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长情告白(133)

尽管他在保镖和定位、手环等方面做出了妥协和配合，但这似乎并不能很好地安抚Mark的焦虑。他的控制欲就像一个填不满的黑洞，让Eduardo很担心他。
不过Eduardo跟Dr.Stuart谈到这个问题时，医生认为Mark是一个很聪明也很理智的人，并且建议Eduardo给Mark一些时间，让他慢慢消化掉这种焦虑就行了。
“Mark，今天卡罗尔告诉我，赫伯特前天离开ICU。”Eduardo说，“他的状况稳定下来了。”
“哦？”Mark冷笑了一声，“那希望他接下来足够坚强到面对Facebook和警方。”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些，”Eduardo想了想，“我想去见他一面。”
“为什么？！”Mark的声音立刻拔高，“没这个必要。”
“这也是Dr.Stuart所支持的。”Eduardo说，他知道Mark向来信任Dr.Stuart，果然，这个名字一被抬出来，Mark就沉默了。
“理由？”半晌，Mark松动了。
“Koon Chung死了，”Eduardo回答他，“车祸这件事因为他的死亡，所有人的愤怒、疑惑都没有出口。可是赫伯特活着，Mark，你得明白，他活着这很重要，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如果你想追究的话，我和Facebook所能做的远比你多。”Mark说，“你根本不需要出面，我敢保证，他会付出最大的代价。你只需要好好待在我身边，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
“但我想要的并不是让他付出代价，因为那已经是他必须付出的了。我想要的是面对恐惧本身，真正感受到它不再是一个威胁。而这些事情，谁也不能代替。”Eduardo对他说，“Mark，即使是你。”
Mark的呼吸变得很急促，环在他腰上的手也紧紧扣住他的肋骨，黑暗里Eduardo仍能感觉到他可怕的怒火。
正在Eduardo考虑自己是否要退让的时候，他听见Mark这样说，“我知道你最近对我妥协了很多事情。但我发现，无论你再怎么配合，你的妥协也不会让我完全满足，因为对某样事物的渴望是没有止尽的，正如没有一个富有的人会停止对财富的掠夺，所有当权者都希望获得更多的权力，成功的人想要攀登更高的巅峰；所以，停止一种欲望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更值得追求的其他事情。”
Eduardo感到自己腰上的手放松了。
“我当然不希望你见他，但是我想或许你可以借此告诉我，什么做法比我完全掌控一切更好。”Mark对他说，“所以，如果你确实觉得自己必须去见他，而我假设你对这件事也已经有了很好的认识，那么我的回答是，‘好’。”


