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仗犬势(224)
他们分析了一下,觉得原因应该有两个:一个是何已知刚提交了更换备用犬的申请,让国家队突然想起他们还有这么一个流落在外的下属团队;另一个可能是距离八英寸大师赛只剩下两周, 正是调整竞技状态的关键时期,但不巧的是这段时间蓟京周边都没有专业比赛, 因此只能把他们叫过去当训练对手。
何已知没有拒绝的理由, 就欣然接受, 反正他们也同样需要比赛来提升状态。
之后的一周, 他们每天上午开面包车到国家队的训练基地,在路上顺便把雁行也接了, 在那边训练到晚上才回仓库。
在这期间,山竹的补考不出意外地通过了,他也暂时停止了光哥收容所的工作, 每天专注地投入到训练中。
侯灵秀那边稍微有一点意外, 因为色彩考试没画老城C, PVC觉得不把稳,怕他没有学上,又叫他去考了蓟京另外一所不太出名的工艺类学校。
本以为会遭到少年的反抗,但侯灵秀什么都没说就乖乖答应了。
这反而让PVC心里更慌张,他觉得侯灵秀可能真的考砸了, 所以决定让再他多考一所学校。虽然侯灵秀觉得考这么多有些累, 但也没有表现出反对的意思。
几天之后, 八英寸大师赛同意了何已知的申请。
此时在队员名单中,戈多成为了何已知的主力犬,而Captain则成为了备用犬。这是何已知特意要求的,因为在一般情况下,备用犬一旦替换上场后,原来的主力犬就会被从名单中删除,但何已知要求把Cpatain继续放在备用犬的位置,这样它就可以和他们一起去法国,而且全程接受和所有赛犬一样的待遇。
这个时候,他们和国家队的训练赛已经进行了好几轮,双方各有胜负。
国家队的成绩相对稳定,但他们的爆发力更强,何已知和戈多的成绩虽有波动,但总体呈上升趋势。
这让大家都充满了期待,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比赛的到来。
与此同时,他们也到了准备出国签证的时间。
在仓库几人的队伍中,雁行和山竹都有去过申根国家的记录,因此很容易拿到签证。雁行甚至拥有一张五年有效期的法国长期签证,不需要重新申请。
而PVC,何已知,侯灵秀都是白本护照,自己不好办,因此交给国家队统一负责。
侯灵秀在参加完两场考试后,就彻底丢开了画具,在雁行的逼迫下重新捡起课本和习题,因为等他们从法国回来,他就得重返课堂,为几个月后的高考做准备了。
但实际上能给他看书的时间实在不多,因为距离出发去法国的时间越来越近,训练也越来越紧张。
终于,他们到达了出发日。
可是,等待他们的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因为去法国不需要面签,在国家队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团体签证办好之后,几人就没再关心这个事情。
直到出发前,PVC才发现团体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
那时他们已经到了机场,一直到飞机起飞都还在和出入境管理处确认是什么情况。
最后发现是国家队的工作人员办理时把PVC的资料落下了。
当时已经是距离比赛开幕只有三天,PVC只能当即在机场重新提交资料申请加急处理,原本的机票也报废了。
因为担心PVC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雁行留下来陪他。
另外三人则和国家队的其余人员,一起坐上了去法国的飞机。
他们要先飞到巴黎,再从那里乘巴士到达勃艮第。
由于人员不齐,几人原本期待的旅游计划也失去了兴致,山竹和侯灵秀仅仅在巴士经过泰晤士河沿岸时打开车窗拍了两张照片,就继续坐在座椅上呼呼大睡。
漫长的旅程过后,他们终于到达勃艮第的中心第戎,和其他各国的选手一起入住了主办方规定的酒店。
