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公主 上(218)
虞珩的双眼猛地瞪大,“阿雪!回去!”
他用尽全力的吼声实际上的声音不过蚊蝇。
‘哐’的一声巨响,继马车其中一面彻底变成两半后,与它对应的那一半也狠狠砸在粗大繁茂的树枝上,顺着木板裂缝倾泻到马车内的阳光正好照在虞珩布满血丝的双眼上,被日光刺激出的泪水让虞珩本就不清晰的视线彻底模糊。
本就伤痕累累的马车无法再承受如此重的打击,发出濒临崩溃的哀嚎,虞珩却万念俱灰,他闭上眼睛,惧怕看到让他无法承受的画面,完全不在意马车会不会在下个瞬间粉身碎骨,他会因此面临怎么样的命运,唯有声声又轻又哀的“阿雪”
卡着最后的时间翻过来的纪新雪落下时撞到固定在马车中的座位,在几乎昏厥的时候听到虞珩可怜兮兮的喊他,生怕再不应会听到虞珩的哭声,以早就被咬破的舌头用力顶着牙齿保持清醒,挣扎着支起身体爬向虞珩,竭尽全力的咬清每个字,“我在,凤郎。”
虞珩立刻睁开眼睛,视线已经恢复正常,即使有泪水也不会阻挡他看到纪新雪脸上狼狈的笑容。
金吾卫临时找来的马车马车不算小,但已经在落下的过程中隔成两半,所以纪新雪和虞珩的距离极近,如果虞珩刚才没有立刻绝望的闭上眼睛,只要他抬腿动一动就能碰到纪新雪的身体。
纪新雪好不容易挪动身体靠近虞珩的时候,虞珩却忽然小幅度的往后蹭了蹭,“别过来,我们也许在树上。”
无论是通过头顶已经裂开的木板看到的绿叶,还是顺着破破烂烂的马车上的大洞到的树皮都能证明这点。
除此之外,虞珩还能听到其他不妙的声音,他深深的望着纪新雪,苦笑道,“有木头的响声,可能是我这边的马车要坚持不住了。”
如果他们还在树上,他这边的马车坚持不住掉下去后,纪新雪有近乎一半的可能随着剩下的马车留在树上,等待金吾卫的到来。
纪新雪的动作立刻僵在原地,他快速以目光扫过残余的马车,尽量集中注意力思考。
残留的马车大概有完整马车的四分之三,如果他没拼尽全力来找虞珩而是留在那边,八成已经被头上已经裂开的木板拍在身上,还能不能有命在全凭运气。
短时间内,他没办法通过马车上的缝隙窥探到的环境判断马车此时是在树上还是在地上。
虞珩说听到木头声,但是他没听到,由此可判断声响距离虞珩极近,甚至可能就在虞珩身边。
转瞬的功夫纪新雪就做出判断,将虞珩拉到他身边是最好的办法,最坏的结果莫过于他们此时确实是在树上,马车失去平衡坠落,他和虞珩一起赌命。
横竖都是要赌命,他怎么可能为减少自己遇到危险的概率就眼睁睁看着虞珩活命的可能减少?
他和虞珩永远不会位于天平两端。
纪新雪目光中的晦涩转瞬消散,他没有和虞珩说要和虞珩一起赌命,不动声色打量他和虞珩如今的姿势后,纪新雪对着虞珩伸出手,“凤郎,握我的手。”
以他现在的状态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抓着虞珩的大腿将虞珩拽到他这边,要虞珩坐起来伸出手才可以。
纪新雪忍下看懂虞珩眼中暗藏诀别后生出的怒火,掐着大腿根落两行清泪,哀声道,“凤郎,握握我的手,求你了。”
虞珩眼中闪过犹豫,终究撑着受到他的力气立刻快速变形的木板,勉力支撑起身体朝着纪新雪伸出手,丝毫不在意他用的力气越大,马车的损坏程度就越高。
他只握一下阿雪的手,再感受一次阿雪的温度就好,两人的手即将握上的瞬间,虞珩忽然听到始终不真切的木头不堪重负的声音变大,他立刻收回手,大声道,“阿雪,你要好”
暗中蓄力已久的纪新雪猛地朝着虞珩的位置扑过去,一只手抓着虞珩的腰带,另一只握着虞珩收回的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喉咙间发出犹如幼虎咆哮的声音,不仅将虞珩拽到他那边,还借着惯性直接将虞珩甩到固定在马车内的座位下方。
听着后方越来越巨大的声音和不堪重负的‘吱嘎’声,纪新雪匆匆回头看了眼,立刻朝着座位下方爬过去,厉声道,“给我留个空!是别的树砸过来!”
