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BOSS的职业修养[快穿] 下(73)
“啊?怎么是我?这与我何干?是她身子不好,生的种不好,这才养不活。”越药锄开始叨叨着为自己辩白。
小月亮只略轻笑,并不与他争论。
种好不好,小月亮自己就是李氏生的,他很清楚。
李氏连死了五个孩子,生下小月亮的时候,精神很可能都已经不正常了。错事是她做下的,但始作俑者,是越药锄。
虽时隔多年,但敖昱当年去查找这一家的时候,很多事依旧很容易清楚。越药锄做药农不至于养不活妻儿,可他为人十分吝啬,且要求李氏怀孕中,甚至坐月子的时候,依旧操持家务农活。
“爹,你疯了,你以后就一辈子住在这个小院里吧。”
“什么?!”
“娘,跟我走吧。”
坐在地上发呆的李氏同样没反应过来,泪珠子挂在腮上,要掉不掉。还是小月亮站了起来过来拉她,她借力起来,这才恍恍惚惚反应了过来。
“不行!你得给我说明白了!”越药锄对越熙一直有种敬畏感,可现在他也算是被逼迫到了极限,见这母子二人要走,嚎叫着便要上前拉扯。
小月亮闪身避开他的手,一脚踢在了越药锄的小腿上。
越药锄惨叫一声,跌坐在地。
小月亮拉着李氏出去了,他们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仆人进去,将越药锄搬上了床。小月亮可不想让人伺候他,那一脚有分寸,没伤了越药锄筋骨,只是他要疼上一阵子了。
“我给你安排了另一个院子,你就在里边住着吧。我很感激你,但以后我不会见你,也不会让妹妹见你。”
越寒凉一来就被放去了跟三个姑娘同住,她虽然幸运被养活了,可原本在越家时,这姑娘就是个被忽视的存在,刚来时娇娇怯怯,话都有些说不利落,现在倒是好多了。
李氏常去姑娘们的院子找寒凉,但每次来说的也不过是让寒凉好好巴结大哥哥,给自己找个好夫君之类的。其他三个姑娘初时对李氏还有些好奇,可李氏对着她们也都说些,找“好夫君”、生大胖小子、伺候相公之类的,姑娘们就躲了。
李氏也不是坏心,她就这样,她曾经身处的环境,女人们聊天也就是只聊这个。后来她看出了女儿的难堪,这才闭了嘴。
在家里时,亲娘终归是比亲爹越药锄关心她的,寒凉开始主动将自己从姐妹们与闺塾师那里学的东西教导给母亲。李氏这把年纪了,竟也真的勤勤恳恳跟女儿学了起来,她如今已经能歪歪扭扭写上几十个字了。
李氏泪流满面:“我确实有罪,我有罪……可否给我一尊佛像,一本经书。”
小月亮道:“我会送来棉花、纺车和织机,您纺的线,织的布,都会送去给鳏寡孤独之人。”
李氏双手合十,对着自己的儿子行礼:“好。我儿说得对。”
求神拜佛若真有用,她的孩子不会连没了五个。与其做那些无用的事情,不如用些实际的东西积攒正经的功德。她的余生,便都用来虔心悔过,为所有她所伤害过的人祈福吧。
安置李氏的小院与府里的其他院落相比有些清苦,棉花、纺车和织机很快便送到了。
李氏日日纺线织布,偶尔空闲下来,便在地上画一画当初女儿教她的文字,时间久了,文字的印象模糊了,可能有些字已经写错了,但每写一写这些字,都能让她快活不已,重新干起活来,也越发有了力气。
时间退回到颛孙恬义重新上朝的这一日,上朝之前,只有一些小官员过来祝贺,但也是拱了拱手就走。其他人,包括英王与颛孙恬义的连襟们,都没凑过来。
——虽说颛孙恬义入内阁是板上钉钉的消息,但终归是没踏上最后一步,此时最忌猖狂。英王一派的人,再如何激动都憋着,也按着下面的人憋着。
时辰到了,众人站班入朝。
颛孙恬义出列,再次讲述了一番西南战事。三跪九叩,高呼陛下圣明睿智,英明神武,方才有了这次大捷。马屁拍完,颛孙恬义表示,西南总督这个位置,当年便是为了战事建立的,现在战事结束,他请求陛下免去他西南总督的官职。
元烈帝表示:不行,西南还是有小股盗匪,爱卿你这个西南总督还是该继续在任上的。
三辞三请,最后一次,元烈帝允了。
众臣都累,但这属于该有的流程,即便西南总督的卸任是全天下都知道的正常情况,也得走个流程,表示皇帝不是兔死狗烹。
颛孙恬义交帅印,交虎符。东西让内侍端下去的瞬间,他松了一口气。
元烈帝身体前倾,接下来,该他提议让颛孙恬义入武英殿了——对,又得三请三辞了……轮到颛孙恬义表示自己不恋栈权位了。
“臣!有本!”元烈帝嘴都张开了。突然有人站出来了。
“咳!咳咳!”元烈帝吞了一口凉气,咳嗽两声才看清站出来的是谁。高清源升御史大夫后,刚调上来没多久的御史中丞裴一开。高清源现在一脸晦气,他特别想当回御史中丞去,这傻子干的事,和他无关啊。
“臣参前西南总督颛孙恬义治家不严,其妻与人私通。”
“竖子——!”颛孙恬义咆哮一声,裴一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眼睛就挨了一拳,“吾妻贞烈之人,岂是尔等小人可以乱嚼舌根的!”
颛孙恬义打了一下却不算完,一把薅住裴一开的脖颈,抡起胳膊连连挥拳。
大臣们一愣之下,也都围了上来。本是劝架的,但貌似是混乱中有人挨了打,结果就变成了一团乱殴。混乱中,有人去扯颛孙恬义脑后的头发。
颛孙恬义他……假发,自然是优势在他,毫无弱点。假头发和乌纱被一起拽掉,露出锃光瓦亮的光头来,现场甚至短暂静默了片刻,直到裴一开的惨叫声,将人惊醒,战局再开。
“殿前武士!”
早就等着的殿前武士十分有经验地进来,冲进人群,分开这群位高权重的官员们。
满地的乌纱、笏板、玉带、荷包、玉佩,还有靴子和足衣。
最惨的是裴一开,颛孙恬义显然违反了大臣们斗殴的默认准则——不朝死里打。颛孙恬义既没薅头发也没揪胡子,他是扎扎实实地报以老拳。短时间内,裴一开便被打得辨不出本来面貌了,他眼肿鼻折,坐在地上起不得身,咳嗽一声就吐出两颗牙。
“颛孙大人,您这有些手段太过了吧?”有位大人站起 来给裴一开鸣不平。
“赵大人,您是不是裴大人的相好啊?如此为他心疼?”
“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
“赵大人,在下确实说了胡话,在此向您赔罪。”颛孙恬义拱了拱手。
赵大人指着颛孙恬义,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一甩袖子退回去了。他若是还为颛孙恬义方才的话恼怒,就不能指责颛孙恬义动手打人。
“陛下,臣金殿失仪,臣有罪。”依旧顶着个光头的颛孙恬义跪下了。
“不碍的,爱卿情有可原。”元烈帝以手遮眼,“爱卿快将乌纱戴上,晃眼。”
有其他大臣捡到了颛孙恬义的乌纱,里边粘着假发的,只此一家,众臣赶紧给他传过去了。
“爱卿也是为了战事,方才如此啊。”元烈帝很生气,但他气的不是颛孙恬义的动手,恰恰相反,颛孙恬义的动手,深得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