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BOSS的职业修养[快穿] 下(27)
元烈帝早有出兵之意,但不想只是拍散,而是希望一战至少可定几十年的太平,兵部一直在累积各种给养,且将之向南运输,囤积在靠近前线的库房里。这两年颛孙恬义和户部尚书的真人快打,基本是因为户部拖延,不给东西。
总之,若去西南,得战功。二房只要还在陇国公府里,战功就得削下一块加在大房脑袋上,即便父子俩立下的功劳真的可封国公,弟弟也得在哥哥后头。
小月亮举手:“我去。”
他还没打过海战呢。
英王和四皇子客气笑笑,觉得这小弟弟的真是越来越会说笑了。分明这才是真的,小月亮去前线征战,总不能把战功给家里这对奇葩吧?
但两位皇子也明白了,别管谁去,总之是他们不乐意分战功的。
换他俩,他俩也不乐意。陇国公府这国公爷夫妇,确实是神奇。
英王其实都想问问,这夫妻俩是不是才是当年陇国公家的老太太抱错的?不过,这世上也并非龙生龙凤生凤的,他大哥不也是个蠢货吗?
“你想我们帮什么?”
小月亮从怀里掏出一封奏折:“我的请罪折子。”
敖昱递过来了两封奏折:“我爹和我大伯的请罪折子。”
四皇子:“这、这是……”
敖昱道:“我爹的是他亲笔,我大伯的是我代笔,不过印章是祖母的。还请将这三封奏折亲手交给陛下。”
三封奏折,颛孙恬义的比较笼统。毕竟他又不是颛孙家的当家,出事的大房才是。可他还是得承认治家不严外加欺君,求元烈帝赎罪等等。
小月亮在为自己冒领国公之子认罪。
内容最多的,就是“大伯”的。
他详细讲述了“实情”——大雨倾盆,妻子无奈在农家生产,不小心弄混了襁褓。他们未曾发现,倒是当年的农家后来无意中发现了,因为他们的孩子鼻翼一侧有个红痣。可当时国公夫妇已经离开,又没告诉农家两人的身份,以至于农家找了十年,这才终于机缘巧合,寻到了国公府。
至于怎么个机缘巧合,奏折上没说。
元烈帝看着奏折:“……错在为臣,为夫却未能顾及爱妻,为父却错认孩儿。抚养御熙十一载,幼子绕膝,享尽天伦,却置爱子骨肉分离……臣颛孙恬仁顿首,万般过错皆在臣,还请陛下万勿祸及旁人。”
“还真是情真意切,颇有担当。”元烈帝面带微笑,他知道这奏折是欺君,就没有半点真的,陇国公要能有这样的担当,现在就不是被扔在家里抠脚了,“行啦,这也是谁都不想发生的事情,也算是……本朝的一桩传奇了。”
元烈帝一抬手,内侍眼疾手快递上一卷空白圣旨。
元烈帝写了几句,突然抬头,问:“在越家养大的那孩子,如何?”
英王道:“禀父皇,越家先前是药农,后来下山买了十几亩地,生活还算安康。”
所以他们住在半山腰,那地方更好采药。越家夫妇生过七个儿女,但只最后两个活下来了,一儿一女,儿子叫越寒殇,女儿叫越寒凉。
皇帝的表情,就是敖昱、小月亮听见这名字时的表情,哪个好人家给儿女起这名字?又是殇,又是凉,前头都夭了这么多了,担心后头的不夭吗?但元烈帝也叹了一声,夭了五个,怪不得胆子大到敢换国公家的孩子。
英王又道:“越寒殇开了蒙。”
“开了蒙……行吧,左右是他们陇国公府的事情。”颛孙恬义的奏折是真的,陇国公的印章也是真的,那这就是陇国公府有了共识,“颛孙……越御熙……”这名字差点让元烈帝把舌头咬了(英王提醒了一声:“越熙。”),“越熙就挺好了,宵儿,这孩子是你的伴读,你怎么看?”
