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BOSS的职业修养[快穿] 下(84)
另外一座城市的选址地,则更明显是被当地土著给骗了。这地方别说五年,两年内就要遭灾——他们选择这地方的初衷一定是因为此处平坦,植被低矮,但事有反常必有妖啊。这也是一块突出点,每次有个大风大浪的一定不会放过此处。且此地的地势还低洼,每隔五年左右就要被大淹一次,平常若赶上个水大的年份,也必定被淹。
这两座城经历了去年的经营,屋舍俨然,农田处处,许多百姓自认为已在此安居乐业。
敖昱:“尔等自立,我在此留下界碑,自此永不跨界,如何?”
这两地是鸡肋,这万儿八千的人口虽然敖昱也喜欢,但劝离这些人花的精力,对敖昱来说足够再找个地方,弄来同等数量,甚至更多的人口了。
且,即便都劝走了,必定也有心不甘情不愿,甚至偷偷回来的,既如此,还不如你情我愿,从此你死我活,再不相干。
有的百姓一听这个,立刻乖乖整理行囊听命而动。
他们可知道“野人”和本地小国是如何的待遇,那还不如家畜,随随便便就能抓来杀了。
也有的虽然害怕,却又不甘心,犹豫良久,终究是留下了。其实终究是心存侥幸的,认为朝廷不可能真的放着他们不管。
但其他地区的百姓若是也要自立……那就要以造反论了,或者他们也能去那两片弃地。
这两座城市竟渐渐成了两座三不管的城市,老实生活的百姓都光了。
其他城市在新的规划中发展,小月亮重操旧业,开始研究起了植物。
这一年西部两州旱情初现,有大臣提议提前准备赈灾粮草。但颛孙恬义上了一本奏章《低价官营粮稳灾疏》。
——不要在大灾发生时,才给百姓免费的救济,可以在灾情发生前,便开始按照百姓的户籍,每月出售定量的低价粮食,这样更能稳定百姓与人心。
且低价粮食不仅只能以银钱购买,棉线、布料、鸡鸭蛋等,皆可换粮。
此举可安民心,还可抑囤积。
众臣:“……”
西部旱灾之情初现,先朝那边跑的,正是大粮商。
真有旱情,西部必定无粮,但却又不会缺粮。百姓的缸是空的,朝廷的仓是空的,大商人的库里,却必定堆满了粮食。
户部侍郎:“陛下,咱们仓中的米,即便都换成豆,也撑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还是颛孙恬义自己说的:“陛下,西南有粮。臣请以西南之粮,低卖于遭灾之州县,以粮换税。”
“陛下,此举不可。”“陛下,此举看似惠民,实则害民,其中花费巨大。”
“陛下,臣以为,此举大善!”“陛下,此举宜选忠直勇毅之人负责。”
大臣们闹起来了,此起彼伏的皆是“陛下!”之声。
英王稍微侧身看着朝臣,神情复杂。因为下面出言反对的大臣,除了户部的之外,其余大臣的籍贯多为旱情初现之地,明明不久之前他们是最着急赈灾之事的。
户部反对很好解释,粮食不过户部了。刮不刮油水且先放下,这是一次对户部的严重分权。
若这次事成了,那有一必有二,以后还会出事。
不过,他们反对的不是赈灾,而是“隐户”。
大楚既有人头税,又有土地税,功名与爵位可有一定数量的田亩免税(数量不夸张),这看起来很简单,其实很混乱,因为人头税和土地税的下面,还有各种名目的十几种税,再加上各地私设的,最少有个火耗。不能说苛捐杂税多如牛毛,但老百姓掰着十个指头数不过来了。
甚至有些地方故意把税赋的名目设立得艰涩难懂,民夫民妇连念都不念好,条条税赋还都如此,交税的时候老百姓就记不住自己交还是没交了。
但百姓也不是傻子,是能意识到自己被欺骗了的。又或者纯粹是感觉到税赋的压力越来越大,这时候瞒报人头,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所以百姓极少分家开户,户籍上写就三口人,实际上十三四口的大有人在。
至于富户、地主瞒报,这就更不需要解释了,他们更不乐意交税。且大楚其实是有规制的——民户蓄奴不得超三人。
其余功名与爵位等级,奴婢人口自然也同样有规制,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京城的大户人家,主宅里蓄奴,外头庄子上更是奴婢成群,这数量就没有不超的。
这五岁以上,按照户口低价买粮,即使有限制,但粮店门口和衙门门口的队伍,得排疯了。
蓄奴颇多的大户人家要不要这口粮食?单独拿出来不多,但积攒起来,这数量可不少啊。更何况,凭什么好处都是让泥腿子占了?
可这奴婢的粮……算谁的?
主家掏钱买,按理说该算是主家的。可这点钱,难道奴婢出不起吗?难道就不能自己掏钱买,自己吃喝吗?但各个奴婢都有自己的粮,开火怎么算?只稍微一想,麻烦事就一箩筐。
这事情弄不好,是要让奴婢生怨气的。
元烈帝看着下面的大臣闹,闹到后来,果然又是一场抓头花……抓乌纱之战。
颛孙恬义那大光头,具有决定性的优势,就是有些晃眼。元烈帝遮住眼睛。
这次元烈帝没叫殿前武士,很放松地在看戏。因为这是一场“秩序与规矩之战”,文武大臣都没用真功夫——文臣没挠,武将没捶。这一场战斗,其实在于双方都需要时间思考对策,骂不出太多词了,闭嘴打架比较方便。
战斗结束,各自归位。
“为何不直接赈灾呢?何必多此一举?”
“趁着旱情,引百姓修水渠、河道,以工代赈也好。”
“陛下,既已是赈灾,何必又让百姓掏钱呢?此举实在有失仁德。”
第170章 (捉虫) 粮店
170
元烈帝一拍龙椅的扶手, 坐直了身子:“准颛孙爱卿所奏。”
“陛下!”“陛下!”
此次大旱,是天灾,是百姓劫难。但却是官营粮店的最佳时机, 元烈帝看到了官营粮店的诸多好处, 即便这件事的推动千难万难, 也必须在他在世的时候,将此事推行下去。
所以……
元烈帝轻轻瞟了一眼太子,太快太轻, 以至于无人注意。但在元烈帝心中, 他是彻彻底底将太子“放下了”。
他想把这政策推下去,可再不服老, 他也至多还能在位二十年。他决不能允许在他死后,后继之君推翻官营粮店。但太子继位,是必定要推翻此事的。原本太子还有那么一丝的机会,毕竟, 皇后自戕了。
逼死皇后, 杀害太子。这可是很恶毒的名声了。要身后名的皇帝们, 还是很在意这个的。不是说元烈帝原先就有意让太子继位, 是今天之前,他还有意要“缓缓图之”。他也明白这给了太子机会,毕竟他这种年纪的皇帝, 什么时候驾崩了也不是稀奇的事情,他的缓, 给了太子得位的机会。
“武卫大将军越熙负责此事, 英王从旁辅助。”越熙在西南,这是要把他调到西边来。
“儿臣领旨!”
这吩咐却让众臣愕然,觉得陛下这是说反了吧?可元烈帝没有更改的意图, 主意已定,乾纲独断,即便是想劝谏的大臣也只能跟着一块儿领旨。
回到后头,元烈帝进御书房,还没坐下,便点着汪福恩道:“朕记得……海清寺有个高僧,叫什么……一苇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