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演(18)
“有你说话的份吗?”柳侍君冷冷瞪她一眼,而后看向阿蛮,“娇娥,可真是美好的寓意,苏夫人,一女侍二夫,这滋味可美?”
不该如此,不当如此。
可那娇娥刺眼得很,叫她压不住气。
且那许多,也不过是心里话。
她们在这王庭空耗了多少年,凭什么她们不能得到的殊荣,却叫一个无名的女子得到?
还是一个有夫之妇!
阿蛮不欲说话,柳侍君气上头来,方才有气急想抽人的事。
结果阿蛮主动避开,身后还是传来了脚步声,他心生厌烦,索性停下来,转身一手刀劈在柳侍君的脖颈。
“啊!”
跟在柳侍君身旁的宫女失声尖叫,阿蛮扶住柳侍君软倒下来的身体,只道:“还不快过来搀扶你家主子。”
两个宫女急急挪动步伐赶来,一左一右将昏迷的柳侍君扶起来。
阿蛮是没有不打女人的自觉。
女人又如何?
在暗楼内,有多少凭借着女子的柔情魅意溺死了竞争者?
在死亡面前,谁都是敌手。
干脆利落解决了一场纷争,阿蛮长出一口气,下意识揉了揉眉间,却突想起指下皮肤烙印的痕迹,不免有些心烦。
也不知楚王到底用的是什么上等墨色,这褪去的痕迹竟是如此缓慢,这都几天了还那么明显。
“回去吧。”阿蛮对秋溪说,“最近还是……”他眼角余光不知瞥见了什么,声音越来越迟缓,最后还没说完就彻底停下。
藏在树荫遮掩下的,不是少司君又是谁?
除他之外,另有一位温文尔雅的男人站在他的身侧,岁数年长些。
能和楚王这般亲密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除了太子又能是谁?
阿蛮:“……”
今日出门真是没看黄历。
一行人朝这过来,少司君步伐快些,在阿蛮还没跪下行礼的时候就牢牢抓住其手腕。
“不过几日,就忘了我说过什么?”
“……又非只有大王在。”
“何妨?”
太子饶有趣味地听着少司君与妇人的一来一回,视线不免也在那人额间的娇娥打转,心中略有惊讶。
少司君是什么脾气,他还不知道吗?
若他不愿,不肯的事,就是千求万求也是无用。
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能见少司君亲近哪个人,可眼前这一幕却是打破了他的想法。尽管不见神态柔和,可少司君能捉着谁的手,与谁耐心说话,已是石破天惊。
这人是谁?
是谁家送来的女人?
宫里封的那两位夫人,太子是记得她们的模样,都是贵女出身,不是如今眼前这般……太子细细打量了眼,忍不住眉心一抽。
此女出身门第,必定不高。
眼见好七弟根本没管顾他这头,太子只得好脾气地叫了声:“七弟,这位是……”
少司君:“是臣弟的夫人。”
太子:“……我记得你那两位夫人,并不是这般长相。”
这到底是哪来的夫人?
少司君:“自是抢来的。”
“抢,抢来的?”太子的声音哆嗦起来,“那你说的夫人……”
“抢来他人的夫人。”少司君乖戾地笑起来,“不便是我的夫人?”
抢来的人,自然是他的。
太子听完眼前一黑,直想晕过去。
原来此夫人非彼夫人。
他竟不知,七弟染上了这等强夺人妻的癖好!
第13章
阿蛮眼瞅着太子左眼写着荒谬,右眼写着可耻。许是因为素养犹在,没能吐出什么过激的言语,脸色却是白了又青,青了又黑。
如此荒唐事,如果阿蛮只是旁观者,或许会以为八卦。可当自己是八卦的中心,便很无语凝噎。
阿蛮:“太子殿下与大王定是有要事,我这便离去……”他的话没说完,就见少司君淡淡扫了他一眼。
虽然没说话,可依着阿蛮的理解,那大概是“让你走了吗”的意思。
太子咳嗽了声,平静地说:“七弟啊,这位……夫人说得没错,女眷在场,总是该注意些。”
少司君:“大兄说得不错,那我和夫人就先告退了。”
太子:“……”
阿蛮:“……”
阿蛮瞥见着太子脸上的笑意快维持不住,满脸茫然。不过他自己也差不多,只是近来被少司君的出其不意折腾得已经有些麻木,甚至还有余力回话。
“大王说笑了,该走的是我才是。”
阿蛮凭借着一身蛮劲与巧力,到底是挣脱开来转身就走。
秋溪左右为难,匆忙忙朝着太子和楚王行了个礼,就急忙追上阿蛮的身影。
这下换得太子看着阿蛮的背影目瞪口呆,他少有看过这么……呃,率性的人。
太子结巴了下,搜肠刮肚出这么一个比较好听的词语。
若换做其他人,怕是不知礼数,不懂礼法的罪名就压了下来。
“你喜欢这样的?”
太子收回眼神看向少司君,少司君勾起个意义不明的笑。
“我就喜欢这样的。”
太子嘶了声,白净的脸上泛着汗,无奈地说:“你的趣味未免也太……怎能劫掠他人妇?”
“大兄不该高兴吗?”少司君不紧不慢地说,“多年以来,总算有人能叫我瞧得顺眼,难道不是一桩好事?”
太子心里骂了句声混球,要是少司君喜欢的是那两个“夫人”,他才不会这么多事咧!
他都能想到等过些时候,这消息报到京城去,天子会是怎样动怒。
太子叹了口气:“既是你喜欢的,出身便罢了,总该叫人教她些礼数。”
方才照面不曾见礼便罢了,毕竟有少司君阻拦在先,可是哪有这般转身就无礼离开的……呃,虽然看那娘子的模样,对他这位七弟颇有避之如虎的模样。
想到这里,太子又有些气顺了。
大抵是某种看到少司君也要吃瘪的暗爽罢。
少司君漫不经心地说:“那些礼数规矩有什么学的必要?”那散漫的态度一看便知,他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太子:“往后她会落人笑话。”
少司君:“有我在,谁敢笑话?”
太子:“当着你面自然是不敢,可是背后呢?人言可畏。”
少司君:“谁人背后无人说?”
太子:“可你担得,寻常人担不得。”
他语重心长,带着几分劝诫。
“这不是为了你脸上有面,而是为了她好。你既是将她抢进府来,就该好好待她。不然这般尴尬身份,她该如何自处?你总该为她的处境着想。”
少司君稍微正经了些,只是也没正经到哪里去,他拍了拍太子的胳膊,慢悠悠地说:“大兄所思所念,于常人是不错的。”
“她非常人?”
少司君大笑,换做他人,自谙分寺见面伊始,就当溅血阶台上。绝无活路。
…
丁苦是个瘦小汉子,老实本分,一说话,嘴上就有几个豁牙,少有人能在意他这样普通的小管事。
不过,他有个习惯,每天晚上都要喝点小酒。
有时候是三杯,有时候是七杯,也有时候是两杯。
每日心情不同,喝的数量就不同。
比如这天夜里他就美|美喝了三杯,伴着微醺酒意躺进被窝。
他打鼾的时候,那鼾声吵闹得很,只一听就知道这人就在房间内酣睡。
也是在这个夜晚,三紫悄然离了碧华楼。
小楼内,灯火通明。
秋溪和秋禾两个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无处下脚。倒也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楚王莫名其妙又送来无数东西,直将整个大堂堆得满满当当。
除却两个秋外,这一回屠劲松还另送来两位二等太监,眼下这四个人都在下头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