四皇子道:“越熙有才学,且与儿子相伴多年,儿子只认他。陇国公府的世子,让给弟弟们吧。”
陇国公世子,甚至陇国公算个什么?名头好听罢了。
“还是让他在家里再学学吧。”元烈帝撇嘴,能开蒙,该是当年陇国公还是留下感谢的钱财了,拿这些钱财也才养活了两个孩子。但再如何,小门小户教养出来的孩子,还是养养再说吧。
载着越家的马车驶进陇国公府的瞬间,气运条蹦出来了,目前的气运条是三比七,敖昱三主角七。苹果醋看了一眼,重新躺平。他已经不是当年的苹果醋了,他是老陈醋·苹果!
越寒殇本来该在十五岁时穿越,但在古代重生版本的越寒殇被带回时,剧情提前了,这看来是主角利好的情况。
所以,下车的,就已经是现代穿越过来,得到古代版上辈子记忆的越寒殇了。
五年时间提前……越寒殇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怀疑是否在陇国公府也有人提前穿回来了。但左思右想,他觉得应该不是。就连对方带他回来这种行为,越寒殇都十分不理解——前世的越寒殇,就如一个多余的废物。他被认出来,完全是假公子一时好奇,和宋夫人玩滴血认亲,结果两人的血不溶。
宋夫人立刻便想到了当年生产时所在的那户农家,这才找来了亲子。
其实宋夫人一开始对越寒殇还算不错,可即便用了原主的壳子,现在的越寒殇只能叹一声,前任脑子有病。
这不是侮辱他,是真实情况,前任的精神状态很不健康,他自尊心强到诡异,渴望成为世界的中心,又自卑敏感,有严重的被害妄想情结。
学东西但凡稍有一点难度,他便哀哀哭泣,让他多学几遍,他直接嚷嚷“我不会!我学不了!娘!他们都看不起我!”
可宋夫人也让他学啊,结果他直接埋怨起了宋夫人和国公,认为他们也是在看不起他,特意羞辱奚落他。
前任的这种精神状态,跟他在越家生活的情况有关——越家已经从半山腰搬下来了,在桃源村里生活,还成了个小地主。这村子名字好听,也真的和桃花源似的闭塞又人烟稀少,越家在桃源村就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前任小时候是被捧着长大的,可被越家夫妇送去外头的书院读书时,他的一切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可是紧接着,他又成为了国公府的真公子。越寒殇叹气,前任是真的脑子有病,怪不得重生一次却惦记着寻死觅活呢,完全是重度抑郁了。
他摸了摸胸口,摸着是没有任何异样的,但他自我感觉,却仿佛有酸酸涩涩的冰块梗在胸间。听着挺像柠檬冰块的,可一点都不好受。他从穿过来到现在,自己的心情都被这些冰冷感带着,难以快乐。
不用什么系统,冥冥中便有什么告诉他,需得为前任复仇,方才能解放胸怀,否则,他早晚有一天,也要步上前任后尘,抑郁而亡。
这就很无奈了,别说是古代世界,就算现代世界,要在上层发展,也是需要家族借力的。彻底脱离家族,甚至与整个家族对立的人是有的,但过程会非常艰难。
劳碌一世,本来想这辈子一来就能躺赢了。前任不要小庄子,他要。前任嫌弃小地主,他不嫌弃。能当咸鱼还挑什么?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这还得为了活命奋斗。
越寒殇叹一口气,已经跟着仆人到了一座凉亭内,亭子里有三个人,仆人的低声介绍,也证明越寒殇的猜测没错——陇国公夫妇与老太太。
他故作怯懦,不敢上前。
宋夫人是头一个主动上前的,她生产之后虽不乐意和别人共用一床,但那终究是别人的家,且另外一人也是个刚刚生产的妇人,最后过于疲劳,连孩子什么模样都来不及看,便沉沉睡了过去。农户家中狭窄,站不下几个人,且房中过于憋闷,大夫也让仆人都在外边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