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和他的小萤火虫(46)
第30章 他等着和陛下睡觉呢
雪沛真心觉得, 陛下是无所不能的。
陛下拥有那么多的宝石,数不清的金子,天底下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 每到节日的时候, 会有数不清的外邦来贺, 普天之下皆俯身于天子靴前。
如果陛下愿意的话,雪沛每晚都能躺在金子上睡觉,十个手指头戴满戒指,完全不重样。
陛下拥有无数东西,而如今, 因为雪沛, 陛下可以再多拥有一只小萤火虫。
雪沛很开心。
所以这一觉, 两人都睡得踏实。
雪沛躺在萧安礼的怀里, 枕头下塞着宝石,昨晚有点慌,没太看清楚, 似乎是那夜能视物的明珠,价值连城, 可谓稀世珍宝。
所以一醒来, 雪沛就先把手伸枕头下面, 把几颗夜明珠摸出来,看了会儿, 塞自己衣襟里了。
塞完,扭头一看,陛下呢?
萧安礼居然不在旁边。
天已大亮,雪沛慢吞吞地换好衣裳,洗完手脸, 在床上坐着玩明珠,指头尖戳来戳去的,好一会儿才听到外面传来动静,抬头一看,萧安礼大步踏进来,气喘吁吁的:“你醒了?”
雪沛笑起来:“我醒好一会了。”
话音落下,四目相对——
却同时沉默了。
也同时移开了目光。
一个连忙看向旁边的屏风,似乎第一次发觉上面的花纹如此精致细巧,另一个低头猛戳夜明珠,仿佛恨不得在上面捣出来个洞。
昨天晚上气氛太好了,抱着亲了那么久,这会儿清醒了,看见对方的脸,怎么、怎么就害羞了呢?
尤其是萧安礼。
今日不必早朝,萧安礼还是按时按点地睁开眼睛,习惯地面对微暗的天际,但此时有些不一样,他脑子昏沉,只觉得怀里有什么东西,带着热意。
萧安礼低头一看,脸轰地一下就红了。
他把雪沛完完整整地抱在怀里,一手揽着后背,一手握着手腕,这是个被压制的姿势,应该是不舒服的,所以雪沛身体微微僵硬,脸也有些发红,但一动不动,就这样乖巧地让他抱着。
萧安礼盯着人家的脸看了会儿,才小心翼翼爬起来,给雪沛掖好被子,悄悄地往外走去。
李福康和伺候的宫人已经候着了。
今晨,陛下格外沉默。
等全部收拾完,也没有去面见大臣或者读书,而是迎着鱼肚白的晨曦,在阶前站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心跳太快了,萧安礼要缓一会儿。
雪沛爱睡懒觉,他就情愿在外面等着,看天边一点点地亮起来,鸟鸣啁啾,春天的风吹绿了树梢,萧安礼终于平复了呼吸,闲着也是闲着,就给丁佳叫了过来。
丁佳刚从热被窝里爬出来,还晕头转向着呢,就被陛下拉进了偏殿的房间。
然后,输得差点连裤子都没了。
萧安礼也不跟他客气,就玩骰子,赌钱,愿赌服输,丁佳一开始完全反应不过来,体会不到陛下的用意,玩的时候也犹犹豫豫的,但过两局就醒悟了。
陛下在整他。
完全不给彼此出老千的机会,就是要赌,要玩。
搞得丁佳也端正了态度,特认真,甚至还上了头。
结果陛下不知是开了什么窍,把把赢得漂亮,就冲着他的钱财去的,以前他们偶尔去街头或者鬼市,进到些不干净的地方,会跟人来上几局,但萧安礼的手艺算不上多顶尖的,术业有专攻嘛,陛下更加擅长骑射和棋艺,没料到今日竟如有神助,杀得丁佳片甲不留。
没多久,丁佳就开始告饶,说自己带的钱输光了,求陛下怜悯。
陛下淡然道,那就从你的俸禄里扣。
他没开玩笑,还真让户部尚书过来,给丁佳的俸禄提前取出,那老头屁颠屁颠地记着账,报数时嗓门那叫一个嘹亮。
丁佳后背的汗湿透了,开始琢磨自个儿到底哪儿得罪了陛下,继续这样扣下去,别说他一穷二白了,直接就得倒贴钱干活!
