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面当村长(31)
沈舒不咸不淡答:“村里事务不得闲,抽个空过来一趟罢了,你的伤势如何?”
顾怀瑾目光一闪,心中已有了计较,淡定道:“老样子,死是死不了的。”
沈舒便拎着食盒走到了他的跟前。
往常,沈舒是不会离他这般近的,只会将食盒放在洞口,就兀自离开,今个儿却是……
顾怀瑾心念一动,低眸望着沈舒,只见沈舒伸出修长的手,将一卷纱布从食盒第一层拿了出来。
沈舒自是浑然不觉,顾怀瑾的目光落在他俊秀流畅的脸部轮廓处,不经意从衣领中露出的白嫩脖颈间,停留在他纤长宛如羽翼的眼睫。
瞬间,顾怀瑾原就深邃若辰的目光变得愈发幽暗,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钻进他狭长的凤眸中,犹如剧烈燃烧的火焰。
仅是离得有些近,他身体中的血液就疯狂燥热沸腾,一股子蠢蠢欲动的邪念从脑海中腾出。
他想他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看他含泪朦胧的模样,听他在耳边婉转哭泣。
他实是不知天底下为何会有如此合他心意之人,每一寸眉眼都长在他的喜好上,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撩人,就连这发香都好似一根羽毛,挠在他心尖上。
推倒他……
顾怀瑾的手背青筋突兀,克制不能。
第28章
适时, 沈舒仿佛受到感应抬起头,一双剑眉微蹙,正对上顾怀瑾炽热的眼神, 那瞳子深得似乎能将他整个人吸进去,藏着讳莫如深的晦暗, 如同天上的星子明灭。
沈舒眉头蹙得更紧, 冷声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顾怀瑾微敛了一丝放肆, 礼貌而又含笑着答:“仅想记住恩公的模样。”
沈舒从鼻腔中挤出个冷哼, 勉强算是信了, 又低下头去替他包扎, 不过包扎到一半,他发现伤口上的药涂得不匀且少, 须得厚厚敷上一层,才能好得更快。
于是, 沈舒不得不将扎到一半的纱布松开, 对顾怀瑾摊手,说:“药呢, 拿来。”
顾怀瑾方按捺着自身的欲念挪开目光,好淡去身体里蚀骨销/魂的冲动,闻言不禁喉结一滚,他转眸看向沈舒白嫩嫩的手掌,掌纹清晰,指节修长,这样一双手若是能揪紧他的衣袍或是……顾怀瑾浑身滚烫似铁。
他徐徐微笑:“恩公, 上药这事我可, 不如我自己来?”
沈舒头也不抬,不耐烦道:“莫耽误我的功夫, 早些了事。”
顾怀瑾便将药瓶递给了沈舒。
沈舒拔了药塞,在他的伤口上反复倾洒。
这药粉是利于伤口愈合的药,仍是出自村医林大夫,只是它比止血散更为刺激,敷上之初略痛,而后化为密密麻麻的痒。
顾怀瑾嗓音低醇:“此药甚为有效,只是副作用大了些,一般人怕是承受不来。”
沈舒道:“自然比不得京都贵人们用的好药,有的用就行了。”
言讫,他突然倾身,整个人几乎扑进顾怀瑾怀中,手从他的后背绕过,将纱布缠到身前来。
顾怀瑾骤然瞳孔猛缩,凤眸中迅速酝酿起一场铺天盖地的海啸,眸色暗沉至极,眼尾都似染上了薄薄的阴影。
方才竭力压下的暴戾冲动再度席卷而来,犹如囚于笼中的狰狞巨兽,嘶吼着要冲出笼中……
顾怀瑾感觉自己已难自控,大手一把捉住那只在自己跟前晃来晃去的手腕,收拢发力,青筋条条浮起,虬劲粗壮。
便该这般捉住他,将他拖到身下,令他苦苦哀求,他才不敢如此诱/惑自己……
便该让他尝尝,人心的狡诈,世间的险恶,他的眼神才不至于如此清澈见底。
顾怀瑾听到山洞中起了鼓噪的风声,一如自己胸膛中嘈杂的心跳,然而被桎梏的人浑然不知,仅是诧异抬眸面露不悦,问:“做甚?”
