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面当村长(85)
沈舒自知说不过他,也懒得与他说,能从他手下安然脱身已是很好,不能再激他,不然苦的是自己,于是赶紧从他跟前退开。
察觉到沈舒的动作,顾怀瑾目光一闪,未表现出太大的反应,只衔着一抹笑道:“含璋方才被我碰了一下,便呼吸急促面红耳热,怕是……而不自知,不如再认真探究一二。”
沈舒虽未想过自己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但丝毫不愿给顾怀瑾一点觊觎自己的可能,想也不想地回驳:“邺朝男风盛行,断袖者众,我若当真有龙阳之喜,实在不必瞒你,还请你勿要多想。”
顾怀瑾面上不置可否,径自将不合身的外袍脱下,去穿里衣,沈舒见了浑身一僵,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声“草”,从房内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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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过半月,林家的酱铺就开张了,势头比当初周家来得还要红火。
因为“肉酱”的价格在县中一直为人诟病,林家酱铺此次售卖的“肉酱”只需二百五十文一罐,比周家少了整整五十文,使得原本流向周家的顾客一下子往林家涌去。
林家酱铺门庭若市,生意好似比周家当初还要红火,林小姐坐在马车中,远远望着林家和周家对立的铺子,咬了咬唇——
虽说接受了平梁村人投诚绕过沈舒做起酱铺生意委实有些不厚道,但商场如战场,这一切都是商战中再正常不过的事。
穿着粉裙的翠竹坐在林小姐身旁,看出了林小姐的心思,安慰道:“小姐,是那平梁村人主动送上门来的,咱们从商的万没有将生意拒之门外的道理,想来沈公子知晓了事情的原委,也能理解林家的苦衷。”
林小姐心里方好受一些,松开了帕子,“好吧,咱们下去看看爹爹,他今日一定高兴坏了。”
的确,身处开张大喜中的林家主一扫近日郁气,一张严肃老脸堆满笑容,捋着胡须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甚为满意。
这么些年,林家在清河县的地位始终赶不上周家,自打周家开了酱铺以后,两家地位更犹如隔了一道天堑。
如今林家的酱铺生意也要做起来了,如果能做得好的话,说不定……
思及此,林家主尤不放心,问身旁的沈青:“做酱的菇子你筛了几遍,确保不会闹出人命?”
沈青十分肯定地说道:“我跟村长做酱跟得最早,辨认菇子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老爷尽管放心。”
林家主堪才放下心来,继续盯着林家的生意。
一上午过去,林家获得大丰收,准备的五百罐酱售之一空,算算利润竟比林家名下最大的脂粉铺还要多出一倍之多。
脂粉还要买原材料,卖酱却不用,只须寻得个山头挖,费些人力和大料。
这……
林家主满面红光,心思勃发。
难怪周家会张罗着雇游商,把这些酱售到别处,如果能打开各地市场,何愁不能富甲天下。
林家,要发了!
“快快快,让人连夜赶工,再多做些,再多做些。”
林家主决定赶在所有人之前把酱卖到全国各地。
介时,林家“肉酱”成为邺朝唯一卖出县门的“肉酱”,林家的身价岂不一朝冲天?!
