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好讨厌(98)
而小乐子更是打听了许多刘璞玉的趣事,那厮又是个常浪迹于青楼的主,引得众多花娘为其争风吃醋, 更有甚者为其大打出手,杨灏便也猜出个一二来,想惹花娘欢喜,要么有才, 要么有财, 有权者更是好,若三者都具备,那更是香饽饽了。
可惜的是, 这类香饽饽中大多都是脑满肠肥的为官者, 什么美人儿没见过, 可穆絮这类青年才俊就不一样了。
果真那绮罗姑娘听后眼睛直发亮, 看得穆絮心里直发慌,仿佛若是没有旁人在,绮罗姑娘便会扑上来,将她吃干抹净似的。
穆絮的身子不自觉往后移了些,她又不傻,杨灏虽未明说,但她怎么也知道他说那番话的意图,她从嘴角强扯出一丝笑容来,“五弟真是抬举在下了,论学识,此番科举中的才子,有哪一个能比得过五弟的?”
绮罗姑娘瞬间捕捉到了这话中的要点:科举!!!
原来还是个要参加科举的才子呀,若他一举高中,那她岂不是就能脱离这苦海,还能搭上状元郎了么?
届时别说是替她赎身了,就连接她回状元府,那都不叫个事儿。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那绮罗姑娘就已经坐到杨灏身旁了,杨灏吓得大叫一声,同时又往穆絮那边坐了些,见绮罗姑娘用手帕半遮着脸,一脸的娇羞态,露出的那双眼睛眨得足以压死好几只蚊子。
杨灏倒吸了一口凉气,又听绮罗姑娘道:“奴家敬公子一杯,愿公子此番能金榜题名。”
声音故作娇柔,与那会儿的泼辣产生了极大的反差,看起来实在违和,更是听得穆絮杨灏二人胃里翻涌,直想干呕。
杨灏咽了咽口水,奋力将那股冲动压下,刚想要开口,未出声,便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顶到了嗓子眼,他剑眉微拧,赶紧扯了扯穆絮的衣袖,示意让其替他挡了这一杯酒。
穆絮在桌下甩开了那只扯着她衣袖的手,脸上一片淡然,摆明了是不想如杨灏愿。
这模样让杨灏看着就来气,好你个驸马,关键时刻不仅不管他,还亲手将他推入虎口!
“绮罗姑娘,在....”
许是猜到杨灏的心思,不等他说完,绮罗姑娘便起身坐到了杨灏腿上,她一手勾着杨灏的脖子,另一只手又将那杯酒凑到他嘴边。
浓烈的酒香钻入鼻,可现下他却没那个兴致,有太多女子想对其投怀送抱,荣华富贵更是那些女子梦寐以求的,可在他心里,他想拥的,想抱的,唯安然一人也,他惊得忙扒拉开绮罗姑娘的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给推了出去。
穆絮与杨灏本就坐得近,杨灏这一推,正好将绮罗姑娘推到了穆絮身上。
穆絮哪能想到杨灏会突然这么做,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两人便撞在了一块儿。
“呲——”
穆絮吃痛,后背更稳稳地撞在了柱子上。
还趴在穆絮身上的绮罗姑娘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她怎就被推开了呢?
杨灏的本意只是推开绮罗姑娘,也没想将其往穆絮身上推,可这推都推了,只能硬着头皮道:“我看绮罗姑娘与姐夫投缘,这一杯还是与姐夫共饮吧!”
绮罗姑娘撑着面前的柱子,从穆絮身上起来,好在是穆絮替她挡住了,不然这一头撞上去,她非得破相不可!
她瞧了瞧手里的酒杯,酒洒得一滴不剩,她扭头愤愤地看了杨灏一眼,就算是要让她与穆絮共饮,那也用得着这么推吗?!
不过念其说不准是个状元郎,便也压下心中的怒火,笑盈盈地拿起桌上的酒壶,又倒了一杯。
绮罗姑娘拿着酒杯对穆絮道:“公子~”
其意思也不言而喻。
穆絮摆了摆手,将绮罗姑娘推到杨灏跟前,“还是与五弟同饮吧!”
