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BOSS的职业修养[快穿] 下(85)
汪福恩道:“是,听说是位已有一百二十岁高龄的大德高僧。”
其实这位一苇和尚的风评,不是太好。他出现在信众面前时,确实是布衣芒鞋,寺庙却金碧辉煌,佛像金身闪耀,布施重金的必称功德满身,这什么情况还能不明白吗?但元烈帝既说了“高僧”,汪福恩虽不知道元烈帝是个什么打算,可也得捡好的说。
“送到东宫去,就说是太子思念先皇后。”
“是。”
太子正在宫外,兄弟们陆续开府,太子还是得到了一些额外的权力的,比如出宫。
他正在宫外购置的庄子上,跟心腹们讨论今日之事。
“孤在朝上的时候,还以为这差事会给白渠照。”
“白渠照倒是也有,说是辅佐英王的,也是一块儿去的。”
“……”
太子吸了口凉气,一群人坐下发愁。
虽薛家已经退出朝堂,但几十年的积累不是白瞎的,如今户部虽经历了几次掺沙子,依旧是过去的薛党为主。太子这嫡子的名头,也是很好用的,最早的时候,元烈帝也没管控他发展自己的势力。
低价买粮这件事,若不是越熙主理,其实很好解决——激起民乱就够了。
就跟老百姓说“朝堂上有奸臣,本来该免费给你们的粮食,奸臣都拿来卖了。”
再找些当地人挑唆“我们只要闹一闹,粮食就不用给钱了。”
看老百姓闹不闹?百姓才不管什么长期利益的,他们哪儿懂?眼前跟着其他人闹一闹,就有不花钱的,白花花的米和面,再不济也有豆子,凭什么不闹?反正……法不责众,到时候躲人群里跟着吆喝几声就罢了。
只要有几百人闹一场,人只要聚集起来就容易脑子一热,让人群里混着的自己人吵一吵,推一推,再闹个民.乱出来,届时必定群情激昂,英王派不死也得脱层皮。
但现在主理此事的竟然是越 熙——越熙,年纪很小,杀人很多。
男妻?那男妻一巴掌能把你拍死。
“孤知道父皇为什么让越熙主理了。”太子捶了一下桌子,“他去杀人,王兄去救人啊!”
英王是主,若有个万一,越熙杀人的时候,英王不想被连累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英王做副手,也就名义上难听了些。之后的活动空间可就大了,自可以白脸都给越熙,红脸都是英王。
越熙的性格也不在意这个,他是武将,太过招揽民心对他没好处,他又是英王的党羽,自然不会不给自己的主子脸面。脏事烂事都越熙这个主官背,等他事情完了,元烈帝或将他召回京或赶回西南,剩下的果子就英王独享了。
低价卖粮之事即便不成,黑锅也能全给越熙,但削他的军职反而能说成是对他的保护,毕竟他年纪太幼,升得太高对其未来的发展不好。而有他在西部,那边若真的旱情严重,也不至于闹出太大的民乱。
元烈帝全给英王想到了,太子只觉得满腔都是嫉妒。他的父皇,何时在他身上花过这种心思?
“殿下息怒……”礼部尚书周势桉劝慰着。
皇后过世,太子立志守孝三年以全孝道,这婚事就拖延下来了。但在薛家离开后,周势桉这位太子未来的岳父毫无疑问是太子派的一把手了。
“以臣看,太子殿下不必着急。”
“为何?”
周势桉摸了摸下巴:“其一,没人手,买卖粮食,每家县城得开一家店吧?劳力能在当地雇,但账房、得用的伙计,这都得是自己人。如今只是一州的旱情初现,但要的人手可也不少了,人从何来?总不能都从军队里找吧?能写会算的,谁去当大头兵?”
这是知道瑞王的人手,有不少是越熙给调配过去的。
“……”众人点头,毕竟唯有读书高,他哪儿召集如此多的读书人。
周势桉又伸出两根手指:“其二,如何卖粮?说是按照户籍,五岁以上的就可买……但是,难道是把全县的都写下来,谁来买了打个钩?这不实际啊,人口太多了,同名同姓的也不知道多少,这怎么找?”
有人道:“不过,白渠照是吏部的。”
“他这次算是从吏部借调,但未曾听说吏部有大量调拨官员的意思。”
众人正兴高采烈地谈论,突然有人说了一句:“说到白渠照,他这次回来,陛下是否会给他升任吏部尚书?”
“……”气氛又沉默了。
后来有人说了些别的话,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方向。
又喝了半盏茶,众人散了,周势桉却留了下来:“殿下,方才老臣所言,皆是宽慰之语。若陛下将此差事安排给老臣,那老臣只能称病了,但英王派……”周势桉摇了摇头,“陛下,朝中都说瑞王贪财却运气好,买卖木炭烧出来了百里山河。但这事儿,怕是他们早有定计。老臣反复推敲过,买木炭,奇招啊。虽也有天时之利,但即便未曾有这场大火,数年之内,西南新地也必有变动。”
周势桉比了个大拇指:“但能出此招的人,需对山川地理熟悉万分,眼界够宽,却既能看得到天,又能看得见地。这才用小小的木炭,四两拨千斤。殿下……宜早做准备。”
周势桉走了。
太子坐在那喝闷酒,他明白,这是周势桉要退了。
他说的木炭,难道太子不知道吗?
元烈帝可是拿出来问过他们的,这不只是不损一兵一卒,这是敌人把自己烤熟了端上桌了。
这是颛孙大郎的手笔,太子看着酒杯里的酒,已然动了杀意。
杀了颛孙大郎,他也得死,英王要跟他拼命。但是不杀颛孙大郎,他难道就活得了吗?
自古以来,被废的皇太子有几个活了?即便侥幸逃得性命,子孙后代也要战战兢兢。就说大楚光宗太子一脉,现在死得干干净净的。
虽然他现在对父皇也战战兢兢的,但太子自然乐意未来的儿子是对自己战战兢兢,而不是对他的兄弟战战兢兢。而他若有了女儿,一个前太子的女儿,空有郡主的头衔,在京里连破落户也是不乐意娶的,出嫁之后,娘家更是无法给她撑腰。
太子年纪虽然还不大,但他该见识的,已经都见识过了,该明白的,也都十分清楚。
喝下最后一口酒,太子起身回宫了。
“殿下,一苇大师到了。”
太子:“谁?”一回宫,就给了他一个大的。
“说是应您之邀,来给皇后娘娘祈福,做法事的。”下人顿了顿道,“带着大师来的……是陛下那边的太监。”
这是废话,不是元烈帝吩咐的,一个外头的和尚,也进不了东宫。既然是元烈帝的安排,太子不敢怠慢,安排住宿,听他讲经,开坛做法。
父皇这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