顾怀瑾听到自己道貌岸然的声音:“辛苦恩公,剩余的我来。”
不。
还不能下手。
等他好全,再织张网,将他细细掳获不迟。
沈舒看了他一眼,见他确有想自己来的意思,抛开纱布,起身道:“随你。”
反正已经缠了一圈,第二圈缠不缠也无甚大碍。
顾怀瑾看向他那只被自己捏过的手腕,白皙的肤色上红痕渐渐浮出,唇角微勾一丝不易觉察的不明意味的笑意。
待得纱布缠好,他向沈舒道谢:“多谢恩人施手。”
沈舒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也无心同他纠缠,利落的下山去了。
*
到了山下,沈舒尚未来得及回到家中,迎面匆匆走来一个村民。
村民原是焦头烂额的模样,见到他大喜,“村长,我可找着你了,我们村口来了两个自称是县城周家来的人,说要找一位制肉酱的师傅,怎么说都不肯离去,咱们村哪儿有制肉酱的师傅啊?”
平梁村里多是石匠、木匠、泥匠、瓦匠……等,没听说有什么做肉酱的师傅啊?
由于对方要找的人太过离谱,村民们吃完饭午休都不休了,都跑到村口去看县城里来的人。
沈舒顿时眼睛一亮,欣喜万分,“在村口?我这就过去。”
村民赶紧带着沈舒去到村口。
只见一棵大榕树撑开一方阴凉天地,树荫下的村民三五成群,两个身穿深蓝色长袍头戴帻巾的人立在村民们中间,一身光滑的绸缎看上去便是富贵非凡。
平梁村里很少出现这样气派的人物,村民们私下一派窃窃私语,然而这两人即便听到诸多议论,神色也并不恐慌,反而愈发的镇定。
这就是周家派来的人?!
沈舒站在暗处打量了他们一番,差不多确定了他们的身份,才提步走上前去道:“两位贵客……”
周蔚和周川均看向沈舒,发现他气度异于普通村民,拱手作礼:“贵客不敢当,敢问阁下是?”
“在下是平梁村的村长沈舒。”沈舒先是答了他们,方才摆出请的手势,“请二位移驾到寒舍谈话。”
周家二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就跟着沈舒去了。
他们此次前来是受周家主所托,找平梁村制酱的师傅买个方子,将那平梁村肉酱改换成周家肉酱卖遍县城。
无论对方出多高的价,周家都有得应,尤其是在他们看到平梁村如此破破烂烂以后,给价的底气又多了十分。
来到沈家,沈舒就给两人沏茶。
其中一个周家家仆周蔚道:“村长不必这么客气,我们兄弟二人此次前来,是有要事在身,不知村长可知自己村中是否有一位制肉酱的师傅,他人现在何处?”
沈舒一派不动声色,浅浅微笑:“不知二位找这位师傅作何?”
另一个家仆周川道:“我们兄弟二人受县城周家老爷所托,欲从他手中购得制酱良方,愿许以重金,还望村长代为引荐。”
沈舒摇了摇头,“他不卖。”
周川有些不高兴,“村长不将他找来问问怎么知道?”
沈舒双手负后,不徐不疾答:“不才,那位师傅正是在下。”
周家二人俱是一惊,实在没想到他一村之长,竟还有这等手艺,继而发觉此事变得棘手起来。
须臾沉寂,周蔚笑吟吟道:“村长,我家老爷十分看重您的手艺,才特命我等前来商谈此事,您看这些够吗?”
周蔚竟是将袖里的金锭子明晃晃摆了出来。
原先兄弟二人在路上说好,为将差事办得漂亮,这金锭子最多只先拿出一半,若能谈成也便谈成了。
可这会儿,周蔚一锭接一锭的往外掏,掏了个七八成才停手。
然而,沈舒仍是毫不动心,眼光扫过这些金灿灿的金锭子,宛如见了一堆粪土,莞尔道:“周老爷实在是个厚道人物,但我这制酱的手艺是祖传的……”
周川瞬间火气上涌,欲要辩驳,周蔚瞪了他一眼,把剩余的金锭子全掏了出来。
现下他们还在人家村里呢,得罪了人家,走不走得出平梁村还是个问题,不宜言辞过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