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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 一(32)

作者:藕香食肆 时间:2019-10-10 18:13 标签:重生 虐恋情深 系统

  “殿下,我今日想出府一探。”衣飞石说。
  谢茂正领着衣飞石玩水,天气炎热,二人坐在信王府的藻池边上,头顶树荫斑驳,清凉的池水淌过白玉板,二人并排竖着脚丫子,盛夏中也仅有一片凉爽。
  谢茂虽被圈禁在信王府,他自己也老老实实地待着,可他这王府真不是闭耳塞听。
  ——不止侍卫们经常高来高去往外跑,现在连采买的下人都开始从小门出入了。
  谢茂看着衣飞石白皙修长的小腿脚丫子流口水,嗯,小衣的脚丫子都这么可爱,这么多人盯着,伸手摸未免显得我这个王爷太痴汉了,我用脚蹭一下……
  衣飞石常年习武,脚上还有细细的茧子,谢茂这一双脚却似玉石雕砌,宛如天成。
  明明是他去吃衣飞石的豆腐,可任谁看了他的动作,也生不起一丝猥琐的联想。
  些许斑驳的阳光从树叶罅隙中洒落,折射着水光,映在谢茂不老实的那只脚上,连衣飞石都忍不住想,真好看……就被谢茂拿大脚趾摁住了脚背,被刻意磋磨了两下。二人脚丫子都泡得凉凉的,碰触在一起,衣飞石就觉得大热天的,心尖儿也似被揉了两下,有点凉飕飕的滋味。
  说舒服吧,凉飕飕的。说不舒服吧,这大热天的,凉飕飕的不舒服吗?
  谢茂蹭了两下,宫人们目不斜视,衣飞石也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丝毫不敢吭声反抗,他一边继续吃嫩豆腐,一边觉得吧,这日子简直太逍遥了,给个皇帝都不换。——搁他前两世当皇帝时,脱了鞋袜子去蹭衣大将军的裸足试试?做、梦!
  “咦,怎么泡出泥来了?来,咱们一起搓搓!”谢茂故作惊讶,靠在衣飞石脚背上的裸足,越发亲昵地贴近衣飞石细白的脚踝,果然作势要给他搓泥。
  脚这部位本就敏感,衣飞石还真有一处敏感点在脚侧,平日里摸爬滚打踩疼了磨坏了都无碍,就谢茂这样沾着水滑溜溜地贴近来细细搓摩,让他痒得有点受不住。谢茂才搓了两下,他脸就红了一半,身下也有些尴尬。
  想起那日对信王的承诺,衣飞石也没法儿提出一句异议,只红着脸任凭谢茂玩弄。若是玩得火起,今日就要侍奉,他也做好准备了。
  谢茂吃起嫩豆腐就有点刹不住,感觉到自己呼吸有点发紧了,才赶紧收住那点心猿意马。
  然后,他屏住自己的呼吸,听见了衣飞石同样带了点喘息的声音。
  咦咦咦咦咦?谢茂惊讶极了。
  他活了几辈子的老司机,光看着衣飞石的小模样就能脑补出几个G的花式车来,又踩着衣飞石的小脚丫,想入非非意淫得受不了,这是他精虫上脑。
  ——衣飞石这是啥情况?正儿八经一个小孩儿,被人踩踩脚丫子,踩硬了?
  谢茂没狂妄到认为衣飞石爱上了自己,他只是略窃喜地想,起码小衣不讨厌男人吧?有戏有戏!
