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上(218)
果真是艺高人胆大。
秋扎图领头顽抗,赵围苦着脸被冲进阵心的幺鸡几人压着打,内圈刀林因少了一截防卫,已不如开始时严密,纵然还能搅着几人不放,却是失了杀伤力,勉励维持着基本阵型。
凌湙如大鹏鸟般落于秋扎图上方,侧避开他劈来的刀尖,鞭子兜着他左右的伙伴,挑开了助力的刀林,一脚蹬在秋扎图的肩膀上二次跃起,之后转动身体,将自己送进秋扎图长刀范围,在众人惊呼声里,踢落他手里的长刀,一脚将他踹出了阵列。
秋扎图呼呼喘着气,不敢信自己就这么从绞阵里脱了出来,再看凌湙周围的伙伴们,也呆望着出列的他,显然也没回神阵破的方式如此简单粗暴。
凌湙落地,拽着被刀林划破了的袍角,脸上汗津津的黑里透着红,望向秋扎图夸赞,“比上次好,看来回去有苦练过,不错不错,换个人可得完蛋。”
秋扎图张了张嘴,声音有些闷,“可还是困不住公子。”
凌湙哈哈摆手,看着幺鸡他们身上划的道道血口,挑眉道,“不错了,你看他们都受伤了,没有他们助力,我跳不进圈,你补的阵心不错,但是下次阵心可以换枪林,三人为角,只赵围持刀防备,不太够。”
秋扎图杵刀下拜,领着身侧众族人低头,“是,多谢……主子指点。”自此改了口。
围观的众人只觉心跳还在鼓鼓作响,声音卡在嗓子眼里紧张的不敢放出,直等场中央尘埃落定,才突然感觉到胸闷般猛透出一口气来,“呼~”!
太好看刺激了,那身形敏捷的少年跟在刀尖上跳舞似的,凌空游走于人墙之上,鞭声阵阵,炸的人耳鼓轰鸣,叫人连声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他,恐生悲剧。
呼,幸亏他技高一筹。
哗~周围瞬间响起了雷动的掌声,伴随着城主威武的呼喝,一圈人都恨不能上前与凌湙打个招呼,好沾一沾少年人身上的活泛气。
太蓬勃激昂了!
凌湙热出一头汗,身上也活泛了不少,对着幺鸡点头,“编册入营。”从头到尾他就没准备卡这批人。
幺鸡龇牙裂嘴的摸着身上的刀口,深憾错失良机,望着秋扎图闷声闷气样,眼珠子一转,指着六星桩问,“咱们继续?”
这也是项训练,日后可以加在日常训练当中,以前他们人少,现在人够了,就可以轮流上桩练习身法了。
凌湙那身漂亮的轻身功夫,管谁都想拥有,秋扎图带着身边人,头一点丝毫不推辞,“可以。”
时人讲究气沉山海,下盘稳固,便是阵型也讲的是个扎实二字,若遇个同样路数的,一时半刻交个平手,拖个持久战,人多的一方稳赢,可如果都倒霉的遇到凌湙这种上下皆顾的,凌空兜头压着你,而你根本拿他无法,就很叫人郁闷了,秋扎图知道自己这边人的短板,面对幺鸡的邀请,是欣然应允。
齐葙守在场边上等凌湙过来,笑的一脸羡慕又遗憾心起,“我要腿能动,必要与你比试一回。”
凌湙接过虎牙递来的巾子擦脸,笑着宽慰他,“会有机会的,左师傅那边应当找着治疗你腿的方法了,齐先生再等几天,或许会有好消息。”
齐葙眼睛放光,声音都扬起了两度,“真的?左师傅与你说过了?”
凌湙顿了一下,为免叫他太生期待,便往回收话头,“那倒没有,只我去找他,他都没空搭理我,关在药庐里研究方子,我猜的,定是到了关键处才没空出来。”
于是齐葙就显得有些失落,抚着腿叹,“没关系,都这么多年了,能治好是奇迹,就是不能,我也感谢你们为我费的心。”
围观的人群见没了热闹可看,渐渐四散走开,齐葙也让袁来运将新兵带回马场继续训练,凌湙见袁来运面容沉稳,并没有对刀营再生执着,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问齐葙,“齐先生,您觉得袁来运怎样?”