林家的管事得了吩咐忙不迭传话让酱铺的伙计赶工,生怕再耽搁一会儿,这酱就卖没了。
然而到了下午,林家酱铺的生意突然急转直下,门可罗雀,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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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前,县城的街道上驶来几辆马车,每一辆都装着又大又沉的酒坛,稳稳当当的被伙计用扁担抬进周家酱铺,引来用过午饭后正在街上蹓跶的县城百姓的围观。
周家酱铺的酱在县里已是出了名的香、贵、少,堪可媲美外地香料的奢侈之物,由于之前一家独大,顾客没得选,所以不得不在他家购买,但今个儿林家酱铺一开张,周家酱铺的生意一落千丈,百姓们也等着瞧周家酱铺的热闹呢。
第77章
眼见那酒坛子里的东西被封得严严实实, 一点香味都不带溢出,百姓们皆是议论纷纷,道:
“这周家还敢进货呢, 林家肉酱的价格可是比它家足足少了五十文。”
“说不准周家进货是想跟林家比着降价,想把林家做垮也不一定。”
“嘿嘿, 若真如此, 便宜的可是咱们吃的人了。”
“谁说不是呢。”
……
百姓们自是希望这“肉酱”越便宜越好, 最好便宜到整个县的人都能吃得起, 自个儿也有机会买来尝尝。
事情可不让百姓们猜个正着, 几乎是那几大坛子酱前脚刚进周家的酱铺, 后脚周家的伙计就抽了悬在门上的价格牌子,换了个“菇肉酱每罐二百五十文”的牌子上去。
接着, 又见伙计们唰唰唰把几个装着“肉酱”的罐子搬开,放上了新的干净的陶罐, 将一种金黄色的夹杂着不明肉质的新酱往里倒。
这一倒可不得了, 周家附近半条街都是这新酱的味道,像是之前飘于街市长长不散的“肉酱”, 又多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风味,一下子就把百姓们的嗅觉给牢牢抓住了。
再然后,伙计们挂上新的牌子“鸡枞菌酱每罐三百文”,开始吆喝:“卖新酱了啊,卖新酱了啊,平梁村新酱,三百文一罐, 买不了吃亏, 买不了上当,一口下去赛过活神仙……”
百姓们齐齐一震:“……嚯!”
这新酱自然是卖爆了。
彼时, 还没得到信儿的林家主正做着开分铺的美梦,由婢女掌着扇子扇风,听下方的账房伙计算账,他估摸着连夜赶工一星期,大力招揽游商队伍,这酱往外售个几千罐不成问题,等到别地的商人找上门来,他还能谈一笔大的合作,谁知这梦才做到一半,自家管事林富贵就闯了进来,慌慌张张道:“不好了老爷,出事了。”
闻言,林家主心头宛如被锤子锤了一下,很快定神,沉稳道:“莫慌,你且仔细说来。”
林富贵气儿都没喘匀,便忙不迭答:“老爷,周家卖新酱了,咱们铺子的生意全被扯过去了。”
林家主唰地站起,失了颜色,语气凛然道:“周家怎么那么快就做出了新酱?”
林富贵小声犹疑道:“听沈青说,咱们酱铺还没开张的时候,周家就得了消息,跑到平梁村去找了那沈公子算账……兴许,这酱就是沈公子给林家的交代……”
但是——
林富贵忍不住腹诽,这也太快了吧!
向来铺子出新品,甭管是脂粉铺还是包子铺,都要研究好些时候,才能推陈出新,怎么那沈公子一眨眼就能鼓捣出新玩意儿,他都没有瓶颈期么?
顿时,林家主心神惶惶,飞快出门,去林家酱铺查看生意。
正如林富贵说的那样,林家酱铺的生意又被周家酱铺悉数扯了回去,自家冷冷清清,偶尔有人来问价,也很快跑到了对面去,而周家酱铺的伙计恨不能一双手当十双手用,眼见的愈发忙不过来了。
“……”
林家主一下子遭受到了空前的打击,老脸上的褶皱都深了几分,颓然问:“难道是我林家没有开酱铺的命么?”
从林小姐第一次把“肉酱”带回来的时候,他就从中窥探到了巨大的商机,所以哪怕知道自己的女儿在跟一个穷书生交往,也不曾反对,可一连串的变故下来,任是谁都想说一句“造化弄人”。
闻讯赶来的林小姐喊了一声“爹”,提着裙摆急匆匆走到他的跟前。
“婉儿。”
在女儿的跟前,林家主不得不强行打起精神。
就听林小姐道:“爹爹切莫伤心,这酱原就是沈公子做的,他会做别的酱也是理所当然;依女儿看,咱们这桩生意还须经过沈公子之手,不若爹爹把沈公子请到县城来,亲与沈公子谈谈,看看能不能谈成一桩独一无二的买卖。”
林家主经此一遭,亦悟出其中道理,扫去郁滞情绪,深以为然的点头:“哎,当听婉儿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