  心念及此,谢茂往衣飞石凑近一点,再近一点儿。
  直到二人面对面相距不足三寸,谢茂感觉到自己火热的鼻息喷在衣飞石年少白皙的脸颊上,他还能清楚地看见衣飞石嘴唇上细细的绒毛,嘿嘿,小毛孩子……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也听见衣飞石的心跳声,那一个瞬间,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理智是不存在的。
  未成年人保护条例也不存在了。
  谢茂微微低头,含住少年轻薄甜软的嘴唇,很轻很轻地吮了一下。
  ……我就亲一下。
  浑身上下的火热都在这一下被点燃,谢茂听着自己陡然间变得越发剧烈的心跳声,缓缓握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并不理会身下渴念疯狂的叫嚣。
  他就似滚入了炭盆,整个人却稳稳地站在了火炭之上,安闲从容地往外走。
  衣飞石红着脸,有些受惊又恍惚、温顺地看着他,青涩又驯服。
  谢茂说话时,嗓子还带着被欲火烧疼的微哑:“天热。火大。”欲火,却已然被他牢牢掌控在逐渐后仰的微笑中。他能吃个小豆腐,可他不会欺负衣飞石。
  他已活了好几辈子,老奸巨猾。衣飞石么,……那还是个不知事的小东西。
  此时和衣飞石好了,不是两小无猜,是老流氓诱拐小朋友。
  他有足够的耐性等衣飞石长大。想起有了动作的淑太妃,谢茂觉得,也许,他也有足够的时间等待衣飞石长大。他开始期待和衣飞石的未来。如果,淑太妃真的是如他所想的那样?


第35章 振衣飞石(35)
  “出府去做什么?”谢茂状若无意地问。
  衣飞石都以为今天出不去了。凭他的功夫,跳信王府的墙完全没问题,府内的侍卫与府外的羽林卫也都不是阻碍,唯一头疼的,只有谢茂。谢茂天天黏着他,跟手跟脚,只要他离开半盏茶功夫,谢茂肯定会发现。
  他先前试探着问了一句,谢茂不答话只逗弄他,他就认为这是谢茂的拒绝。
  哪晓得峰回路转,谢茂居然不是拒绝,就是单纯想和他亲热一下?亲热完了,就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了?衣飞石心中升起一种更类似于无语又好笑的情绪。
  “家里有人来了,我出去见见。”衣飞石道。
  谢茂还没反应,守在不远处的余贤从眼珠子都瞪圆了。衣飞石时常跟在谢茂身边,侍卫又时刻守着谢茂,衣飞石是从哪儿得知他“家里有人来了”?消息是怎么递进来的?
  让衣飞石与人在信王眼皮底下完成了消息交换,这就是侍卫署极其严重的失职!
  衣飞石已经想好了一大堆说辞,用以应付谢茂的盘问。诸如谁递了消息进来,消息是怎么递进来的,来的是谁,要去多久,带几个侍卫(眼线)保护(监视)……
  哪晓得谢茂只问了一句:“安全吗?”
  噎得衣飞石满肚子谎话皆无用武之地,低头道:“我去去就回,不惊动任何人。”
  “伤才好了,别跟人动手。叫朱雨给你找件寻常见人的衣裳换了,找个稳妥的地方出去。”谢茂拿起干净的毛巾,一手提起衣飞石的腿,很自然随意地帮他把足上水渍擦干,几个脚趾缝里擦得尤其仔细,“要去多久?天黑之前能回来吗?”
  衣飞石被擦得特别不好意思,想说我自己来,可谢茂一脸司空寻常理所当然的模样,真客气推拒一声,倒显得他这个被照顾的气量不大了。只默默记在心中。
  “若无意外,我回来服侍殿下夜席。”谢茂纡尊降贵,衣飞石姿态放得更低。
  谢茂闻言笑了:“好,给你准备醍醐酿。”
  衣飞石蹬上干净的木屐,和朱雨一起去换衣裳了。
  余贤从即刻上前请罪:“属下失职!”
  那边衣飞石英姿飒爽的身影消失在夏日的艳阳疏影中,谢茂才放下毛巾,笑了笑,说:“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小屁孩子撒谎呢。——憋了几天憋不住了,这是找借口出门探风。怕我把他圈在王府里,瞒着外边消息刻意哄他。”
  余贤从这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想,您怎么就断定他是撒谎?说不定军中就有暗中联络的方法呢?听说衣大将军麾下有个听风营,以风声传递军情,神乎其技!
