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上(269)
凌湙叫殷子霁笑的不好意思的挠头,尴尬的笑了笑,“我就是在贵价和实惠价上犹豫呢!”
边城目前所有的新鲜东西都很便宜,完全靠量取胜,玻璃这东西既然能被那么多贴子推崇为搂钱第一名,凌湙自然也不甘心卖个平易价,可这样一来,城内百姓自然是少有人能用得起了,至少头几年是绝对不可能在百姓间流行。
殷子霁正色道,“主子,您一心为城内百姓着想,我等是既感动又自豪,可有时候东西一下子给太多,人心就会被撑大了,不能您弄出来的每一样东西,都仅着咱们一地物价定,而且,养兵、养马,维护城墙坚固等等都需要钱,咱们手里要有一两样能搂钱的营生,作为对外打开门户的招牌,至少以后出去,也有个拿得出手的礼物不是?”
边城贫瘠人人尽知,走出去不开口人家就知道你这地方穷,根本不意外你没有能拿出手的东西来,油和青砖,连同豆腐都是常物,没有拿这个送人的,世人爱虚荣,爱繁华,爱稀罕,他们没有深厚的底蕴,和累世的财富支撑,是打不出凉州的,这玻璃出的正是时候,因为除了凌湙和他们自己人,谁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值几何,市场价格随他们定,简直不要太爽!
凌湙叫他说的也跟着点头,考虑到现阶段的实用性,他便忍了全城新砌房屋全上玻璃窗的提议,殷子霁说的没错,他们需要有一两样支撑门面的奢侈品,虽然拿玻璃赚钱挺亏心的,且原先他也想差了,太考虑普通百姓的承受力,反而忽略了人心不足的问题,他不能让城内百姓对他的付出形成理所当然心理,他得让他们知道,不是所有的东西都首归他们使用,他的东西,想开什么价都由他说了算,亲民有亲民的价,豪奢也有豪奢的品。
既然决定了玻璃不走亲民路线,为使百姓不花冤枉钱,凌湙便跟殷子霁讨论了个让普通百姓承受不起的价钱,专为有钱人打造一款新的流行物。
两人相视一笑,首次就讨论出的相同经营方向庆幸,殷子霁是狠狠的松了口气,不枉他急忙赶来的举动,阻止了又一新鲜物的平价营销,好在这小主子是个肯听人言的。
凌湙也吁了口气,有人能肯定他的想法,与他有一样的经营理念,至少不会让他讹人的罪感太重,况且,用讹到豪富的钱反哺边城百姓,也一样能达到提升他们生活水平的目地,不会比直接将玻璃平价出售,让人人能用得起的结果带来的好处少。
啧,这该死的责任心,好像自把边城百姓纳入羽翼下,就越发不能容忍吃亏二字,他不能,现在连同城内百姓也不允了,不想叫他们吃亏,那干脆斩断他们吃亏的机会,让他们从心理上认定,这玻璃就是造给富贵人用的。
去了这层心理障碍,凌湙又生龙活虎了起来,干脆也不守在这里了,反正有秋老,等时间差不多时他再来。
凌湙回府让蛇爷给他收拾东西,这去并州起码得呆小两月,武景同等到他老子的五十五寿辰过了后,就得起程去京畿,他怎么也得等他出了登城才能回转。
还有去并州的人选,凌湙决定这次不带幺鸡他们去,刀营锐气太重,并州有范林译,要落他眼里,难免要扎到某些人的眼,于是,他在门口叫住了一个亲卫,让他把酉一叫来。
等酉一的功夫,他又让虎牙去垂拱堂传了个话,跟殷子霁要两样东西,一个锡箔一个是水银,并且叮嘱了,有就准备着,没有就算了,这两样东西毕竟不是常用物,目测边城也没有店铺有售,他就撞个运气,拿殷子霁当叮当猫使了,万一他就能搞得到呢!
凌湙嘿嘿笑了一声,殷、齐二人变成自己人的便利,就是有些事情可以从他一人独揽,变成只要动动嘴就可以了,很省心。
酉一很快就来了,拱手行了礼后,听凌湙说起了去并州的事,惊讶的抬头发问,“主子是说,这次随行的队伍用亲卫营?”
