怀疑,抓了麻绳,一下子被少年拖出水面。
“啊嗯——”谢涵捂着肩头摔倒在地,除开肩头的伤口,小腿也开始抽筋,方才被蜜蜂蜇咬的疼痛无力终于在死亡危机解除后,一齐涌了上来。
“你没事罢。”少年扔了麻绳,扑过来,但见她肩头血流如注,两个猛虎爪甲还嵌在其肉里,“我先替你把爪子□□,可能有些疼。”
“腿——我腿!”谢涵呜一声痛苦呻/吟。
少年赶忙去摸人小腿,只觉僵硬非常,如触条索物,他反应回来,连忙脱了谢涵小皮靴,挽高她裤腿,一手替人揉着,一手按了足底、内踝、小腿几个穴位。
等掌下重新恢复柔软,少年将谢涵放平,“你先躺会儿,我给你升火拔虎爪。”
不想等他回来,躺在地上的人已经昏迷了。
只这次,他再做不到把人丢在荒郊野外,拍拍屁股走人了,赶忙升火,拔出谢涵腰间匕首,给人扩创拔爪,期间谢涵疼得醒了过来,要挣扎,被少年牢牢按住另一个肩头,低吼道:“别动,我在给你拔爪子。”
谢涵茫然,被吼的委委屈屈“哦”了一声。
少年忽觉心里不是滋味,想到不久前还强大无比又阴险狡诈、忘恩负义的男人,心底升起那么一两分歉疚,“唉——你这人,忒脆弱,两个虎爪么,就要死要活要昏迷的。”
他才刚说完,虎爪就被他快准狠拔了出来,随后飙出两道血线,于是谢涵又昏迷了过去。
少年:“……”他痛苦地捂脸“唉”了一声,“我也是精疲力尽好不好?”
他“大”字型瘫倒地上一会儿,见天色渐暗,没法子,认命起身背起谢涵,不背不要紧,一背吓一跳,背上男人浑身发烫,像要烧起来似的。
他“哎哟”一声,连忙快走,在入夜前,将人背进个山洞。
只见那洞内,一侧放着蓑衣,以及两把粗糙的木工、木刺,一些吃食,还有干草、火堆、柴火、锅碗瓢盆,可见是常有人来。
少年把谢涵放在干草上,推出洞口旁的大石块堵住洞门,这才升起火来。
等火燃起,他从一侧摸出一套干燥粗糙的短打,去解谢涵湿漉漉的衣服,自言自语道:“喏,虽然没你料子好,可我也就这些了,将就穿罢。”
他褪下谢涵衣裳,褪下谢涵衣裳,褪下谢涵衣裳……
少年:“!!”
早前他还奇怪对方胸前硬邦,还羡慕其胸肌如此坚硬,不想解开上衣,露出一件小甲,打开小甲,有什么呼之欲出。
“胸肌这么发达吗?”少年伸手摸了摸,一片柔软,他忽然受惊似得弹到三步开外,抱着短打整个人冒烟,脸上、脖子上都爬起层层叠叠的胭脂色。
还是躺在地上的人因为高热发出不舒服的低吟,才唤回他神游天外的意识。他忽摸摸嘴唇,想到水底下的触感,囔了一声,“难怪有点软有点甜。”脚也有有点白有点嫩。
接着小声道:“我亲了你,摸了你,又看了你,我会负责的。”
随后哒哒哒跑过来,把人身上湿衣服全脱下来,放在一边架子上烤火,擦干人身上,换上他的短打,期间,他看石顶,看洞口,看火架,眼睛一阵乱瞟,就是不看人。
可这不看人更出问题,盲擦盲换一下子就触到了软软的……
等换完,他整个已经灵魂出窍般,没魂灵般飘飘荡荡给人熬了药、熬了粥,喂药、喂粥,伤口擦血、上药。
等到解开对方头上布条时,原本不觉得,此时忽然一阵心痛难当,“什么小白脸,原来是大美人,唔——我大美人漂漂亮亮的脸蛋儿。”
他坐在地上仔仔细细想那些除蜂毒、去疤痕的药方,不一会儿拿着杵子在陶盆里“咚咚咚”捣药,一边儿不停给高热的人换湿毛巾敷脑袋,忧心忡忡的,“大美人,你这么聪明,可千万别烧傻了。”
发过热的都知道,发热分三期,第一期是身体越来越烫,人却越来越怕冷,随后进入一个平稳期,然后大汗淋漓,身体渐凉,人却怕热。
现在呢,谢涵正进入这第一期,渐渐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少年拿出自己在这里的所有衣服给人盖上,人还一个劲呼冷。
他没得法子,摸摸自己小太阳般的身体,小声道:“我就隔着衣服抱抱你,你醒来可别骂我是淫贼,又把我绑起来。”
到后半夜,谢涵体温终于渐渐平稳。少年真觉精疲力竭,却又不敢深眠,就抱着陶钵,杵一下草药打个盹,再杵一下再打个盹。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地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马上转醒,只见地上人正费力地支起上半身。
他欢快地扑上去,“你醒啦?”
谢涵捏着身上粗糙的褐色衣物,“这是——”
少年羞羞得低下头,“我会负责的,大美人。”
谢涵感受着浑身的绵软与无力,微微低头,额前碎发落下,遮住眼里的阴鹜和杀意,柔声道:“不必,是我要多谢你的。”
少年瘪了瘪嘴,“是啦是啦,你又好看,人又聪明,武功也好,身上衣服还这么名贵,肯定看不上我这个乡野村夫,你放心,我不会把我看了你身体,帮你换衣服的事情说出去的。
我也不是故意趁人之危,你发烧浑身湿淋淋的,我还以为你是个小白脸,就给你换衣服了。”
瞧他气鼓鼓的样子,谢涵失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你只知道有的男人喜欢男人,却不知有的女人也喜欢女人,所以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少年:“!”
他回想着对方被蜜蜂蜇满头之前的花颜玉貌,还有、还有夜里那白皙幼嫩的身体,痛心疾首,仔仔细细盯着人,“你没骗我?”
只见人一脸坦荡荡,“女孩子这么可爱,当然是用来珍爱的,男人么,就是用来使唤的。”
少年“嗷”了一声 ,抱着膝盖蹲在一边,只觉得这一天一夜惊醒动魄、跌宕起伏,他甚至已经幻想到怎么试探对方,对方表现出足够的真诚后,他又要怎么告诉对方他质子的身份,怎么带对方回雍国,然后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再生几个孩子,第一个孩子就叫忘忧,纪念他爹他娘在忘忧山的初遇和定情。
现在却……
少年:噫呜呜噫。
瞧人霜打了茄子一般,谢涵无语,“你如此两次三番暗算我,做什么好像对我情根深种的样子。”
少年抬头,嗔怪看她一眼,“你以为山上随便遇个人我就会救吗?实在是你这眉这眼都长我心坎上了。要不是后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