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长情告白(42)
这些照片唤醒了Eduardo关于户外活动的身体感觉,时间才过去不到半年,他却感到自己似乎在黑暗的极夜里快要冻僵,那些挥汗如雨的感觉,跑步、冲浪时的恣意,当身体突破极限时的快感……所有生命力好像都沉寂下来,或者死去。
看着这些照片,Eduardo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复杂的感觉,像是疼痛,又像是羡慕或者嫉妒。
Mark随意滚动了几条状态,信息流被划到顶端。
Eduardo看到Luiza最近的更新,那是一小时前刚发布的一张照片。
Luiza拍的是Facebook极具现代感的cafe。但大概是午饭时间,因此人有点多,所以很难看出画面重点。
但Luiza显然有些拍摄的底子,虽然是随手抓拍的景象,但画面杂而不乱,显得cafe喧闹中又有一种莫名的安静。
尽管照片中充满了人,姿态神色各不同,但Eduardo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右下角独自坐着在用餐的Mark。
他占据着喧闹中最安静的位置,并不显眼,甚至几乎淹没在热闹的人群中,可Eduardo却觉得Mark的身影和存在是照片中唯一沉稳的中心点,就像某种绝对正确的科学定理。
Luiza给照片配了一句话:
我的万有引力
Eduardo把这句话默念了几次,随着每一次默念,他的心跳开始以一种他无法承受的速度和力度在缩放和跳动。
他将视线抽回,看向Mark。
屏幕冷峻的电子光线映照在Mark棱角分明的脸上。他显然没有发现这张照片的玄机,但Eduardo看到Mark嘴角小小的翘起的弧度。
这点笑容从他打开Luiza的主页后就没有停止过。
It’s complicated.
Eduardo想起Luiza标注的情感状态。
TBC
第十六章
【16】
Mark醒来时还只是早上的9点。
因为昨晚睡觉前把两层窗帘都拉上了,清晨的阳光被阻挡在外,只能看到一层朦胧的光。
卧室里很安静,Mark转过脸,Eduardo就躺在他旁边。
他还睡着,但似乎睡得不是很好,眉心轻轻皱着,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
Mark知道他最近晚上睡眠质量都不太好,要么是睡不着,要么是睡得很浅。
上周他给了Eduardo一个智能手环监控他的睡眠,发现他深度睡眠的时候很少,有时候晚上惊醒了很久都不一定能睡得着。
这让Mark很担忧,比起PTSD,Mark觉得睡眠问题才更重要。
但是手环用了三天,Eduardo就说什么都不愿意继续用了,他觉得这种智能手环像是Mark在监控他,他不想连睡觉这种私密的事情也要被Mark用数据监测起来。
Mark觉得他这是过于敏感了,监测睡眠可以更直观地针对他的状态进行调整,怎么就是监视了?
为此,Mark还差点跟他吵起来,但最后也没让Eduardo屈服,Mark不敢强迫他,只好就此作罢。
Mark小心地翻了个身面对他。
Eduardo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影出一层模糊的影子,光线昏暗的卧室里,让他的肌肤好像快要透明,入睡后毫无防备的样子让Mark觉得比白天醒着的时候还要脆弱。
新加坡12月也还有28摄氏度,Mark很怕热,所以他们还是开了冷气,为了不让Eduardo着凉,空调薄被也用上了。
大概是睡着了有点冷,Eduardo几乎缩在被窝里,棕色的柔软的卷发蓬松地贴着他的脸颊。
Mark轻轻靠近他,薄被里是他的体温,咫尺之间能捕捉到Eduardo的气息。
他们很久没有做爱了。
前些时候还有些边缘性行为,Eduardo会用手帮Mark,甚至有一次还用了嘴。
可是射精并不等于满足,Mark的欲望一直没有得到满足。
他从来不耻于表达性欲,他爱Eduardo,渴求他才是最正常的事情,但他再粗心,他也能看出Eduardo已经很久没有对他有过性欲了。
Mark没有说过这件事,是因为不是很介意这个。他觉得性欲就像食欲,当状态差的时候常常连食欲都没有,何况性欲。影响性欲的因素有那么多,Mark觉得Eduardo性欲上的缺失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而且比起做爱,他更担心Eduardo。
早上的晨勃很烦人,特别是在Eduardo睡在他身侧的时候。
Mark纠结了一下,到底是躺在他身边慢慢等感觉平复下去,还是爬起来去浴室洗个澡解决掉。
他躺了大约十分钟,然后悲哀地发现根本不可能就这样让感觉消失——因为Eduardo就在身边,他看着Eduardo入睡的、没有防备的脸,只会想要跟他来一次美妙的晨间性爱,而不是让勃起的阴茎疲软下去。
明白到这一点后,Mark无可奈何地慢吞吞爬起来。
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些,但起身时的动静还是吵醒了躺在身边的人。
“Mark?”Eduardo睁开眼。
大概因为房间的昏暗让刚醒来的他丧失了对时间的判断,他看起来困惑极了,“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Mark看他迷糊的模样,心里对他的爱和温柔像温水一样溢满了心脏。
他本来已经准备下床了,又忍不住靠过去俯身亲吻了一下Eduardo的额头,“已经九点半了。”
用亲吻表达爱意其实是Mark跟Eduardo在一起后才学会的。
他实在算不上是个懂得表达爱意的人,既不乐意也不屑。
