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公主 上(187)
后来纪璟屿、纪靖柔、纪明通、纪新雪、纪宝珊一个个的出生,尤其是被关了七年的纪新雪开始在外面走动,越来越多的人将儿女像他的话当成恭维。
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像纪新雪。
新帝冷笑,他还以为醉酒都能认得对方的人能有多默契,如今看来不过如此,否则虞珩怎么不说他像大老虎?
纪新雪脸上的笑意突然僵硬,‘唰’的回头看向他当成宝贝似的抱在怀中的酒坛子,只看到满地的碎片。
“我的果酒没了。”纪新雪面露怅然,直勾勾的盯着地上酒坛碎片。
虞珩顺着纪新雪的目光看过去,呆呆的道,“没事,我让莫长史再买。”
新帝也看向地上的酒坛碎片,他刚进门的时候就认出了纪新雪手中的酒坛出自哪里,所以才对纪新雪和虞珩不去太学上课,偷偷在寝宫饮酒到醉的事格外宽容。
偶尔为杯中物放肆一回,在新帝眼中不算大事。
但新帝不喜欢他们醉酒后的反应,所以还是要罚。
“买!”纪新雪打了个酒嗝,毫无预兆的变得开心起来,笑的眉眼弯弯,“让他们都知道你喜欢江南酒。”
虞珩也跟着笑,左脸上的梨涡格外明显,“让他们都知道我喜欢江南酒。”
新帝饮了口宫人刚端上来的消食茶,在纪新雪目光无意识扫向他的时候 ,似笑非笑的问道,“让谁知道你们喜欢江南酒?”
他已经知道了他们喜欢江南酒,并决定替二人戒了这个爱好。
纪新雪的答案却出乎新帝的预料。
“他们。”毕竟是醉酒状态,纪新雪面上浮现焦急后,语言似乎出现了点问题,“就是他们!他们知道我们喜欢江南酒,会更喜欢江南酒,能让江南酒卖上更高的价钱!”
虞珩目光专注的盯着纪新雪连连点头,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有没有思考。
新帝听了纪新雪的话,心中有所猜测,顺着纪新雪的话往下问,“为什么想让江南酒能卖上更高的价钱?”
纪新雪扬起笑容,言语中的斗志比喜悦更浓,“喂老虎!不能让老虎吃糠咽菜!”
新帝嗤笑,“老虎怎么可能吃糠咽菜。”
仍旧在沉思虞珩说新帝像纪新雪是哪里不对劲的莫岣点头,“陛下说的是。”
虽然新帝逐渐生出逗纪新雪说话的兴趣,但前朝有要事寻他,他不得不回凤翔宫处理朝政。
离开纪新雪的寝宫前,新帝留下惊蛰,嘱咐惊蛰在虞珩醒酒后将虞珩送去纪璟屿宫中,不许虞珩在纪新雪的寝宫过夜。
在凤翔宫等待新帝的人是京郊大营的邓红英,她奉新帝的命令从山南东道凤州赶来长安,接管部分金吾卫另立门户为京郊大营。
按照新帝的吩咐,她已经重新为分到她手中的金吾卫分册,随时都能接纳大量新兵。
在征兵前,她有个问题必须要问新帝。
空虚的国库和内库是否能支持征兵。
如果征兵后无法给新兵发军饷,甚至影响到京郊大营现有士兵的军饷,恐怕会出大乱子。
不仅新征来士兵无法定心,容易导致征兵地点流传风言风语,还有可能导致京郊大营军心不稳,甚至影响到金吾卫。
新帝若有所思的看着单膝跪地的邓红英,终于意识到纪新雪总是担心他穷到吃糠咽菜,也许不是纪新雪的问题,而是他的穷太深入人心。
“先按照计划增兵,造册后,从我的私库先给金吾卫、羽林卫、千牛卫和京郊大营拨明年的军饷,皆存放在各卫和京郊大营的衙门,你们按时发放,准确造册即可。”
邓红英悄悄恢复不知何时开始屏住的呼吸,尽量隐藏对新帝的惧怕,沉声道,“臣明日便派人去山南东道北方各州府征兵,年前即可令新兵入营。”
新帝点头,又问了几句有关京郊大营的事,才准邓红英离开。
松年端了盏败火的茶,悄无声息的走到新帝身侧,“陛下,太医说宁寿宫娘娘是急火攻心才会病倒,如果不静下心调养,恐怕会落下惊悸头痛的毛病。”
