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公主 上(296)
钟戡扑到陛下身边的时候,他与钟戡只有一步之遥,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出去!”长平帝不耐烦的怒喝,眼中浮现沉郁的暴躁。
莫岣率先转身。
以钟侍郎的身手,陛下打三个都没有问题,手中又有宝刀在,可以打十个。
松年见莫岣已经转身,也一步三回头的跟在莫岣身后离开。
因为长平帝撵他们出来是想单独与钟戡说话,莫岣自觉的远离书房,走到廊下的位置才停下脚步。
松年一路跟在莫岣身后,忧心忡忡的问道,“大将军可知道钟侍郎对陛下说了什么,才让陛下如此生气?”
莫岣毫不犹豫的道,“没听见。”
松年沉默了会,又问道,“钟侍郎惯常稳重,今日怎会如此冒失?求见陛下的时候就急切的不像是他往日的样子。”
感受到松年始终放在他身上的目光,莫岣勉为其难的给出答案,“不知道。”
松年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转头看向长平帝书房的位置。
两人相顾无言的站在回廊处,静静等待长平帝的传唤,忽然听到声巨响,同时冲回长平帝的书房。
莫岣比松年快半步,刚书房就听到大喊‘救命’朝他扑来的钟戡,他二话不说的用铁钳似的手抓住钟戡的双肩,按着钟戡去寻长平帝的刀锋。
好在长平帝反应够快,看到莫岣的衣袍时就改变挥刀的攻势,转而砍向身侧八宝架,才及时避免尴尬。
松年进门后看到已经被莫岣牢牢按住的钟戡和仍旧在对八宝架撒气的长平帝,眼皮狠狠的跳了下,连忙对莫岣道,“快拦住陛下,气大伤身。”
莫岣点了点头,随手将钟戡丢给松年,“别让他跑了。”
钟戡精疲力尽的靠在松年身上,眼中满是疲惫。
莫大将军真看得起他。
长平帝感受到莫岣朝他走来,特意露出破绽等着莫岣来夺他的刀,没想到莫岣突然不进反退,径直朝着他的刀锋撞了过去。
眼看就要血溅当场,长平帝的眼皮狠狠跳了下。手上的力道已经挥到极致,根本就不可能收敛,只能腰上用力,强行转变方向。
长柜应声被劈倒,上面摆放的珐琅花瓶和珐琅碗应声而倒,其余犹如玉雕、瓷器之类的摆件也无一幸免。
“陛下!”
书房内的三个人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脸上皆露出惊色。
莫岣的想法仍旧是让长平帝出气,长平帝就会消气,所以才用身体去挡长平帝手中的刀。他有七成把握,以刀锋的角度,落在他的肩上只是皮肉伤。
他万万没有想到,长平帝居然冒着自己受伤的风险,强行改变刀锋的方向。
长平帝同样因为腰间的巨力倒在地上,他只要抬起眼皮,就能看到已经摔得表面皆是大坑小坑的铜胎珐琅花瓶。
再远些是纪敏嫣亲自挑选玉石,亲自画的五福临门花样,令人雕刻后送到长安。更远的是纪明通让人送回来的‘破烂’,是纪明通亲自雕刻的‘龙’,如今已经摔成两半,本就看不出龙的样子,摔成两半更像是白玉雕成的银砖。
还有
距离长平帝最近的莫岣最先冲到长平帝面前,他看向长平帝的目光中除了担忧和焦急,还有仍旧未消散的震惊和几不可见的无措。
除了喊陛下,他竟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长平帝全身的力道都靠在莫岣身上,漆黑的眼中没有半分焦距,哑声道,“岣兄,是我害了阿耶。”
话音还没彻底落下,已经有泪珠顺着长平帝的眼角缓缓落下。
慢半步跑到长平帝身边的松年默默停下脚步,捡起已经被瓷器碎片划破的荷包塞入袖袋中。
损坏的地方不多,还能看得出来荷包上绣着像是蚯蚓钓鱼似的二龙戏珠,似乎还有补救的可能。
松年边检查长平帝身上是否有伤处,边围着长平帝缓慢移动,期间但凡见到觉得还有抢救可能的残骸,都会想办法将残骸挪到远离长平帝和莫岣的地方。
反应更慢的钟戡悄悄后退几步,在能遮挡住他身影的矮柜后坐下,面无表情的发出急切到破音的吼叫,“陛下?!”
