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仗犬势(105)
少年气闷。
他一边低声咒骂,一边试图通过蛮力将布合上,山竹也努力配合,但手腕毕竟不像肚子,没有太多收缩的空间。
在毛毡快要被扯开时,山竹叫住了他。
“其实不一定要合上,可以像穿鞋带一样打几个孔,穿上绳子,也挺时尚的。”
侯灵秀很嫌弃,但还是同意了:“反正丑也是你戴。”
他们又待了一会儿,等侯灵秀给毛毡扎上孔,穿好绳。
最后是玛玛拿针线做了一个封边,一个猫毛做的定制护腕就完成了。
离开时,何已知不小心碰倒了堆在鞋架上的纸袋。
“对不起。”
“没关系,这些是垃圾,”玛玛送他们到门口,不太确定地说,“可以帮忙丢出去吗?”
“好像找不到不可以的理由。”
何已知拎起袋子,和她道别。
在将袋子扔进巷子的垃圾箱时,一个白色的瓶子从里面滚了出来。
何已知正弯腰,雁行却先他一步捡起了瓶子。
晃了晃,里面传来哗啦啦的声音。好像还是满的。
“保险起见,还是问问是不是误丢了吧。”他说。
正准备折返时,他们看到走在前面的山竹拉着侯灵秀载歌载舞。
雁行停了片刻,提醒道:“你们两个回去小声点,别吵醒PVC。”
山竹大声地应好,但是完全没有消停的意思。
“……为什么我都28岁了还要为十几岁的人友情奔波?”
在雁行的疑惑中,经历了长达一个礼拜争吵和冷战的侯灵秀和山竹终于和好了。
但是这“和好”只持续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开车前往赛场时,PVC意外说起山竹父亲拿来螃蟹的事情。
“什么螃蟹?”侯灵秀愣住了。
“就是你们吵架那天,他爸送了两只松叶蟹过来,个头贼大。尹奶奶专门找邓老头借了一大锅才蒸下。”
少年的眼睛睁大到令人惊奇的地步。
他一字一顿地问:“你们背着我吃螃蟹?”
“当时你不在嘛。”PVC说。
侯灵秀忽然解开安全带,从驾驶座和副驾驶之间的缝隙爬到后面。
PVC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少年没理他,越过中间的雁行和何已知,径直走向最后一排。
“你也不问我一下?”
山竹正在听歌:“当时正在气头上,问了你肯定也不会吃。”
侯灵秀把他耳机扯了:“谁说我不会吃?”
山竹张大嘴:“你都摔门而走了,还能回来吃螃蟹?”
侯灵秀想了想,似乎也觉得太没面子。
“可是你们也不用非要趁我不在吃,完全可以留到我回来。”
“没办法留啊,”山竹觉得很冤枉,“PVC又没有冰箱,死了就没法吃了。”
“尹奶奶就有冰箱,对面的便利店也有冰箱。”
“你这种时候这么有社会意识啊?平时对朋友冷淡得跟冰块似的。”
“朋友会背着朋友吃螃蟹吗?”
“会啊!怎么不会?”山竹火气也上来了,“朋友还会背着朋友织毛毡呢!”
“我那是为了谁啊?”
“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叫我爸把螃蟹拿来啊!”
……
他们争吵了一路,下车又开始互相龇牙瞪眼。
只不过这一次,雁行和何已知都不会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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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誓言
“我看到那边有现场报名通道,”剧作家问,“你确定我不用参加吗?”
他们到现场之后,何已知才发现这次比赛的场地,就是雁行第一次让他带Captain颁奖的地点。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怀念。
赛场、草地、挤挤攘攘的观众和大大小小的狗,高个的长发青年和坐轮椅的男子,乍一看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当时给大象和Alex颁奖的那棵木棉花树也还在,只不过已经过了花期,现在长满了绿叶,稳稳地坠在树上,即使被风吹过,也不掉落。
“如果你一定想报名的话我也不会拦着。”
雁行随口回到,他在阳光下总是一副怏怏的样子,说话也没什么精神。
上次挑战杯赛过后,何已知和Captain就拿够了从中级赛升入高级赛需要的3个标准积分,并且提交了申请,但新证书还没下来。
理论上他们可以继续参加中级的比赛作为练习,不过雁行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本来何已知看Captain跃跃欲试的样子还有些犹豫,可一看到现场报名通道后面长长的队伍,就决定相信雁行的判断。
不得不说,这是他们至今参加过的比赛里赛程安排最紧的一次。
举牌子的还是个一看就是学生的小姑娘,眨着眼睛可怜巴巴地一拜托,山竹三人就答应了。
不知是为了方便观赛还是别的考虑,这次的赛场没有做减震墙,只是围了一圈简易的围栏。
于是何已知和雁行只能两个人带着整整5条狗,声势浩荡地守在赛场边,等着比赛开始。
侯灵秀和PVC报名了标准赛和跳跃赛,山竹只报名了标准赛,因为在连续两场成功的斯诺克之后,再拿到花式赛的积分对他和妲己已经没有用了。
不光是选手,就连工作人员都倍感压力,所有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报道的地方更是直接支起了牌子现场招募志愿者。
被人挤着往栏杆上贴时,何已知不由得怀念起在临榆岛的室内场馆,不仅看台有座位和高差,还有工作人员在在满场兜售爆米花和当地特产小鱼干,观赛体验绝佳。
今天是何已知久违的能闲下来,认认真真地看一回比赛。
比赛即将开始,观众逐渐围拢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着赛场,站在后面的人只能踮脚或者趁安保员不注意踩在高的地方。
等后面升入中级组之后,照理来说能看懂了,可赛前要准备的东西又太多,很难匀出时间。
他稍稍往后退了退,将手臂放在轮椅后面,防止后面的人扑到雁行。
“入选国家队是不是意味着就是今年国内最强的选手?”在场边站定之后,何已知将牵引绳收短,套在手腕上,让几条狗可以活动,又不至于跑太远。
“也不尽然。”雁行扶着赛场边栏杆,转了转眼睛,“不过能拿到这个位置的,实力和心机总有一个出人头地。”
而且赛前雁行就告诉他们,这次是国内犬业协会CNKC和体育部一起组织的比赛,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国家队的成员会全员参加。
感觉运动能力强的中大型犬一跳就能跳进去。
看到裁判的脸,何已知不禁“啊”了一声。
主持人和现场解说最先就位,他们一边调试音响、计时设备,一边向观众介绍比赛情况和赛场周边不多的配套设施——比如几个可以寄存东西的帐篷,还有伞蓬底下放了一个饮水机和几个凳子的休息处。
他们最开始参加新秀赛时,因为时间错开得久,总是可以观看高级组的比赛,但那个时候大家对比赛的理解都还很基础,加上高级赛和初级赛的差距也足够大,基本看不出什么名堂。
与此同时,裁判和所有选手一同进入赛场。
人来疯的戈多刷地一下跳到雁行膝上,竖着耳朵朝里张望。
上午即将开始的是高级标准敏捷赛,而三人参加的中级赛标准赛和跳跃赛都在下午,听说是同一个赛场,分两个时段连续比完,中间只有一个小时的赛道调整时间。
雁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好笑地挑起眉:“这人怎么到处打工啊?”
踩上砖头的光哥也发现了他们,头发乱翘的裁判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不太情愿地摇了摇手里的哨子当作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