  ……嗯,也好。侯爷撒谎,侍卫署就不必领罪了。
  不过,余贤从认为,今次侥幸逃过一难,回去必须给侍卫们加练!万一真来了听风营,将王爷身边的消息透出去了,那就真该死了。对,全部加练!
  衣飞石完全不知道自己随口撒了一句谎,害得信王府正享受惬意假期的侍卫们全体归位,被外侍长余贤从操练得欲生欲死。他更不知道自己以后真用听风营传递消息时,一脚踹上了信王府侍卫这块被针对特训过的铁板,哭都哭不出来。——可见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谢茂伸伸懒腰也擦脚起身,问余贤从:“宫里没消息?”
  余贤从垂首:“没有。”
  不应该呀。义老王爷回宫复命已有四日之久,这么长时间,按说皇帝早该有处置下来了。似他这样的一等王爵公然杀人,只要杀的不是朝廷重臣,撑死了也就削爵减俸。碰上皇帝这样会护短的脾性,大约就是发个明旨申斥一番,罚多少禄米,背后都会偷偷补给他。
  ——怎么可能真的把他高墙圈禁几十年?犯的又不是谋反的罪过。
  不过,谢茂很沉得住气。距离秦州失陷还有三个多月,来得及。
  ※
  衣飞石离开信王府之后,径直往新河巷米记货栈去了。
  他熟门熟路地从后门进了偏院,守在院子里打瞌睡的中年瘦汉恰好睁眼,见他吃了一惊:“二公子,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米记货栈是衣家大媳妇周氏的陪嫁铺子,衣飞石的长兄衣飞金安置了不少伤残退役的老兵在此谋生,衣飞金的幕僚东篱先生也在此观风。相比起被长公主掌控的公主府,衣飞石有事直奔此处完全没问题。
  “我这几日都在信王府出不来,家里如何了?”衣飞石喝了一碗凉茶,敞开衣襟散凉。
  守门的瘦汉叫吴大力,从前就是衣飞金的亲兵,被衣飞金专调回京保护东篱先生。他和衣家上下都熟,和二公子就更熟了,嘿嘿笑道:“还没恭喜二公子,马上就要当王妃了。”
  衣飞石差点一口茶喷出来。看了吴大力好几眼,愕然发现这憨子居然是真心的!
  “咦,二公子不知道吗?太常寺与礼部都到家里过礼了,长公主去了宫里一趟,听说太妃娘娘还开恩赏了好几个嬷嬷大宫女,现正在长公主府训练陪嫁丫鬟!都是给二公子你预备着的!……”
  吴大力说完困惑地敲大腿:“这陪嫁丫鬟是给王爷呢,还是给二公子?以后王爷纳妾,是单给王爷呢,还是二公子也能纳几个?”
  衣飞石立刻就从中听出了重点:“太妃给家里送人?什么时候?”
  吴大力板着指头数了数:“一、二、三……好像就是长公主去信王府的第二天?”
  衣飞石不认为谢茂会骗自己。谢茂说了会解决婚事,应当不会失言?毕竟,娶个男人又不是很光彩的事,时下嫡子贵重,他不会生子再占着嫡妻之位,谢茂以后的子女都是庶出,这就很难看了。——他觉得谢茂顶多就是想睡他几次,撑死了几年,不可能一辈子。
  就是不明白淑太妃为何这么热衷这门亲事?父亲呢?父亲也不说话?
  “我爹怎么说?”衣飞石问。
  “大将军说军务繁忙他管不了家里的事,请长公主安排。”
  衣尚予再宠妻子也不可能真把儿子当闺女嫁出门去,他既然这么说了,可见是某些事与淑太妃达成了共识。
  衣飞石的心,跳得极其剧烈。想往那个方向揣测,又觉得……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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