长平帝应声抓住莫岣的手腕,防止莫岣立刻发疯去砍钟淑妃,面容忽然变得狰狞,嘶吼道,“是我害了阿耶!”
松年跪坐在长平帝另一边按住长平帝的手臂,连声道,“快抓住陛下,别让陛下在碎瓷中受伤。”
莫岣呆滞的按照松年的话揽住长平帝的腰,牢牢的将长平帝按在他胸前,“陛下?”
长平帝无法挣脱莫岣的巨力,只能安心躺倒,在嘴上翻来覆去的说‘是我害了阿耶。’
“谁不知道您最孝顺先帝,您怎么会害先帝?”松年埋头在长平帝手臂的位置哽咽,“是不是有小人恶意中伤您?”
莫岣听了松年的话,自从看到长平帝突然改变刀锋方向以至于摔倒,便始终充满茫然的双眼立刻恢复焦距,沉声道,“是谁?”
躲在矮柜后的钟戡默默抱住膝盖,他毫不怀疑,如果他这个时候忽然出现在莫岣面前,莫岣会立刻撕碎他。
见长平帝始终不肯答话,松年又猜测,“你昨日刚换了熏香,是不是做了奇怪的梦,奴这就让人去叫太医!”
没等松年有动作,莫岣已经高吼了声太医,惊得长平帝和松年的表情同时僵硬了一瞬。
长平帝侧头看了眼满地的碎片和残害,心如死灰般的闭上眼睛,仍旧不肯理会松年和莫岣。
除了眼角不停有湿润的痕迹沿着脸上的棱角落下,嘴中始终念叨着‘是我害了阿耶’。
门外的声音打破书房内诡异的寂静。
“陛下,大将军,钟淑妃和宣威郡主外出游玩时遇到毒蛇。钟淑妃为救宣威郡主被毒蛇咬伤,已经危在旦夕,请陛下派御医”
“滚!”安静的仿佛正陷入梦魇的长平帝突然暴起,险些挣脱莫岣的怪力,“让她死在那!”
“陛下。”莫岣默默放松控制住长平帝的力道,怕会伤到长平帝。
长平帝抬起眼皮看向莫岣,双眼中遍布血丝,语气茫然的仿佛稚童,“阿兄,是我害了阿耶。要是阿耶能在焱光十一年服下神药,是不是现在还陪着我们?“
第98章 三合一
莫岣还是没明白长平帝为什么会口口声声的说‘是我害了阿耶’,他习惯性的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能听懂的部分。
如果先帝能在焱光十一年服下神药,是不是现在还陪着他和陛下?
不会,莫岣冷静的做出判断。
先帝在焱光十一年时只是咳症不断,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病症。
即使没能在焱光十一年及时饮下神药,先帝也在焱光十二年的年初痊愈。饮下神药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无缘无故轻咳的症状,可见当初的轻咳并没有为先帝的身体带来的隐患。
先帝会在焱光二十一年驾崩,是因为没能熬到饮用新神药的时候,根本原因是罪人给先帝下毒!
想起先帝驾崩时候脸色青紫、浑身胀肿的狼狈模样,莫岣眼中的茫然逐渐转为沉痛。他坚定的对长平帝摇头,“太医说先帝驾崩前所中之毒极烈,除非能阻止罪人下毒,否则先帝”
必死无疑。
长平帝再次陷入沉默,他精疲力尽似的闭上眼睛,语气充满怀疑,“真的?”
“大将军从不说谎,怎么会骗您?”松年以言语安抚长平帝的同时,目光殷切的看向莫岣。
可惜莫岣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长平帝身上,即使察觉到松年的目光,也没有理会松年。
松年只能直白的提醒莫岣,“大将军,快应陛下。”
长平帝睁开眼睛看向莫岣,眼中的暴躁不似上次睁眼时那般浓郁,更多的是哀伤和几不可见的请求。
莫岣没办法理解长平帝复杂的目光包含什么含义,只知道长平帝此时心情极差,甚至很脆弱?
难道松年的猜测没错,陛下真的因为换了惯用的熏香被人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