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BOSS的职业修养[快穿] 下(66)
真够狠啊!
考生考试是在单间里,但进考场的时候,考生、送考的,看热闹的,可都是一大群拥挤在一块儿。门口查验的兵丁,必定也是靠近了检查了。且他前两场考试已经完成,兵丁杂役打扫过他的号房,他的试卷混在别人的卷子里,誊卷的官员也触摸过他的卷子。
他进殿的时候,正听薛磐上前道:“陛下,臣愿负责此事!”
“父皇!儿臣也愿负责!”英王立刻蹿到前头去拜倒。
这事儿要是让薛磐接下来,信王叔不但不会怪罪他们,反会万分感恩。虽然英王很害怕对方会借机报复,让他也染病死了,可他必须得接。
元烈帝看了看另外两个儿子,平王一直弯着腰,大概是感知到了元烈帝的视线,却将头压得更低。太子倒是没低头,脸上却有着明明白白的恐惧。
英王也看见了太子的恐惧,这位弟弟的恐惧不像是假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薛家没跟太子商量好?或者,虽然商量好了,但太子依旧恐惧于天花?
这也可以理解:英王心里有个小人在抹泪又抹汗,他其实后悔刚刚一时口快了,这可是天花,天花啊!
全城戒严。
尤其进京举子们居住的各地酒楼、客栈、佛寺道观与民家,更是直接强命封门。无论是贵庶,一概如此,户部官员全力调配物资,兵权则交到了英王的手中。
即便往日井井有条如颛孙家,此时也有些混乱。
不过也只是有些,毕竟当家的郭夫人很稳得住,仆人慌了一阵后,也稳住了。家里开始清算整理各种物资,好消息是,他们家的食物,尤其是面粉、鸡蛋储存丰富,还有十几头奶羊——家里有个爱厨的大郎,果然是一件好事。
“天花?”敖昱挑眉,起身去寻郭夫人了。
“娘,可有出府的令牌?”他们这样的人家,不可能就彻底封起来不让出去了。
“有是有,你要做什么?”郭夫人一脸戒备,“鳢儿,你可不能出去。”
“我不出去,只是让孙诚节给英王殿下送封信。”
英王的反应也是极快的,夜里就来翻颛孙家的墙了,通过敖昱给他留的梯子……
“假的?大郎你确定?”他人还挂在梯子上,就歪着个头,压低了声音问。意识到敖昱很可能听不见,他直接从上边蹦了下来,又问了一遍,“大郎,确定是假的?”
“确定。”敖昱刚才站在下面,想着:他要是掉下来摔断了脖子,就随便找个地方扔了,瑞王可以无缝衔接了。
“你都没见过病人,凭什么 确定?”
“凭薛家要的是平稳上位,不是全京死绝。不受控制的疫病,是疯子才会用的伎俩。”
虽然目前已有天花的对症药物,但是,这药物起到的效果,只是尽人事。活不活,只能看天命。且天花的传染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也是防无可防的。薛家是理智的,不是傻子也不是疯子。
他们便不可能在一座繁华的大城市里释放天花,薛家的全家老小也都在这儿过活呢。即便他们事先有所防备,这种行为也过于愚蠢。
“……”
“这样吧,你带我去贡院一趟。”
“不行!即使无法确定是不是天花,也不能让你冒险。”
“别担心,即便真的是天花,那也是很好预防的。你等我准备准备。”他回屋了一趟,出来时脸上戴着大口罩,头上扎着方巾,身上穿了一件反穿的怪衣裳(类似手术服)。还给英王也准备了一套,“就说我是你请来的大夫。”
真天花敖昱自然是不去的,就他这孱弱的身体,粘上一点就得嘎掉,气运值无论多高都不顶用。
“……我还是不想带你去。”英王说得不是很有底气,“太危险了。”
口罩糊在他脸上了。
所以,最后还是带着去了。
英王:嘤!
贡院已经被封,英王要进去时,被士卒阻拦了一下——他自己定下的规矩,进了门,必须要等到贡院里彻底没了新病患的一个月后才能被放出来了。
但英王既然坚定要进去,士兵也只能放行。
天花的最长潜伏期长达半个月,因此目前贡院里明显表现出病症的,只有一人。但此人所居住的民家,已经有人出现了发热、头疼、关节痛的症状,虽还没有人出疹子,但这些都可能是天花的早期症状。
信王与礼部尚书听到消息都来了,信王皱眉:“你何必进来?”
他觉得英王是来邀名的,跟敖昱当年的文人邀名不同,英王这就是用冒险来赚取名声,对目前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让贡院里更多了个累赘,又按着头让信王与礼部尚书欠了他一个人情。
英王道:“王叔,小侄寻了个大夫,乃是治疗天花的翘楚。”他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夸敖昱。
“治疗天花的翘楚?”
凡是治疗某病手段极好的大夫,必然出自这种病的高发地区。但最近十年内,楚国都没有报过天花了。这个奇装异服,且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夫,看起来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
信王怀疑英王是被骗了,但英王也没这么傻。
信王瞪眼:这不会是颛孙大郎吧?
信王见颛孙大郎还是几年前,当时只想着这孩子胸有丘壑,只可惜身体病弱。后来……他当然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信王:应该不可能,颛孙大郎病弱,且那样的人,如何能够以身犯险?
他看英王,也就英王这样的傻小子,做事不管不顾,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不过……这小子有福气。
信王眯眼,人有时候,福气比能力重要。
“他去可以,但你要在这里等着。”
“行,我在门口待着。”
“是在这。”信王坚定,若真让英王有个好歹,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就在门口,王叔您就让我过去吧。”英王作揖。
两人拉扯半天,最后英王得以在门口的门口的门口,等着敖昱。
患病举子已经从考试的单间,挪进了一间临时改建的库房里。其他倒霉的举子则还在各自考试的单间里待着呢,还好今年的春天不算太冷,之前又给他们送了木炭(南边来的红木炭),举子们虽然心情不好,可生活上总算没太大的影响。
敖昱到了这间临时病房门口,便让御医与大夫们拦住了。但还没等他开口,后边就传来了英王的声音:“孤看谁敢拦?!”英王拎着剑就进来了,拿剑尖朝着众人一指,“大……大夫,你进去吧。”
敖昱做个样子,拱了拱手。他是戴着口罩进去的,摘了口罩出来的:“中毒,不是天花。”
他话音刚落,宫里调配来的御医直接朝嘴里塞了个东西,不过眨眼,便七窍流血而亡了。
“哎呀!”英王第一次见服毒自戕的场面,楚朝的夺嫡之争,还没到天天互派刺客的地步。
其他大夫瞬间跪了一地,带头的老大夫道:“宫里的大人根本没让我们近病人的身,我们只能看病人的脉案开药。”
谁都想活,里头病人的症状就是天花,来时也跟他们说的是治疗天花。这些被朝廷征召来的大夫们,都怕自己被传染上,下意识都认为真是天花。宫里的御医大人不让他们靠近,这群人心里都在拜佛,暗道御医仁义,谁会没事儿朝前靠?功劳?没了命,其他都是白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