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面当村长(171)
有道是“鸳鸯织罗帐,春光乍泄里;双影交重叠,身皆未着缕。一人眼波转,眉目含春情;另人眼半阖,与其相交颈。床映雪肤色,被掩勾连景;低声唤爱郎,始有幽潮起。”
此时,门外把守的墨羽骑闻到厢房内不同寻常的动静,脸一红,齐齐走远了一些。
他们是顾怀瑾的下属,自是知道顾怀瑾喜欢沈舒,只是这光天化日之下,这动静未免……
又道是“且看郎鬓乱,疾风摇骤雨;或有潜龙出,轻吟难抑止。”
沈舒已是醉了,面颊酡红,不知今夕是何夕,只觉身似浮萍遇风浪,雨打芭蕉不由己。
他紧掐着顾怀瑾的大腿,似要顾怀瑾和他承受一般的疼痛,但这反倒激起了顾怀瑾心中的暴虐,愈发用力扣紧了他的肩——
“其人如捣练,阵阵捣飞汁;何人欲扶帐,泣泣不绝耳。”
从中午到下午,从下午至晚上,不知过去多少个时辰,日薄西山,夜幕四合,厢房的门始终没有打开。
那床榻摇曳的声音没有一刻停歇,如同催命的符咒,催得沈舒醒了又晕,晕了又醒,吐出的话都没一句连贯的。
终于——
汗没湿发缠,饶声接浪语;夜半三更漏,共赴巫山里。
房内云销雨霁,顾怀瑾披着宽大的外袍开门,餍足而又慵懒地吩咐:“打水来。”
立马有墨羽骑得令去喊来侍婢,让侍婢抬水进去,侍婢们一进门,俱是脸红不已,她们甚至不敢多窥视房中一眼,仅将水放下就匆匆离去。
顾怀瑾将睡着的沈舒抱了起来,简单清理了一番,才亲手换了床上一应物什,将他抱了上去。
第二日,沈舒直至中午才醒来,眼皮子干涩,喉咙干涸,身体活跟被石磨碾过似的。
他抬了抬手,连手都是酸软的,身上某个部位更不必说,一瞬间昨日情形跃入脑海,他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紧接着耳朵绯红,恼然咬牙。
该死的顾怀瑾,贪欢贪得如此恶劣,简直没把他当人。
看着身上红红紫紫的牙印和吻痕,沈舒立刻从床上爬起,穿戴整齐,出去找顾怀瑾那个混账。
一出门,就见顾怀瑾的墨羽骑侍卫守在门外,看向他时目光闪烁,接着犹豫地喊了一声:“王……王妃。”
沈舒被雷得外焦里嫩,心中火气直冒,问:“顾怀瑾呢?”
侍卫如实答:“殿下正在正厅过午,王妃这边请。”
不消得侍卫引路,沈舒大步扯开脚步,在县衙里一阵奔走,终于在正厅看到了顾怀瑾的人,这厮竟慢条斯理的吃着肉粥,好不悠哉自在。
沈舒原就心里窝着火,这会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顾怀瑾的粥碗给掀翻了。
他罕见失态,冷冷叫了一声:“顾怀瑾。”
顾怀瑾闻着心上人的唤声,一派和颜悦色,伸手去拉沈舒的手,温声道:“含璋你醒了,我还以为你要晚上才会醒,快同我一道用午食。”
沈舒板着个脸拒绝:“不,我要回去。”
当初他不辞辛苦来找他,是为了来确认他的安危的,而不是专程把自己送过来,给他暖床的。
再在这里待下去,他怕自己会死在床上。
顾怀瑾唇角笑容微凝,挑了下眉,扫了厅中的人一眼,示意他们退下,堪才将人拉到自己膝上,不容其拒绝的,轻声笑问:“怎么了,我昨晚没伺候好你么,叫你心里不爽利,一起来就同我置气?含璋,留下来歇两天再走。”
大抵是将人占有之后,爱意与怜惜之意更甚,顾怀瑾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改往日强势霸道,温柔小意得能拧出汁儿来。
沈舒心中抵触之情略有消减,蹙了蹙眉,说:“平梁村离不了人,我是一村之长,抛下村民们出来本就失职,自该早点回去。”
说完,他挣了挣顾怀瑾的大掌,欲从顾怀瑾的怀里起身,并说:
“我打算下午就启程,你不必阻留。”
顾怀瑾闻言勾起薄唇,略觉好笑道:“听含璋这话的意思是,是不打算带我一起回去?”