光是在前台解释他们虽然只到了3个人,但还有两个人在路上,因此需要三间双人房间就花了一番功夫。
因为路上实在太过劳累,加上除了Captain以外,其他四条狗都是第一次坐飞机,而且是长途飞行,为了防止意外,上机前随队的兽医给他们都喂了小剂量的镇定药物,下机后一个个都还有些犯困。
众人也不打算进行训练,只是跟着志愿者到赛场和训练场走了一圈,就回到各自的房间倒时差。
他们从蓟京起飞时是晚上,因为有八个小时的时差。折腾了20个小时到勃艮第,仍然是晚上。
何已知躺在异国他乡的双人间里,注视着另一张空荡荡的床,心里揣揣不安地想着:雁行会不会就这样不来了……
怀着这样的担忧,他一直到很晚才睡着,而且一直反反复复地做着噩梦,一会是雁行和PVC坐的飞机撞上了巴黎铁塔,一会又是他独自一人站在酒吧的后门,抬起头,看到雁行从楼上掉下来……
到达第戎的第二天,何已知带着Captain和戈多,和侯灵秀山竹还有教父妲己一起,到当地的体育场进行训练。
在欧洲,犬敏捷比国内出名很多,走在路上人们都知道他们是来参加比赛的选手。还会有当地人跑来想要和他们合影。
训练场也开放了一部分观众席,供当地居民和游客观看。
今年的八英寸大师赛一共有370位参赛者,来自23个不同的国家和地区。
训练场设置在当地的体育馆和大/学/运/动中心,一共11块场地和赛环供选手训练热身。
赛事组虽然安排了哪个队伍在哪个时间段使用哪块场地,但由于事前通知不到位,很多队伍都没有收到这个消息,因此就变成了现场有几个裁判在那像交通协管员一样乱糟糟地协调。
因为听不懂法语和法语味的英语,何已知三人在场边左右为难,毫无头绪。
国家队也没有管他们,自己找地方训练去了。
被留下的三人一会不知所措地徘徊,一会不知所措地傻站,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只能见到空隙就上去跑一转,要是被人呵斥了就说着“Sorry,Sorry”退下来。
一整天下来,身体倒是没怎么消耗,唯独精神疲惫不堪。
晚上,他们在何已知房间里和雁行PVC通电话,哭诉着今天受到的委屈。
山竹说自己在一天之中说了上百遍Sorry,而且还学会了四种不同语言道歉的方式。对于习惯了受人优待的年轻小帅哥来说,这经历比地狱还地狱。
雁行让他们放松,不用想太多,要是实在没法训练就去城镇里逛逛。
“还有就是,你们要做好如果明天PVC的签证拿不到,我们可能赶不上参加比赛的心理准备。”
眼见三人心情跌到谷底,雁行换了个语气鼓励道:“也别轻易放弃。”
他告诉他们一个秘诀:“如果实在有人对你们态度不好,你们就对着他的狗说:OMG,so cute,总能找到好说话的让你们训练的。”
第三天是比赛开幕前的最后一天,三人和前一天一样来到训练场训练。
稍有不同的是,他们今天早早地到达,和一些新的国家选手分到了同一个训练场。
于是他们又学会了几种新的语言的道歉方式。
经过新一天的历练,三个人俨然已经成为了精通八国语言道歉的专家,脸皮也厚了一些,道起歉来没有第一天那么窘迫,反而多了几分潇洒自如的味道。
从原本点头哈腰的“sorry……sorry……”,变成了头一甩手一挥的:“Sorry!”
傍晚时分,何已知先一步结束训练回到酒店。
这时蓟京时间早就过了午夜,他在心里失望地想着,雁行和PVC应该是来不了了。
但是他们赶到了。
当时剧作家正在酒店前台,试图用翻译器和肢体语言从前台那里买到大瓶装的矿泉水,就在这时,他偶然一回头,看到一个穿着彩色工装裤,头发乱蓬蓬的男子,推着一个坐轮椅的男子从酒店外面破门而入,跟在两人身后的还有一只兴奋乱叫的哈士奇,被卡在旋转门里出不来。
何已知看呆了。
前台抱着2L的水用英语问他:“还要水吗?”
“要、要。”
何已知拎着水桶往他们走去,刚走到一半,PVC就冲上来抱住了他。那位造型犀利的艺术家拍着他的背,咒骂着:“奶奶的,外国人开的飞机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