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公主 上(104)
他早就与清河郡王讨论过虞珩的小心思。
虞珩不需要岳家扶持,上至帝王亲女下至平民孤女,只要虞珩愿意,都可以让虞珩如愿。
以清河郡王世子和清河郡王的私心,希望虞珩能娶个不至于拖累他的妻子。妻族最好枝叶繁茂,弥补虞珩与英国公府存在嫌隙,安国公主府又只剩他一人的孤独。
嘉王府的小五算不上绝佳的选择,但也不差。最重要的是,嘉王府的小五也是自家孩子,因缘际会从小就吃了不少苦头,好不容易能平安长大,正是该苦尽甘来的时候。
以嘉王的狗脾气,肯定会竭尽所能的护着女婿。
“现在提婚事不是好时候,不如等……”清河郡王世子指向皇宫的方向。
不如等焱光帝驾崩再商议,免得虞珩被牵扯到皇位之争中。
如今焱光帝只剩下黎王、嘉王、襄王三名皇子,等焱光帝驾崩后,新皇自然是要从这三个人中选择。
清河郡王世子冷眼看着,除了惯会投机取巧,眼中只有从龙之功的朝臣,真正忠于皇帝的臣子都不看好嘉王。
在这些人眼中,黎王是皇后的养子,是众多皇子中‘跟脚’最佳的存在,还有皇后的父亲老太师的亲自教导,勉强能算得上学过帝王之术。
嘉王全靠苏德妃在后宫数十年如一日的强势,才能成为焱光帝最‘宠爱’的儿子,难免会让人生出担忧,怕嘉王会成为苏德妃的傀儡。
但嘉王在朝臣眼中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他在如此强势的母亲手中长大,性格难免会有懦弱的一面,如果登上皇位,极有可能像对母亲妥协那样对朝臣妥协。
经历过焱光帝,朝臣,尤其是长安的朝臣,迫切的希望能有一位能听得进劝的新皇。
襄王年纪最小,还没到及冠之年也没正式娶妻,是三位皇子中可塑性最强的人,虽然是罪人之后,但襄王从未上过玉碟,完全可以在登基后,为自己寻位身份高贵的养母。
朝臣们本能的奢望主弱臣强的景象,理智却时刻提醒他们,以虞朝如今内忧外患的情况,需要的是第二个乾元帝而非第二个建兴帝。
黎王和襄王都有成为第二个乾元帝的潜质。
嘉王却极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建兴帝。
综合种种考虑,真正忠于大虞的朝臣已经不知不觉的将心偏向黎王和襄王。
清河郡王世子从小与嘉王相交,长大后碍于形势才逐渐减少来往,不敢说十分了解嘉王,却能笃定嘉王和苏德妃之间绝不是母强子弱,这些人从一开始就看错了嘉王。
如果嘉王不想,肯定有办法扭转朝臣对他的看法。
但嘉王什么都没做。
清河郡王世子也没办法猜透嘉王的想法,但能肯定嘉王会卷入皇位之争,他不想让虞珩也牵扯其中。
如果嘉王失败,和伊王、振王一样成为庶人,虞珩也可以娶庶人的女儿,何必如此着急?
虞珩的权势皆在封地,几乎没有任何办法影响皇位更迭,委实不该掺和进去。
虞珩见清河郡王世子连人选都没问,就让他等到焱光帝驾崩再说,犹如被当头泼下盆冷水,肉眼可见的蔫了下去。
清河郡王世子莞尔,拍了拍虞珩的肩膀,并不在意虞珩的失落,低头去看因为虞珩到来而放下的文书。
最近几年的收成不太好,族地又出现春夏严重缺水的情况,下面的人请示清河郡王府,可否为了保证收成,放弃远离水源的庄稼。
清河郡王世子仔细想了想,在文书上回复‘可’,细细的交代哪些地绝不能放弃。
接连回复三份文书,清河郡王世子忽然觉得口渴,轻声道,“水”
配色清雅的白瓷茶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清河郡王世子面前,清河郡王世子低头去饮水,忽然觉得不太对劲,猛地抬头,正对上虞珩仍旧难掩沮丧的双眼。
“你怎么还没走?”清河郡王世子哭笑不得,从虞珩手中接过茶盏。
怪不得他觉得今日的茶盏举的极低还容易跑,低头追着茶水让他很不舒服,原来不是伺候茶水的仆人在举茶盏而是虞珩。
虞珩垂下眼帘,声音有些委屈,“叔公都不问我想要请你去谁家提亲。”
清河郡王世子眼中闪过诧异,他从未见过如此……有趣的虞珩。
在他的印象中,虞珩就像是纪成的鲜明对照。
纪成整日装得老成持重,美名其曰要向父祖学习,实际上跳脱的不像样子,比德惠和嘉王府的小四还能闯祸,胜在有自己收拾烂摊子的心思且手段越来越高明。
虞珩早先名声不好,传闻冲动易怒秉性暴戾,接触变多后却不难发现虞珩的教养极好,仿佛将克己复礼刻入骨中。
若是往常,他拒绝虞珩后,虞珩绝不会再多说半个字。
“好吧。”清河郡王世子捧着茶盏靠在椅背上,慢吞吞的开口,“你想请我去谁家提亲?”