齐葙沉吟,道,“人有趋利避害之心属本能,他手上功夫不错,就是心不静,现下瞧着倒是好多了,听说路上受了你几次教训,到我手下时人可有些消沉。”
凌湙与他边走边说,点头道,“他杂念太重,用也能用,只终归不能让人交付信任,也没逆心,就是……嗯,过于重己了。”也就是太自私,与一个团的信念有悖,独行侠一般的存在。
齐葙也跟着道,“我看出来了,他这是长期受不公允的待遇造成的,对人无法信任,不过最近倒是有所改变,跟新兵营那些人融入的不错,再看看,他有在试着交托后背。”
凌湙点头,眼睛诚恳的注视着齐葙道,“新兵营那边辛苦您了,本当让您好好休息养养伤势的,这一进来就没脱开身,劳您也跟着忙碌,殷先生私底下要怪我了吧?”
齐葙就笑,边笑边摇头,抚着膝盖,替殷子霁开脱,“他就是嘴利,对你没有意见,知道你分身乏术,没事,一切才刚开始,等运作上正轨,咱们就都能轻松些了。”
凌湙就呵呵的扬着眉,一副很当然的模样,与齐葙说起了凉州局势,“也不知道凉州会给谁?但愿派个知道轻重的,还有登城那边,百姓日苦,可派个体恤爱民的吧!”
齐葙摇头,给他分析,“登城那边朝庭应当会放给大帅指派,凉州就难了,不知道会插个什么人眼过来,大帅估计这会儿也头疼,景同年岁资历都不够,手中倒有几个人手,可朝庭那边好容易觑着北境空子,定要分一分他手里的兵的,就不知谁能坐这福祸相依的位置了。”
凌湙懂他意思,一境之地掌在一家之手太久了,无论是皇帝还是朝中老大人,都在找机会换血。
两人就着朝中局势,又说到了目前较劲的几位皇子身上,凌湙问他,“先生看好哪位殿下?”
齐葙叫他问的一愣,扭眉想了想,摇头,“看不大出,我对几位殿下的性情不大了解,就目前传过来的只言片语,似乎几位势匀力敌?”
凌湙就笑,望着京畿方向,莫名给了他一句,“如果是人为的势匀力敌呢?齐先生,如果他们有人往北境伸手,大帅那边会有何反应?”
齐葙立刻道,“不会有反应,大帅只听皇令。”就是说无论哪位皇子来,武大帅都只站皇帝。
凌湙颇有些遗憾,觉得要打破这些皇子的僵局有些困难,机会太少,人脉太缺,想要运作恐怕还得等几年,但愿他们能撑的久一点,别叫那些老大人玩死了。
两人一路进了垂拱堂,让跟了一路的石晃竟没找到机会说话,望着垂拱堂大门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华吉珏身边跟着凌馥,两人走一路也说的开心,大小美人招了一路的眼。
刘氏刚好从随意府大门出来,一眼看到凌馥身边的小姑娘,眼神一亮,上前笑道,“这是哪家的姑娘?怎地之前没见过?”
华吉珏眨着大眼睛也看刘氏,见刚结识的姐姐管她叫娘,便笑道,“婶子好,我叫华吉珏,前个晚上来的。”
刘氏好似恍然大悟般,瞅着她猜测,“莫不是住我们湙哥儿隔壁院子的客人?”
石晃站在华吉珏身边,一听她这样称呼城主,便道,“您是凌城主的……”
凌馥在旁皱眉,刘氏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抿了下耳旁的碎发道,“本家亲戚,投着咱们城主讨一个活路。”
华吉珏敏锐的觉得这母女神情有异,但却没吭声,而是回了刘氏的问题,“是,谢城主收留,容我们暂时住下了。”
刘氏就笑眯眯的打量了一下她,发现这小姑娘身段气质比之京里的一些小姑娘还好,心里早先嘀咕上了,且看蛇爷那样子,颇有给凌湙凑对的意思,一时也跟长辈相小媳妇似的,望着华吉珏左右评估。
凌馥心中一跳,上前挡了她目光,打圆场,“娘,你来这里做甚?厨下不忙了?”
刘氏叫她打断,嗔怪的瞪了她一眼,点着她的额头,“找你呢,一眨眼就不见了,也不知道脑子里天天想什么,库房那么重要的地方怎能锁门?人要领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