——当然了。
沈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把你带回去还得了,不得成日把他压在床上,没日没夜的乱来?他又不是傻子,怎地非得给自己找罪受。
只是,生怕顾怀瑾不放人,沈舒含糊道:“我知你正事要紧,不必顾念我,派人护送我即可。”
顾怀瑾却说:“何必那么麻烦,正好酆县的事了了,我陪你一同归家。”
沈舒:“?”
顾怀瑾:“怎么,看含璋的样子,像是不愿?”
沈舒恼意又起:“你不回京复命么?”
顾怀瑾道:“不回,那些个琐碎有的是人处理。”
先不论那并州太守救援及时立了大功,正愁没处使劲,好加官晋爵,单说那燕州太守严重失职,正急没机会戴罪立功呢。
而且,他才得了新鲜趣味,如同狼口衔着一块肉,哪里舍得放下。
顾怀瑾搂着沈舒的腰身,又想了,吻了吻他的耳朵,“所以含璋,是我昨夜没伺候好你么?”
沈舒一瞬羞愤,狠狠瞪他,似嗔还怒,“你还有脸问。”
差点身体都给他干报废了。
顾怀瑾忍不住笑,笑音低低的,夹杂着一丝骄傲,“肖想已久,情难自禁。含璋,你总要体谅我一些。”
沈舒气结,不想再同他光天化日之下讨论这样露骨的话题,拿起桌上的馒头往他嘴里一塞,“食不言,寝不语。”
语罢,他起身回厢房洗簌,又返回来,准备凑合着用些,毕竟他肚子也饿了。
顾怀瑾却命人撤了这一桌寡淡清粥,让人做了一桌子好菜,耐心望着沈舒用饭。
沈舒皱眉问:“你怎么不吃?喝粥喝的饱么?”
依着顾怀瑾在平梁村里的习惯看,顾怀瑾也是典型的精致主义者,可不是什么素食爱好者。
顾怀瑾无意令沈舒心疼,只莞尔一笑:“前些日子误饮污水,肠胃不大好,大夫让我养养。”
沈舒恍然想起进县前邻近村子的村民说的话,异族军队攻城不下设法放毒,所以是……毒病未除?
“嗤——”沈舒胸腔里颇不是滋味,嘴巴却硬撑着不饶人道,“顾怀瑾,你真娇气。”
第153章
顾怀瑾心里无甚感觉, 只觉得沈舒吃饭的样子可爱,骂人的样子也很可爱,做什么都可爱, 满心陷于沈舒的可爱中,无法自拔得厉害。
待得用完饭, 婢女撤桌, 顾怀瑾殷勤凑上去给沈舒擦手, 一根一根手指擦干净, 就见沈舒垂着眸, 低声问:“顾怀瑾, 困于酆县的时候绝望吗?”
顾怀瑾动作一停,想了想, 淡淡一笑:“不绝望,大战当头岂有这许多心思?”
他只知道酆县绝不能失守, 哪怕是困死, 也要困死在这里面。
接着,他把沈舒提溜到怀中, 亲昵与他贴面,问:“那含璋来找我时,又是何等心情?”
沈舒沉默答:“我做了个梦,梦到你了,梦到你如何遭人算计,流离酆县……”
顾怀瑾哑然失笑:“倘若重来,我倒是不希望你梦到才好, 平白为我担惊受怕。”
沈舒说:“你明明可以走的……”
顾怀瑾摇了摇头, “走不了。”
也许从前他一心只为皇兄守江山,并不曾将这些平头百姓真正放在心上, 完全可以以“大局为重”为借口将他们袖手弃之;但认识沈舒以后,亲眼见着他为百姓们付出,再见那些可怜的面孔,便一心想着沈舒想护的人,他也想护,如此一走了之,让沈舒知道,必然会低看他的。
所谓爱屋及乌便是如此吧,他顾怀瑾也想做个有情有义的英雄。
“含璋,我不负你,携我归家,好吗?”
沈舒鼻尖一酸,忍不住点了点头。
于是第二日,顾怀瑾命人整理行李,一大早就和沈舒一起坐着马车往平梁村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