虞珩悄悄挪动几乎要站麻的脚,声音陡然变得响亮,“是嘉王府的宁淑县主,我想和她定亲。”
清河郡王世子一本正经的点头,“我知道了,等尘埃落定后,你再来找我。”
虞珩不答清河郡王世子的话,固执的盯着清河郡王世子不肯移开目光,明明没说任何祈求的话,却让人止不住的心头发软。
清河郡王世子顶着虞珩的目光将剩下的文书看完,再抬头看向虞珩时,眼中已暗含不耐,“非要现在就定下婚事,哪怕这对你和嘉王府都没有益处?“
虞珩垂下眼睫,仍旧没有答话也不肯离开,看上去竟然有些可怜。
“你急什么?”清河郡王世子气得笑出声来,“嘉王短时间内都不会考虑给儿女定亲。”
虞珩眼中浮现急切,“可是嘉王允许宁淑县主的表兄随意出入嘉王府,还愿意将钟十二郎带在身边。”
万一还没等到他去嘉王府提亲,嘉王就看中钟十二郎做女婿怎么办?
“嗯?”清河郡王世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在,对虞珩沉不住气的不满逐渐散去。
他沉吟了一会,终究是对虞珩的怜惜占据上风,“我会与嘉王提你的心思,正式定亲还是等尘埃落定后再说。”
有虞珩这等珠玉,嘉王自然不会再考虑其他人。
虞珩立刻点头,殷勤的为清河郡王世子续茶。
清河郡王世子还没找到机会与嘉王私下说话,宫中又传出让众人觉得惊奇的消息。
焱光帝要重新在宫中设立太学,按照武宁帝定下的标准招收学生。
朝臣们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被靺鞨大军围攻的蓟州关和平州关上,没心思再计较这等小事。
从焱光帝下令重新在宫中设立太学,到宣布已经准备好容纳太学的宫殿,要求宗室和勋贵送适龄的学生入宫,仅用三天的时间。
朝臣们这才惊觉不对劲。
仅仅三天的时间,怎么可能将宫殿改造成适合上课的学堂?
授课博士还没开始调动,焱光帝如此着急让学生入宫做什么,还要求学生吃住皆在皇宫,只有休沐的日子才能出宫,还要在当天宫门落钥前返回宫中。
仔细审视这件事,朝臣们终于发现源头。
焱光帝在宫中养了个去西南小国游历过的和尚。
和尚说尊贵的血脉聚集在一起能生成贵气,次等的贵气会自动被更高等的贵气吸收,以自身蕴养更高等的贵气。
焱光帝信了和尚的话,他自诩是最高等的贵气,宗室是武宁帝的后代,勋贵大多是将才之后,在他眼中是次等贵气。
重新在宫中设立太学,是为了顺理成章的将次等贵气聚集在宫中滋养他。
弄明白焱光帝的想法后,朝臣们陷入极为复杂的情绪,边派人去查突然出现在焱光帝身边的和尚是什么来历,边提起心研究和尚对焱光帝说的话。
他们觉得和尚对焱光帝说的话有隐藏的深坑,却一时半会找不到坑的具体位置和形状。
作为被勒令入太学的倒霉蛋,纪新雪第一时间去看他的毒菌碗,然后遣人去打听太学的其他学生。
结果大大出乎纪新雪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