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BOSS的职业修养[快穿] 下(70)
是否出仕,官位、爵位,这些身外物,比得上皇帝的绝对信任重要吗?
元烈帝扫过身边的太监:就说这些,连根都没有的太监,他们朝外头一站,三品大员都要低个头,礼部尚书,内阁阁老也得客客气气地递红封。
英王对颛孙大郎的信任,可比一个元烈帝对这些太监的信任强烈,也坚定多了。
元烈帝随手抓过桌上的团龙摆件,拿在手里一边把玩,一边思考。
换个时间,他一定要杀了颛孙大郎。此时此刻,情况太过复杂了……
元烈帝都觉得太子棘手,若除掉颛孙大郎,英王极可能不是对手。就那个夯货,没 有了颛孙大郎,老四又远在西南,说掉坑就掉坑。
太子一旦得势,他会做什么,元烈帝都觉得心里发怵。
若借太子的手,除掉颛孙大郎,再引英王和太子相斗……英王落败后,瑞王恰好挟大功自西南归。一块儿回来的还有中年丧子的愤怒父亲,以及一个少年丧偶(?)的少将军。父亲是一定要为儿子复仇的,少将军无论心里怎么想的行为上也是要一块儿复仇的。
要让瑞王继承大统吗?再来一次以庶废嫡?
瑞王若继位,颛孙家与郭家败亡在即,他可不像英王那样的好性子。但颛孙恬义可是养出了个小妖孽的老狐狸,他能看不出来?
元烈帝看着手上的团龙:“乱啊……”
团龙被放回了御案上,其实不止颛孙家,在皇后的大丧后,京里不少人家都告了病,关门闭户,再加上前段时间假天花的余波未平,兴京少有的萧条。
都以为要有大事,可局势一直很平稳。
敖昱端着刚烤好的小甜饼出来,扭头看着皇宫的方向——元烈帝出手了,他还要保太子。
盘子递给郭夫人,敖昱摸了摸下巴:不想未来朝局太过混乱?嫡庶心结?
第164章 (捉虫) 丑鱼+1
164
九月, 颛孙恬义上折,西南战事已基本结束,后续事宜由当地官府接手便可, 其请旨回京——其实, 西南新地还在开疆拓土, 扎县安城,西南总督的任上还大有可为。但这些事,全让颛孙恬义扔给了瑞王, 他半点都没伸手。
如今奏折, 也只提剿倭,只字不提新地。
这大好的例子, 赶紧被各位老大人们拿出来,教育儿孙:“看见了吗?以后别见了功劳就非得捞自己怀里,你得有度!如今举国上下,多少人都念叨着他们家一句好啊!”
元烈帝自然准奏, 迎接的一应事宜, 他交给了太子。
众臣寻思, 这难道是有意让颛孙家与太子和解?但又觉得不可能, 这两家死仇。
元烈帝无语:“……”
立下大功的武将回朝,必须皇族迎接。
英王、瑞王,和他弟弟信王, 都不在京里。平王……算了,大事可不敢让这傻子出头。老四以下又太小了, 没封王, 又没担过事,毫无名声威望,不说他们个人的能力, 只说身份就对颛孙恬义过于轻慢了。
结果不就剩一个太子了?总不能元烈帝自己撸胳膊上吧?