杨灏可不想沾上这个麻烦,他又将绮罗姑娘给推了回去,“自古长幼有序,论辈分,你是我姐夫,你先请!”
“不不不,五弟,你比我年长,还是你先请!”
“姐夫,你我之间还需得说这些?你先请!”
“五弟,就因为你我之间无须客气,你先来!”
......
绮罗姑娘就这样被推来推去,也不知被他二人推了多少个回合,酒杯里的酒也洒了,原先还努力压制的怒火也一点点被点燃,说话归说话,还动手动脚的,她恼得额头青筋暴现,脸上的假笑也绷不住了。
“啪——”
绮罗姑娘将酒杯重重摔在了桌上,吼道:“你们到底懂不懂得尊重人?推来推去当我是什么?啊?!”
二人被这一吼给吓愣了,杨灏最先回过神,他忙抱拳道:“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在下这就走!”说罢便脚底抹油往门口走去。
杨灏都要溜了,穆絮岂有再待在这里的道理,她也向其抱拳道:“姑娘海涵,告辞!”
二人满心欢喜,本以为就快逃出生天了,可还没开门,绮罗姑娘便挡在她二人面前,用背死死抵住门,大有一副就算她们死在屋里,也不让她们出去的架势。
来烟花之地,酒也不喝,就连碰,都不碰她,这样的人她可从未见过。
杨灏满脸疑惑,问道:“绮罗姑娘...这是?”
绮罗姑娘不答,她向二人慢慢走近,又微抬起手,移到腰间,轻轻一扯....
穆絮大惊失色,这绮罗姑娘原是要霸王硬上弓呀,她忙道:“绮罗姑娘,不可呀!”
绮罗姑娘哪儿肯理会她,她向她二人一路紧逼,走得越近,身上的衣衫便越少。
这二人你推我,我推你,都想让对方替自己挡住,实在推不动了,一个便跑到另一个身后躲着,如此往返,她二人被逼到了墙角。
穆絮躲到杨灏身后,她看着对面满脸媚笑的绮罗姑娘,警惕中又带着股胆怯,现下若想脱身,那唯有一个可能,就是将其给打晕,可她哪儿有那力气。
她不禁将希望放在了杨灏身上,但杨灏这德行,实在让她想翻个白眼,他怎么说也是个男子,竟然比她还害怕。
罢了罢了,全当死马当活马医了,若杨灏不行,那她二人便一起上,兔子逼急了也咬人呢。
“五...五弟,你会武吗?”
杨灏想往后退,可一扭头,发现已无退路,他咽了咽口水,答道:“会...会呀。”
穆絮一阵庆幸,有救了,“那你快将她打晕!”
杨灏一愣,“啊?”
穆絮道:“快将她打晕,不然你我二人都走不了!”
杨灏有些为难,“我不打女人!”
“......”
小乐子一瘸一拐地跑进了福来客栈,还未上楼,便瞧见清浅端着一盆水从楼梯下来。
陛下有救了!
小乐子曾见识过清浅的武艺,一个打十个,那就跟切菜似的,找她去救陛下准没错。
小乐子忙向其招手,轻声唤道:“清浅姑娘!”
清浅顺着这声音看去,竟是小乐子?!
清浅正要开口,小乐子就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小乐子也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快速跑上前去,未开口,就听清浅问道:“小乐子公公你怎么在这儿?公公现下不应该在宫中吗?”
小乐子接过清浅手中的盆子,又放于楼梯上,“清浅姑娘,现下十万火急,没工夫跟你解释这些,你快跟我走吧,大事不好了!”说罢便要拉着清浅的手往门口走。
谁知清浅缩回手,让小乐子拉了个空,“出了什么事?”
小乐子心里那个急呀,但他也知清浅的性子,若不说个清楚,就算是强拉硬拽,她不会跟他走的,他看了看楼上,见房门紧闭,这才低声对清浅道:“陛下出宫了!”
“什么?”
“现下陛下和驸马爷都被人强留在春花楼里了!”小乐子说完又道:“清浅姑娘你快跟我走吧,若是去晚了,指不定陛下与驸马爷会出什么事儿。”
清浅站着没有动,脸上更是没有浮现半点焦急之色,如此大事,怎么也应该禀告殿下一声吧?!