TBC

第四十五章

【45】
赫伯特在中了一枪后摔下楼，尽管下面警方铺了气垫，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摔断了好些骨头。
不过要命的是那颗打在他腰部的子弹，在经过高速坠落和撞击后，子弹移位进入他的肾脏，导致大出血，因此他不得不在ICU里躺了整整一周，不过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那之后，他被转移到普通病房，但又过了将近一个星期，才彻底清醒过来。
因为他即将被以非法持枪、危害公共安全、杀人未遂等种种罪名起诉，因此他的伤势稳定下来后，就被转移到警方的医院进行监控下的后续治疗。
在这种情况下，Eduardo想要见赫伯特是需要获得警方允许的，但他是受害者，加上Mark在硅谷的势力，想要满足他的要求并不难。不过以防意外，见面需要有在警方在场的情况下进行。
Mark问Eduardo可不可以接受这个条件，虽然他也认为有警方在场会比较好，但如果Eduardo坚持，他可以继续和警方交涉。
Eduardo接受了这个条件。于是在距离事发的第三周的周五，Eduardo推开了赫伯特的病房门。
赫伯特在这之前已经被告知Eduardo会来，因此看到Eduardo出现在病房里，他也并不意外。
他第一次见Eduardo是在F8上，在人群里的时候他就注意到Eduardo了。
他很漂亮，不，是相当漂亮，赫伯特注意了他很久，他认真听着Mark的演讲，而赫伯特专注地看着他，Mark讲了什么，赫伯特完全没听进去。
Mark刚刚演讲结束，他就离席了，于是赫伯特尾随他进入了卫生间。
他似乎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赫伯特近距离接触，才发现他有一种大病刚愈的脆弱，只是几乎完美的社交礼仪和举止很好地掩饰了这点，这使他像一朵名贵的玫瑰，不经意流露的虚弱姿态使男人有了可以采撷的错觉。
没有得到他的名字和名片是个意外，但拾得他遗落的戒指则是个惊喜，赫伯特耐心等待着，并毫不意外地接到了他的电话，获得了一次由自己主导的额外的见面机会。
不过那是一次极其失败的搭讪，赫伯特显露了自己的财富，但仍然折戟而归。
回到酒店后，赫伯特就后悔了，他在后悔中辗转反侧，失眠了一整晚，脑海里都是那个人的漂亮的容貌和他高挑的身姿以及柔软的唇。
他非常后悔自己假装绅士离开了那个酒吧，他控制不住地不停幻想着占有他，但仍然不满足，并且越来越后悔。所以次日清晨，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很早就来到了F8，并且在咖啡间跟朋友进行了一次不太道德的炫耀。
他不认为自己有多过分，毕竟昨晚他相当绅士地没有进行纠缠，那么逞点口舌之快也没什么吧？
而且说真的，谁会把男人间炫耀的混账话当真？又有谁的幻想不是肮脏的？
大家私底下不都这么谈论的吗，追求金钱的骨肉皮，欲求不满的人妻们，声色犬马的俱乐部……这些都是大家极有兴趣的谈资，不是吗，又有谁在意真假？
可是偏偏有人当真并大动肝火了，为此，他挨了一顿不轻的揍。
等混乱停下来后，赫伯特才惊恐地发现，自己动的是谁的玫瑰。
Zuckerberg——硅谷的年轻暴君，为了他几句真真假假的混账话而大发雷霆。
Facebook的公关总裁莫罗尼小姐让他签了一份协议，为了他挨的几拳，赫伯特其实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费用。
莫罗尼小姐警告他不要胡乱说话。赫伯特自然知道利害，在硅谷，特别是游戏行业从业者，有几个人是绝对不能惹的，Mark就是其中之一——Facebook巨大的用户量和庞大的游戏平台，让这个年轻人成了无冕之王。
想要惹他，除非要做好葬送自己在硅谷就业的准备，而赫伯特还暂时做不到这点。
尽管他拿到了赔偿，但那笔钱就像一个诅咒。
从那天起，他的工作就总是错漏百出，直到一次大错误后，一直窥伺他职位的同僚把他排挤出公司，占据了他的职位，而严重的错误让他上了行业内的黑名单。
在硅谷这样的地方，一旦失业是很可怕的，昂贵的租金和贷款会迅速榨干一个没有收入来源的家庭，而被排挤在社交圈外，则是另一种意义的恐怖。
在接而连三的求职碰壁后，赫伯特开始颓废了。
在药物和酒精的作用下，愤怒不断积累，与此增长的，是一种扭曲的报复渴望。
在这种扭曲的愤怒中，他第二次见到Eduardo。
那天他出来买酒，晕乎乎开车的时候看到Mark Zuckerberg的玫瑰牵着那条Facebook有几十万粉丝的拖把狗在散步。
他看上去比赫伯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要漂亮，如果说F8时他像矜贵却脆弱的玫瑰，那现在阳光下的他就像一朵盛放的玫瑰。
没有人不会被生机勃勃的美丽吸引，特别是像他这种在人生低谷期的废人。
赫伯特不禁想，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金钱吗？那当然，哪个硅谷婊子不会喜欢这些？那些骨肉皮如此漂亮，哪一个不是从金钱的土壤中盛放的？
赫伯特心里的仇恨和渴望在那一刻决堤，凭什么，他傍着Mark Zuckerberg就拥有这样巨额的财富和权力，连那条匈牙利牧羊犬都备受宠爱的样子，而自己则像条落魄的流浪狗，到处被人驱赶。
他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下车悄悄跟在Eduardo身后。他跟了很久，直到Eduardo回家关上院子的门。
从那天之后，跟踪Eduardo变成了他失业后除了酒精和药物外的另一种麻醉剂。
他知道Eduardo每一条散步路线，知道他喜欢去哪个超市买东西，知道他喜欢哪间面包店新出炉的面包。这些他都病态般地在一次又一次的跟踪中了若指掌。
有一次他甚至在超市里故意路过Eduardo身边并轻轻撞了他一下——只为满足跟他说话的渴望。
他戴了一顶鸭舌帽，帽檐拉得很低，以确保自己不会被认出来。他激动得心跳如擂鼓，压低声音“道歉”。
Eduardo脾气很好，笑着说了一句“没关系”。
他没有戒备的时候说话的声音真好听，很温和，带着点异域的口音，软软糯糯的，跟F8时在酒吧对他说话的语调完全不一样。
那天晚上，他凭着那句“没关系”酣畅淋漓地发泄了一次，获得了久违的满足。
赫伯特还见过Eduardo跟Mark一起晚饭后外出遛狗散步。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天，Mark Zuckerberg那个硅谷闻名的坏脾气暴君在他面前简直像一头驯服的狮子。
有时候他们走一段路后会找个地方坐下来让Beast玩耍，赫伯特看到他们在夜色的掩护中亲吻。
Mark吻他吻得多么专注，一点儿也不怕被谁发现。是了，谁拥有这样的玫瑰，都不介意公之于众的。
他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眼睛眨也不眨，不自觉地舔唇，感觉口干舌燥，就好像是他在吻那朵玫瑰一样。
他从来没见过Eduardo跟Mark吵过架。
因此每次看到他们，他就非常羡慕，因此当他回到家，面对自从失业后就对他诸事不满的妻子也越来越烦躁。
赫伯特嫉妒自己所看到的，但转念一想，Eduardo对Mark这么温柔，那不过是人类趋炎附势的本性罢了，如果他拥有Zuckerberg那样的财富和权力，自己的妻子一定也会这么对他。
有时候他看着他们，会产生幻觉，自己就是Mark Zuckerberg，拥有数不清的金钱和权力，还有一朵美丽的玫瑰，但每次打开家门，他就要面对一个残酷的真相。
直到那天，他在家酗酒，他的妻子和他爆发了一场混乱的对骂，他想起Eduardo亲吻Mark的那一幕，再次看到眼前面目可憎的妻子，一股无名的邪火从他心口烧起，他推开那个女人，从抽屉中拿出枪，就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