太子被拎出来后,朝堂上之前窒息压抑的气氛,竟也顿时和缓了许多,过去上朝,坐在上头的元烈帝都有些憋气,那是真的谁都不敢出大气,朝上站出来说话的,都轻声细语,唯恐把自己吓死。
因是迎接颛孙恬义,因此留守的英王派也积极配合,朝堂上一扫天花与皇后薨世的阴霾,一时间欢欣鼓舞了起来。
元烈帝却丝毫不觉得这种改善是意外之喜。
太子威望尚在啊……
十月中旬,颛孙恬义回京,他十分会做人,半点不见倨傲,在城外见到太子时,隔着老远便率领众将下车行礼,步行到了太子跟前接旨谢恩——和当年的敖昱半点都不一样呢。
能进城的,当然只是部分挑拣出来的精锐,必定战功卓著。
小月亮自然在人群里,眼看着就要到上次他射箭的那酒楼了,他特意盯着那窗户,窗户边还有折断的箭,可此时窗户大开,有两位戴着幂篱的小姐站在窗边,却不是敖昱。
小月亮却没失望,眼睛越发亮了。因为他知道,大黑鱼必定还有其他的安排。
继续向前走了一段,前边两个窗户间挂着一条绳,绳子中间箍了个铁疙瘩,小月亮一见便笑了。他用腿轻轻敲了敲马腹,马儿歪了歪,待走到绳子下时,小月亮的头顶恰好在铁疙瘩的下方。
左侧的窗户忽然打开,滑出一个大篮子,篮子撞在了铁疙瘩上,篮底打开,无数花瓣飘落了下来,洒了小月亮一头一脸。
小月亮抬手,稳稳地在花瓣里抓住了当日以箭送上的红穗儿。当日的红穗儿鲜亮灿烂,此时看来却有些污了,还有些细微的破损,看得出来,这该是日日佩戴在身上,且常常以手摩挲的。
再扭头看窗户,正是敖昱坐在窗棂上,朝他叫了一嗓子:“大将军!我的!我的!哈哈哈哈!”
那个得意劲儿,让小月亮看着他笑出了牙花子。
旁人都叫小月亮少将军、童将军,就敖昱这么叫他。
小月亮举起早就准备好的弓箭,一箭射出,敖昱眼睛眨都不眨,十分顺畅地抬手,将钉在窗框上的同心结取下。
又是用头发丝编的,这回下面还带了个小小的红绒球。在同心结上轻轻一吻,敖昱回了内室。
之后的宫宴无甚可说的,小月亮虽然功勋卓著,但因年纪太小,宫宴一开他就告罪离开了。
元烈帝和众臣看着下面的这个小娃娃,其实小月亮比刚走的时候长高了许多,敖昱气运占优的关系,发育迟滞的小月亮终于开始抽条了。
正因为小月亮抽条太快,他也瘦得厉害,面颊上毫无十二三的少年人该有的丰盈,面颊近乎凹陷,一双凤眼越发显大,双瞳晶莹清澈,仿佛对人毫无防备的奶猫。他衣裳也有些大,虽腰带扎得紧实,依旧瞧着弱不胜衣。配着单髻上扎的红绒球,从头到脚都写着无害。
元烈帝都有些心软,不满地看了颛孙恬义两眼——还是个孩子呢,即便善战也不能拿他一个熬啊。这都把孩子熬成什么样了?家里已经有个病秧子,可别给这个也累坏了底子。
颛孙恬义:“……”看见他满身是血提着人头到处跑,你就不是现在这想法了。
“去吧。回去好好歇着。”元烈帝干脆地点头放行了,稍后又安排了御医过去给小月亮诊脉。转过身来,元烈帝笑言一句,“孩子走了,该咱们大人快活快活了。”
众臣全都笑了起来,仿佛元烈帝真说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宴会上的颛孙恬义也是谨慎谦恭,面对元烈帝只有臣子的臣服,面对同僚丝毫不见倨傲。有人敬酒他就喝,就是他酒量不好,三杯刚过人就倒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众臣心中都在暗道:果然会做人!
“娘!大哥哥!我回来啦!”
宫里的宫宴算什么?家里的家宴才是真绝色!
小月亮快快乐乐坐在春凳上的时候,敖昱听见了吱嘎一声:“……”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把春凳准备得很结实。
一桌的美食,都是陆地上的,尤其那个冰糖大肘子,一提骨头,肉和皮就自己滑脱了下来,吃进嘴的肉皮是有嚼头的软糯,肥而不腻瘦而不柴。敖昱和郭夫人筷子如飞都是给他夹菜,小月亮埋头苦吃,海鲜是好吃,但吃了三年多,那滋味就习惯成自然了。
“娘。”吃到一半,小月亮突然问——他吃得这么凶狠,却依旧仪态好看,不见油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