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面当村长(95)
王德发面对多年老友,亦未隐瞒,满脸不忿:“平梁村那小子富有心计, 城府颇深, 我家奇汉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说着,他将村架的细节悉数说与赵不会听, 赵不会听了连连咂舌,一边在心里庆幸还好自己没与沈舒起冲突,一边装得同仇敌忾道:
“王村长,你别气,我们小满村今年迁了不少人口过来,收成估摸着还不错,等今年交完粮税,我让村里人过年多吃点养养膘,明年就替你收拾那年轻小子。”
王德发听了顿时在心里骂了声“老家伙”,哪里不知道赵不会是怂了,说什么明年其实是给自己找借口。
他握紧手中茶盏,提醒赵不会道:“平梁村原来是清河县这么多村子里实力最弱的一个,而今换了位村长,眼看着有要冒头的势头,还不知道赵村长能不能等到明年,可别到时候半个清河县都跟着姓沈了。”
说完,他也不管赵不会怎么想,兀自下了逐客令,就回房间睡觉。
赵不会碰了一鼻子灰,也只好悻悻的离去了。
此时,沈舒正在合计怎么给自己减活,他觉得自己太忙了。
原先他托周老爷帮他找夫子,周老爷却一直没个信儿,如今杏花村修路的事宜提上日程,等赶上天凉村学堂开学,他估计要化身成陀螺了。
顺其自然的,沈舒想到了顾怀瑾,这厮成天闲在家里什么也不干,净想着如何折磨他,倒不如把学堂的任务交给他,转移转移他的注意力,也免得他天天盯着自己的身子。
除此之外,沈舒还想再提拔一名村知事,替他处理村民们日常生活里的大小琐碎,免得他前脚帮沈三解决完婆媳关系,后脚就被沈四拉去分财产做公证,一天没个安宁的时候。
无疑,这个人选他也想好了,那就是沈谷堆。
这厮也是一天天啥也不干,净在背地里眼红他。
沈谷堆实在是没想到痛失村长之位以后,还有这等好事落到自己头上,当场傻在原地。
直到其他村民纷纷道贺:“九叔公,当上村知事以后,您可要多帮衬点我们呀……”
沈谷堆才如梦初醒,一张老脸笑开了花,边谦虚边飘飘然,乱牙都笑翻了出来。
随后,他看向沈舒,有点不好意思之前对沈舒做过的事,咳了一声,故作严肃和慈祥道:“舒娃子,九叔公以后一定帮你打理好平梁村。”
沈舒面容含笑:“多谢九叔公。”
紧接着,沈舒又去找顾怀瑾,让顾怀瑾考虑一下他的请求。
顾怀瑾目光微闪,薄唇噙着笑意,语气颇为意味不明:“含璋,你可知我答应你会有什么后果?”
沈舒一愕,并不知道他说的后果什么。
难道……
沈舒脸色颇为难看,“你又想折辱我?”
顾怀瑾好笑道:“当然不是……罢了,我答应你,几时去乡君斋授课?”
“过一阵子吧,等暑气完全散了。”
*
几日后,顾怀瑾起早床,亲去村学堂授课。
沈舒不放心,也爬起来洗漱,同他一块儿去了。
他想了几日也没想明白,顾怀瑾那天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路上忍不住问了一问。
顾怀瑾似乎仍有困意,语气懒倦:“含璋介时会清楚的,总之不是什么坏事。”
沈舒便懒得再问了。
到了学堂,沈舒看到了沈小萁,多日不见,他比之前养得似乎更好了一些,从一个奶乎乎的糯米团子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小馒头。
他的眸子亮晶晶的,脆脆地喊了一声:“夫子。”
丝毫不掩饰见到他的喜色。
沈舒莞尔一笑,走上了讲台,介绍顾怀瑾道:“今日我不上课,这是你们新来的夫子,姓顾。”
顾怀瑾含笑走上了台,放眼望着台下鸦雀无声的学生们,“怎么,不欢迎我来?”