“嗯。”新帝勾起嘴角,“既然如此,只能让阿娘劳累,暂时替太后主理六宫事务,以便太后能安心养病。”
“宁静宫娘娘也是这般替宁寿宫娘娘着想,宁寿宫娘娘却言宁静宫娘娘从未当过家,恐怕有所疏漏,着人请德康长公主入宫帮她主理后宫事物。”松年将发生在宁寿宫的事告诉新帝。
原本管理后宫的权力名义上在皇后手中,实际上却是牢牢握在苏太后手中,蒋太后好不容易才借着崔青汐和襄王的事将管理后宫的权力夺走,怎么肯轻易将其还给苏太后,特意招德康长公主进宫。
苏太后知道蒋太后的心思,故意杵在宁寿宫不肯离开,打定主意要趁着蒋太后病,熬蒋太后的命。
如果蒋太后还能理智的思考,定不会理会苏太后的激将,毕竟有德康长公主在,虽然无法改变苏太后的主意,将事情拖到蒋太后醒来却不是难事。
不知蒋太后是不是被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的黎王影响,无权无宠又与焱光帝离心离德都能稳坐凤藻宫十几年的蒋太后,竟然急躁了起来。
蒋太后宁愿将醒神药当成水喝,以至于稍微有些动静就会惊悸,也要与身体健康的苏太后对着熬,坚决不肯在苏太后面前露出疲态。
“苏太妃最近格外喜欢带毛的小东西,专门让人去潜邸提两只兔子给她。”松年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才继续道,“奴特意让人多抓几只兔子送去小厨房。”
新帝朝着松年投去赞赏的目光,“让小厨房处理了那些兔子,等会我与岣兄用全兔宴。”
“既然姨母喜欢养带毛的小东西,便去猫狗房寻只漂亮的狸奴给姨母。免得哪日小五淘气,到处抓兔子吃的时候盯上姨母的爱宠,平白让姨母伤心。那对小兔子给小五送去,不必给姨母。”
谁能想得到蒋家精心培养的太子妃最怕兔子,既见不得兔子也吃不得兔肉,轻则干呕腹泻,重则缠绵病榻。
以蒋太后的身体情况,说不定一场大病就去了。
新帝觉得没必要太着急,他登基后忙着整理金吾卫,忙着调度钱财,忙着重新部署长安城防,忙着收拾先帝留下的各种烂摊子,还没腾出空思考蒋家、黎王和崔氏、襄王的事。
无论蒋家和崔氏如何作天作地,也影响不到长安之外的地方,不妨再看看。
松年见新帝已经没有其他吩咐,亲自去小厨房吩咐大厨做全兔宴,顺便端走了盘炸银鱼,去猫狗房为苏太妃聘漂亮的狸奴。
新帝看了眼天色,想着等会再派人去问纪新雪和虞珩有没有醒酒,随手拿了份文书看。
是河东道刺史的请安折子,今年风调雨顺,按理说该是丰收之年,这些人仍旧能找到各种理由称地中减产,劝新帝施恩于百姓,减免赋税。
期间莫岣短暂的离开书房,回来后径直走到新帝面前,直勾勾的盯着新帝。
新帝扣上看不看没区别的文书,抬头看向莫岣,“岣兄有事?”
莫岣跪在地上深深的垂下头,双手举着足有手掌厚的信封呈给新帝,沉声道,“陛下,调查伺候先帝宫人的消息送回来了。”
新帝没急着让莫岣起身,他拿过莫岣手中的信封,手指在完好的火漆上拂过,眼中闪过满意,伸手去扶莫岣的时候眼中却含着泪水,“无论给阿耶下毒的人是谁,我都会立刻为阿耶报仇,哪怕闹到朝廷动荡皇位不稳也在所不惜。”
莫岣抬起头时,眼中也有淡红,“陛下大孝。”
新帝毫不客气的收下莫岣的赞赏,当着莫岣的面撕开封着火漆的信封。
最外面的信封内是数个同样封着火漆的信封。
焱光帝被毒杀在猎山行宫后,莫岣立刻封锁内宫,命内吾从器物到所有能接触到焱光帝的人,仔细查找毒死焱光帝的罪魁祸首。
他甚至悄悄命内吾收集三日内所有接触过焱光帝的人,当时身上所穿的衣服和配饰。
直到离开猎山行宫,莫岣不仅没查到害焱光帝的人是谁,甚至都没查到焱光帝是如何被毒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