虞珩完全没想到纪新雪会突然爆发如此大的力道,头晕目眩的被甩到椅子下面,听见纪新雪的话后,他立刻爬出座位下方的空隙,抓着纪新雪的小臂全凭蛮力带着纪新雪回座位下方,难为他能在座位下小小的空隙间几乎没有停顿的调转两人的位置,将纪新雪牢牢堵在里面。
纪新雪满脑都是树从另一边砸下,他和虞珩越往里越安全,拼尽全力的往马车的木板上挤,恨不得能直接挤出木板给虞珩腾出足够容身的地方,凭借本能调整姿势,双臂死死搂着虞珩。
所有事都在转瞬之间发生,纪新雪和虞珩之间再也没有空隙时候,不知大小的树彻底以摧枯拉朽的方式压过来,随着木板扛不住重压崩裂的声音,座位下幽暗封闭的小空间狠狠的震荡了下,纪新雪的头正好紧贴着座位,不幸被震昏过去。
虞珩艰难的在两人几乎拧成麻花的姿势下抽出一只手检查纪新雪的情况。
头上没有流血的痕迹,也没有鼓包的地方。
脖颈上的沉稳有力,也没有发热的迹象。
虞珩狠狠的松了口气,继而后知后觉的发现到真正诡异的地方。
他低下头看向正好卡在纪新雪双腿之间的另一只手臂,眼中闪过茫然。
好像好像有东西正在怼着他的手臂。
虞珩去年年尾已经知道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作为同样因为生死关头而紧张的人,他的下面也正紧绷着,但虞珩想象不到能形容此时感受的词语。
不。
不可能!
他忍不住用好不容易挣脱纠缠的那只手去摸身侧人的脸。
难道他在生死危机下过于紧张,将别人想象成了阿雪?
是李金环?张思仪?还是林蔚?
然而无论虞珩摸了多少遍,手指颤抖成什么样子,得到的答案都没有改变过哪怕一次。
这是他早就熟记于心,化成灰都不会忘记的面孔。
既然上面没有错,那错的一定是下面。
虞珩低着头看向完全隐匿在黑暗中的位置陷入沉默。
即使他和阿雪有婚约,他也不能以任何理由轻慢阿雪。
他他只是想将硌着阿雪的东西拿走!
犹豫良久后,虞珩颤抖着被紧紧夹在两人之间的手,试图能先从纪新雪的双腿之间抽出来。
然而两人藏身的地方委实太小,虞珩和纪新雪刚才在未知大小的树砸过来时都竭尽全力的挤着对方,力求不留半点空隙。
虞珩刚才就能侥幸抽出一直手臂,已经是因为忧心纪新雪的安危不顾后果又有些运气的结果,轮到另一只手臂的时候,且不说他心中是否在抗拒知道答案,起码运气已经用光。
让虞珩感觉到绝望的是,即使没能抽出手臂,他也可以确定下面没有出错。
无论是什么东西在纪新雪双腿之间搁着他的手臂,都不该在他试图抽出手臂后越来越
虞珩紧绷的身体猛地放松,茫然的双眼中没有半分亮光。
与此同时,除了张思仪和为了保护虞珩和纪新雪而受伤的金吾卫留在原地,包括李金环、颜梦和林蔚在内的所有人都在追滚走的马车。
他们行走到两边都是陡坡的地方时,突然发生地动。
最严重的地方就是纪新雪和虞珩的马车所在的位置,地面突然出现开裂的痕迹,护在马车边的金吾卫当机立断,放走即将要发狂的马儿,朝着远处抛出马车。
金吾卫会这么做,是因为怕地裂会越来越大,吞噬掉纪新雪和虞珩的马车,他这么做的时候已经做好自己会掉入裂缝中没命的准备。
谁都没想到,没等下一名金吾卫赶到马车的落点根据地裂的范围判断要怎么做,马车竟然刚好在砸在硬石上的时候弹起,顺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陡峭的斜坡滚下去,眨眼就没了影子。
霍玉和金吾卫立刻追了上去,李金环和林蔚稍晚半步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