天可怜见,没有哪家亲卫当的如他这般形如隐形了,酉一激动的甚至往前迈了两步,后感到不妥,又往后退了两步,站直了身体道,“主子放心,属下定带着亲卫营内所有人,誓死护卫主子安全。”
然后听到消息的幺鸡不干了,大中午的从训练场上下来,直跑进饭厅找着正在用饭的凌湙,拉了把登子就怼着凌湙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跑的满头满脸灰,盯着凌湙道,“主子怎么能不带我们呢?带酉一他们管什么用?他们不行,还是让我们刀营跟你去并州吧?”
凌湙慢条斯理的喝了口热汤,点着桌前的空地道,“站前面去,一身臭味,熏着我了。”
幺鸡不情不愿的站了过去,眼巴巴的等凌湙回答,凌湙却撂了碗筷,看向他的手,“你们几个的伤都长好了?”
炸伤不容易好,要不是有左姬燐在,就他们那伤,光感染都得要了命,凌湙又烧了几瓮高度酒给他们作消毒用,之后几个人被摁在左姬燐的药庐内,喝了一星期的苦药,凌湙背着他们,让左姬燐在药里加了好大一把黄连,只苦的几人喝了药就呕,偏又怕呕了药治不好伤,又生咽了回去。
烈酒擦伤口的疼,苦药烧心口的痛,让幺鸡一提起那段养伤的日子就哆嗦,直直将手伸到凌湙眼前,“好了,都好了。”
一副生怕凌湙再压他们回药庐的样子。
凌湙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他,点着对面的坐位道,“吃饭了么?没吃就一起用点。”
幺鸡啪叽一把坐了下来,虎牙觑着空给他端了碗,他接过后毫不客气的大口吞咽,一气吃了个饱后,才抹嘴正视着凌湙的眼睛道,“主子,咱们一直一起的,你不能丢下我,况且那是并州,有朝庭的人在那边,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在你身边……”话没说完,神情已经低迷了。
凌湙点着桌面等他消化乍闻消息的震惊后,才道,“幺鸡,我说过,你选做刀这条路后,就不能再时时跟在我身边了,整个刀营就是你的责任,我需要你领着他们为我冲锋,每战的危险处都定然有你们的身影,你和刀营是我最坚实的依仗,我不能让你习惯干原本属于亲卫的活,你和酉一的职能是不同的,寻常出行且用不到你们,如像上次去斑秃山,你看我有提过让酉一或甲一去么?幺鸡,你该长大了,不能因为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就总是模糊这中间的界线,你说酉一不行,可他也是氏族暗卫营里百死一生中选拔出来的佼佼者,放出去起码也是个千总的材料,幺鸡,以后说话过过脑子,总仗着你与我的关系让别人容忍你,总有一日别人若是不忍了呢?我又不能时时看顾你。”
幺鸡叫凌湙说的垂头丧气,凌湙却没放过他,手指点着桌面笃笃的敲着,“之前因为兵源的问题,人少不够用,才一直叫你跟前跟后,让你错以为还似从前一样,幺鸡,即日起,刀营独立出府卫行列,等北山大营建好后,你就带着人过去,此后无招不许随意往我这里来,我有事自会吩咐人去叫你,我要你和刀营的所有人,慢慢淹没于众人视线之外,刀营是奇兵,可当前锋用,却不属于前锋营,你记着,不许再放任他们随意出入城中心。”
随着边城人口的日益增多,外来的视线必然更多,凌湙不能让刀营的人过早出现在其他人眼前,是时候将刀营藏匿起来了。
幺鸡听的难受极了,张了张嘴问道,“那以后我们不仅不能跟在你身边,连夜市也不能逛了?”
凌湙眉头跳了跳,拍了下桌子,斥道,“不能,刀营的主旨就是刀藏于鞘,才有奇功,你们大大咧咧的隔三差五往城中去,恨不得全城百姓都知道你们的厉害,是想干什么?幺鸡,我再说一次,你若是将刀营弄的跟城卫、府卫一样叫人熟知,那你们整个队都将编入骑兵营,我会另挑了人重新培养一支刀营,此话,你回去也一样告诉秋扎图他们,若他们无法忍受北山的清苦和孤寂,受不得拘束,就趁早退出刀营,步兵与骑兵那边随时准入。”
幺鸡吓了一跳,忙从登子上站了起来,束着手摇头,“我们不要编进城卫或骑兵营,主子,我懂得了,我保证从今天开始,他们一个都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