幸好痛苦没持续太久,陛下突然说不玩了,抓起桌子上的银两就往外跑,头也不回。
丁佳都没来得及行礼,目瞪口呆,茫然地看旁边伺候的宫人:“陛下这是怎么了?”
宫人垂首:“奴婢不知。”
丁佳揉了揉自己的脸,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昨晚带来的一个荷包能解释了,那似乎是雪沛亲手缝的荷包,给陛下激动坏了,端详一会,猛地尖叫起来,给他们全部赶了出去。
当时丁佳还纳闷,怎么跟老婆跑了似的,慌成这样?
他嘟嘟囔囔地摇头,摸了摸自个儿净光的衣兜:“要是真处上,该成什么样啊?”
陛下太沉不住气了。
陛下也真小心眼。
陛下……陛下他到底慌什么啊?
——其实,陛下只是想起,他床上的人可能要睡醒了。
“看,”萧安礼轻轻咳嗽一声,给雪沛递了个荷包,“今日咱们就出去换成金子,打成项圈给你玩。”
雪沛伸手,差点没接住。
太沉了!
“这是什么呀,”他说着就打开荷包,定睛一看,里头碎金银子和铜板都有,鼓囊囊的,“怎么这样多?”
萧安礼笑眯眯的:“无妨,朕赢的。”
他一边说,一边看雪沛,越来越喜欢,满意得不得了,伸手捏了下对方的脸颊,雪沛也笑起来,仰着脸给他捏,萧安礼就干脆两手捧住,凑上前,轻轻地蹭了蹭彼此的鼻尖。
“不行,”萧安礼叹了口气,“实在太喜欢你了。”
雪沛被捏得嘴巴嘟起来,被萧安礼逮着机会,抓紧啄了好几下,太黏糊了,这个劲儿连雪沛也跟着受不了,他往后躲,连连摇头:“陛下,你克制一下自己,古语说了,君子不能这样的。”
萧安礼这才放手。
不是真的想控制自己,而是怕太过夸张,给雪沛吓跑,原本还想说一句朕又不是君子,为着你,情愿做一个有私情的小人。
但放手后,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看着雪沛笑。
俩人都傻乎乎的,拉着手,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直到雪沛饿了:“陛下,我还没吃饭。”
萧安礼毫不犹豫:“朕喜欢你。”
雪沛傻眼:“啊?”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陛下是又喝高了吗。
话音落下,就看到英明神武的陛下捂住了脸,把头深深地低下,似乎太羞耻了,耳朵已经泛起薄红,像是在冒烟。
雪沛没忍住笑:“陛下,你变成火炉了。”
萧安礼没抬头。
雪沛已经从床上跳下来,把萧安礼的脑袋抱自己怀里,学着昨天对方的动作,一下下地拍着后背:“好啦,好啦!”
“别这样,”萧安礼这才往外挣,“走,朕带你去吃饭。”
“陛下害羞。”
“没有。”
“阿荔在害羞。”
萧安礼沉默地注视着他:“……没有。”
雪沛大笑起来:“害羞又不是坏事,没关系的,我也经常害羞呀。”
他说着就拉过萧安礼的手,带着往寝殿外走去,都要踏出门槛,突然被拽了回来,整个人被按在了门框上。
萧安礼顿了顿,低头去咬他的耳垂:“在外面,先不能这般亲热。”
他差点昏了头,真的被雪沛牵着出门,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殿前。
“不是朕不喜欢,”他压着声音,认真解释,“外面人多口杂,总会有些不讲的乱扣帽子,怕污了你的耳朵。”
在百官看来,陛下虽脾气暴躁,喜怒无常,但也算慎独多年,从未有过荒淫之事,后宫之位始终空悬,那可能是因为年龄尚小,以及国事为重。
哪怕有老臣吹胡子瞪眼,说陛下这般的年纪,在老朽故乡,孩子都可去打酱油了!
但克己守身,当然无可厚非。
若是现在传出,陛下宠幸了一个男子——
萧安礼目光阴沉。
男风不算什么稀罕东西,据他所知,京城不少秦楼楚馆就专卖兔儿爷,因着不能传宗接代,所以连不少耕读传家的大族,遇见家中子侄玩这个,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权当图一时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