Mark的母亲Karen一直很纳闷,她和Edward从来不吝啬表达爱意,几个孩子里,姐姐Randi和妹妹Arielle从来让人如沐春风,唯独最聪明的Mark,不知道像谁,从懂事后就跟爱意绝缘体一样,既接收不了爱,也懒得去表达爱。
直到Facebook的欺骗合同,Karen才觉得自己这儿子,何止是爱意绝缘,简直称得上是狠心决绝。Karen觉得Mark这辈子必定非常成功,但他的婚姻可能极其失败,她都做好这儿子打一辈子光棍的准备了。
这种令人担忧的状况直到Eduardo回到Mark身边就结束了。
Eduardo非常擅于用语言和肢体表达爱意。他们之间因为陈年往事确实有许多问题,可是那些事情并不影响Eduardo用亲吻、拥抱和笑容去告诉Mark自己爱他。
受他影响,Mark也开始回应这些他以前很不屑的微小的爱意表达。
而且两人重新在一起后,Mark不打算再次放Eduardo离开,因此他的目标一开始就非常明确——自己要留住Eduardo。
可是他的资本、他的事业、他的身家、他的智慧,那些世人趋之若鹜的附加条件,在这段关系中毫无优势。Eduardo和他是平等的,他有的,Eduardo也不缺,他不可能靠着物质条件确保Eduardo不会再离开。
Mark明白自己唯一的筹码,就只是爱情。
直白坦诚地表达爱,对Mark这种充满控制欲和权力欲的人来说是很困难的事情。
可是当他试着用亲吻和抚摸传达爱意的时候,他会感到Eduardo变得很高兴,而当Eduardo愉悦的时候,Mark也会感到高兴和充满成就感。
相处时正向积极的回馈,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Mark。
他和Eduardo在一起越久,就变得越有人情味。暴君还是暴君,但不再浑身带刺让人恐惧;利剑也还是利剑,但他有了剑鞘。
连Karen也惊叹自己石头一样冷硬的儿子不显眼却巨大的改变。
亲吻不一定代表调情或情欲,大部分时间只是Mark表达亲近和爱意的方式。
而且近来Mark愈发困顿,许多事情都束手无策,有些话不能说,有些话不好说,有些话说了也没用,只好用亲吻代替了许多话,希望借此安抚Eduardo,让他明白两个人的关系始终是安全的。
Mark亲了Eduardo一下就下床去浴室了。
他睡觉习惯只穿平角内裤,Eduardo看到他勃起的欲望撑起了短裤。但Mark既没掩饰自己的晨勃,也没做什么,将晨勃仅仅作为早上的自然反应而已。
Eduardo感到难过,他想要帮Mark做点什么,想看Mark高潮,想给他快乐,却又不想要性爱——不只是不想要,确切地说,他是恐惧性爱。
这很矛盾,但确实是这样。
现在,Eduardo很确定Mark明白了什么,他想叫住Mark,但声音在喉咙被堵住了,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浴室关上门,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Mark关上门,脱掉衣服开了淋浴洗澡。
潮湿的蒸汽很快充斥了浴室,他站在花洒下好一会儿,握住自己勃起的欲望套弄。
Mark闭上眼,任由水珠从脸上滑落,脑子里浮现Eduardo刚刚睡着的模样。
Eduardo现在身体状态不如以前,可是他那种脆弱的姿态并没有减损Mark对他的欲望;相反,激发了Mark另一种的渴望。
他跟Eduardo之间的性爱从来是复杂的欲望,除了爱欲外,在Eduardo身体充满力量美感时,Mark总能在性爱上因为力量角逐而产生强烈的征服欲,可现在他如此脆弱,又使Mark产生了强烈的控制欲和欺负欲。
Mark想要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用他现在无法承受的力度去贯穿他,让他喘不上气地哭出来。他什么都不需要想,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什么都不需要害怕,只需要服从欲望和接受Mark给他的所有庇护和热烈的爱情,呼唤Mark的名字,然后呻吟、求饶、哭泣。
Mark一边骂自己是禽兽,一边又无法遏制想要拥抱现在的Wardo的渴望。
他想象着Eduardo柔软的带着些微沙哑的声音,他哭泣时溢满泪水的棕色眼睛,还有汗湿的战栗的身体;想象着怎么把Eduardo操碎揉进自己身体里。
他凭借想象给自己手淫,直到精液射出。
Sean以前有一段时间千方百计想要让Mark明白漂亮姑娘有多好。
那时候Mark年轻气盛,比刚创立Facebook穿睡衣见风投时还要狂傲,过早的巨大成功使声色权力唾手可得。
他才二十五六岁,手握大量资本,免不了膨胀,又觉得自己割舍所爱,才得来的全世界,自然要好好享受,因此受Sean蛊惑确实跟着鬼混了段时间。
Sean说的那些美妙的滋味Mark确实认同,但是做完后又觉得空虚,枕边人来来去去,漂亮姑娘各有各的漂亮,声色犬马却到底千篇一律,久而久之就没有太大兴致了。
后来他交过几个固定性伴侣,但始终也没有想要进入亲密关系的欲望,因为过不了三个月就腻味。
Sean再勾他去鬼混他就不去了。
Sean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累得性欲都没了。
Mark说有性欲,但觉得腻味没意思。
Sean感到很不可思议,美女,长腿细腰大胸部,怎么会腻味,这个姑娘玩腻了,总有下一个更好的,硅谷不缺钱,也不缺姑娘,还是那种漂亮又聪明的姑娘,不是麻省就是斯坦福,哈佛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