半晌,学堂里才响起稀稀落落的“顾夫子好”。
显然,学生们对老师的直觉是敏锐的,顾怀瑾完全不似沈舒好相处,他会在堂上抓阄点名,答不上来就要到罚抄作业,也会在某个学生经不住困顿偷偷开小差时,精准掷过一支粉笔,弹他的脑壳。
几乎只是一堂课下来,所有学生见了顾怀瑾如同老鼠见了猫,畏首畏尾,心里发怵。
沈舒也总算明白他口中的那个“后果”是什么后果,好家伙,他的人生信条莫不是严师出高徒?!
而当他提出小小的意见,顾怀瑾却温柔地反驳他道:“他们不是含璋,我对他们没有这么多耐心,含璋也勿要太过宠溺他们。”
沈舒:“……行吧。”
不过,顾怀瑾教书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平常沈舒授课只讲文中表义要义,他却能引经据典插入国事,如此耳濡目染下去,学生们日后在科考上必然大有裨益。
作此想,沈舒只好狠心不管他们了。
至午时,沈舒从杏花村修路的事情上抽开身,他途经一条小溪,见里面有鱼,和沈二黑他们合力叉了条鱼回来。
沈舒原是想把这条鱼拎到厨娘那里,让厨娘给沈二黑他们加餐,结果沈二黑预判了他的预判,只道“这鱼是我们的心意,村长快快收下”,沈舒只好收下了。
他记得,家里水盆里还浸着一块豆腐,干脆拿来煲鱼汤好了。
只是刚一进门,他就见桌子上放了几盘小菜,有鱼有肉有丝瓜汤,还有他心心念念的豆腐被烧煎成了豆腐块儿。
沈小萁等在桌前,看到沈舒眼睛一亮,大声喊了一句:“夫子!”
顾怀瑾回眸含笑:“含璋,你回来了。”
说着,他起身接过他手里的鱼,将鱼往灶房的盆里放,沈舒跟着他一同进了灶房,打算洗手吃饭。
他一边走一边问:“你几时放的学,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顾怀瑾答:“巳时便回了,是你回来得太晚。”
沈舒一笑,也是,现在已是午时三刻,别人家都已经吃完饭开始午休了。
待上了饭桌,沈小萁殷勤给沈舒夹菜,并向他吐槽:“夫子,今天顾伯伯把小玉姐姐骂哭了。”
沈舒神色一凝,转眸询问顾怀瑾:“怎么回事?”
顾怀瑾云淡风轻答:“沈小玉聪慧过人,然心气太高,喜与人比较,得好好磨一磨性子。”
沈舒明白却无奈:“你也不要太凶了。”
放眼全村,就沈小玉的资质比沈小萁差点,却远在其他学生之上,她平日里骄傲一点,也是常事。
顾怀瑾悠然给沈舒夹了一筷子菜,“玉不琢,不成器。以她的性子,他朝若是出贫地,必历万般雨雪风霜,坠入绝境。”
听言,沈舒闭嘴,轻巧转移话题,称赞道:“顾麟玉,你的厨艺又进步了不少。”
顾怀瑾筷尖戳了下鱼头,血水一冒,微微一叹:“好像也不见得。”
沈舒复又安慰:“这是你第一次做鱼,已经很好了。”
*
饭毕,沈舒在凉堂里休息,躺在木椅上,难得的悠然闲适,自打穿过来,他仿佛鲜有这么安宁清净的时候。
顾怀瑾在一旁和沈小萁玩新的成语木牌,时不时瞥上沈舒几眼,扫过他嫩白的脖子,心猿意马。
沈小萁扯着他的袖子,一脸认真地道:“顾伯伯,归你了。”
顾怀瑾只好收心,屈指轻轻敲了敲沈小萁的脑袋,低声告诫:“说好了,要叫顾叔叔。”
沈小萁端是委屈巴巴,瘪了瘪嘴,“夫子才是叔叔,顾伯伯只能是伯伯。”
顾怀瑾:“……”
罢了。
他的年纪本就比沈舒大。
而在这时,一个村民闯进院子,高声扰了他们的清净:“村长,不好了……”
沈舒瞬间从半梦半醒中清醒,惺忪睁开眼,蹙眉往院中望去,然后踏出了门槛。
他走向来人,沉声问:“怎么了?”
村民急得满头大汗,一把拉住沈舒的手,“村长,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